隔日，月考试卷已经陆陆续续地发下来了。
理综试卷率先下来了，三小科在总体都上了及格线。
不偏不倚的成绩，她还挺满意的，嘴角始终扬了扬。
课上，老师针对一些重点难点的题目讲解了。
弗陵认真地听讲着，并且做下笔记。
或许是更适应之前家教的讲解问题的方法，课上稍稍地走了下神。
课下，弗陵将政治笔记抄写完整后，便将笔记本重新还给到对方手中。
道了声谢要走时，被宋媛媛又给喊住了。
弗陵有些头皮发麻，心底寻思着还是她该不会昨天没坑到自己，今天还要再来一次。
“什么事？”弗陵问她。
“这道题你懂吗？”她将物理试卷打开，翻出一道题目来问他。
弗陵意外：“你怎么问我？”
不仅仅是自己意外，周遭的人同样用怪诞的眼神看着自己。
宋媛媛微微笑了笑：“全班除了你和我，好像就没有人听课了，所以，我下意识地觉得你会做这道题。”
弗陵想想也对，被表扬的沾沾自喜令她一时忽视了边上站着的樊念珊。
“我先看一下题。”
审题后，在白纸上将自己的演练过程写下来，推给她。
她说，“我不太会讲题，你自己看这个过程，要是看不懂的话，就只能去找老师了。”
宋媛媛笑说：“谢谢，你最近反转挺大的。”
“你考得怎么样？多少分？”又问荀知的理综成绩。
弗陵顿了一下：“还好，及格了。”
最后回了自己的位置，发现宋媛媛好像也没有坑自己。
弗陵若有所思地想着，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她想多了而已？
下了课，樊念珊忽然将一册书搬到了自己桌上。
若是自己没看错的话，那些书不正是自己当日在书店，宋媛媛给自己挑选的那几本。
弗陵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要拿这些练习册来收买自己，果不其然。
樊念珊拍了拍这一垒练习册，手肘支在了第一本五三上。
“送给你的。”
弗陵吞咽了一口唾沫：“为什么？”
送吃的，送礼物，送情书都没用，现在转为送五三了。
那她还真是意味深长。
樊念珊眼睛湛亮，像是含了碎光在其间，咬着唇角轻声说道：“希望你努力学习，成功考上理想的大学。”
“多谢吉言。”弗陵微微笑着，“但我不能收。”
这下轮到樊念珊急了。
“为什么？”
她道，“我那天看你还是挺想买的，但你不是有事急着走就没买吗？还是你觉得不给我钱不安心，那你把钱转给我不就好了？”
弗陵：“......”谈钱的话那就伤感情了。
“你快收下啊！”樊念珊急得将练习册塞到他手里：“你要不收下我可不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上送礼物要是还被拒了，那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班级里混？
看她说话间都急得要哭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个傻姑娘被人当枪使可怜透顶。
昨天自己走后，宋媛媛都跟她乱扯了些什么啊？搞得小姑娘今天真入了魔一样。
弗陵压低了下声音，平心静气下来，跟她说道：“其实并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事情，也不是我不喜欢这些书，我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才不想要的。”
樊念珊被他突如其来温和的语气给愕了一瞬，险些说不出来话。
“你没骗我？”
弗陵嘴角勉力一笑：“没骗你。”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没钱。”
樊念珊：“......”
这三本五三练习册并不便宜，虽说书店给了自己打折，但还是要花掉两张毛爷爷。
一开始自己也觉得心疼极了，但想着要是能博得荀知的好感，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是小case。
“那我免费送你。”
又是硬塞，又被拒绝。
这个女孩子好像真的不怕在众人面前落面子。
周围男生的揶揄声一浪胜过一浪。
“你别觉得不好意思。”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好想要大口骂人，可对方是女孩，如果被骂了心底肯定伤自尊，可自己心底到底也是女生。
但看樊念珊急得眼眶都红了，弗陵也噎下心头的大火，将政治笔记拿出来。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不生气不生气，就算我不是女生我也不生气。
男孩子要大度，男孩子要胸襟开阔，男孩子......
说什么男女平等。
樊念珊没走，依旧站在自己座位边。
弗陵将书页一阖，往教室外走，回头见她还在座位边，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
附近没有旁人出没，而且上课铃声也响了。
弗陵不怕被骂，樊念珊则是战战兢兢，毕竟这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
“刚才在里面，我不好意思对你凶。现在在外面，我可以大肆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樊念珊目光怔怔然，被他凌厉的眼刀一喎，也不敢说话了。
弗陵说：“不是我不收，是我一直怀疑，这书是不是咱们班主任徐老师写的，你看这里的名字。”
他们的班主任，姓徐名婤，婤这个字很特殊。
所以第一眼，自己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
“当然，这并不是重要的。要出一本书，关键的是看他是否有书号。”
樊念珊一脸茫然。
为什么她觉得主编这个名字反而挺重要的？
但书号，好像也挺严重。
可荀知说得太让她头疼了，什么叫书号她都不明白。
弗陵顿了一瞬，缓了下语气出来解释：“出版号指的就是教材出书所需申请的书号。一般判断即将出书的教材是否需要出版号，就要看这本教材是否正规出版，如果是正规出版，则就必须要有出版号，反之则不需要。”
“你的意思是这书都没有出版号的？”她将书翻了一面：“在哪里呢？出版号，我怎么没找到？”
弗陵头疼。
忍着点，解释完了她就不会再对你纠缠不休了。
弗陵捡了一本有学校买的教材，指着上面条形码。
“教材出书所需要的出版号，不是随便就能够申请到的。按照教材出书流程来说，通过选题申报和三审三校的教材作品，才能够向出版社申请出版号的。所以这本书是......盗版。”
“所以呢？”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捂了捂自己额头：“t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