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在门口遇见邢瑶还腻着孟叔同没回。
弗陵一时间有些尴尬,站在电梯口,要进不进,要退不退。
邢瑶背对着自己,并未曾发现她也在。
孟叔同看到了她,可后者却反倒退回电梯内,探着脑袋张望过来。
弗陵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去偷看,想看看到底孟叔同是否真被这女妖精给收了。
可不知道孟叔同到底同女妖精蛊惑了什么,只见对方乖巧懂事地点头,脸颊羞怯,转身要走。
弗陵顿了一下,当即抬手,朝着她挥一挥手。
邢瑶见着自己,两颊红云一飘,柔声问:“襄襄,你回来了。”
弗陵:“嗯。”
邢瑶温柔一笑:“今天太晚,我就先走了。”
弗陵喉结微微滚动,点了点头:“好。”
等到人走后,弗陵依旧处于一种怔怔然状态,好久没晃过神来。
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性子倒是变得这么奇怪了?
孟叔同给她吃什么药了?
心底好奇得痒痒,却拉不下脸来去问他。
他们俩还在冷战中。
虽然在孟叔同眼底,只是自己在单方面冷战。
孟叔同进门,见身后那丫头还在门外张望了许久。
“你还在做什么?”
弗陵收了视线回去,抿了抿唇,进门,旁若无人,喝水,回房,又出门,将杯子放回桌上。
孟叔同若有所思地抱着手看她,早就察觉对方有话想说。
只是对方始终憋着,既然自己愿意那就让她憋着好了。
可对方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一会儿跑这里一会儿跑哪里。
“你有事就问。”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凶狠地瞪着对方:“是你自己要跟我说话的。”
孟叔同但觉好笑:“孟襄,单方面断绝兄妹关系这件事,我同意了吗?”
这件事还有他同意的份,就他那天摔自己的那么一下,她后来还疼上好几天呢,真要她这么容易就原谅,那怎么可能?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弗陵环手而立,眉心微拧,“那女妖精,真把你勾得魂都没了?”
孟叔同问:“你关心这些事做什么?”
“我,我是不敢该干涉你这些事,但她一开始勾搭我,利用我和你的关系再勾搭上你,显然就是不怀好意。”
“她的确不怀好意,她图我。”
弗陵:……
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孟叔同但觉好笑,眼底挂着戏谑:“而且她图谋上我,还不是得多谢你在中间牵线搭桥。”
弗陵:……
且不说这女妖精心思不纯,当初即便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依旧是带着人往孟叔同眼前拽。
这一点弗陵确实少不得充当了媒婆这一角色。
可当初,当初分明打着算盘的,孟叔同不蠢,怎么可能看得上对方?
可她忽略了对方是个男人。
见色起意,多不胜数。
孟叔同却是道:“而且,你不是都要跟我断绝兄妹关系了,还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弗陵喉咙微微发哽,摆摆手说:“好,我不管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说上半句话。
就算他求着自己也没用。
······
孟叔同瞥见她摔门而回,不自觉拧了下眉头,心底一阵莫名。
分明是她将麻烦给带回家里来,现在还跟自己摆脸子,肯定是给她吃太多饭了。
他不以为然地回房。
隔天早上,孟襄依旧没有等他一块上学。
这段日子经常如此。
父母只当他们兄妹间习以为常的闹矛盾。
不过作为当事双方的两人,心底各怀鬼胎,更是互看对方不上眼。
弗陵约了陈胜美一起上学。
她所在的小区就在自己家楼后,每次弗陵一下楼就能看到对方骑单车从眼前过去,是以才约在一起。
弗陵每次都蹭人家的单车,有时是她载着对方,有时又是反过来。
每回总能从她口中听来不少关于刑瑶的事。
有一天早上一块上学,她觑见刑瑶跟在孟叔同身后,两人刚刚从公交上下来,便紧张兮兮地拉着弗陵在她耳边说。
“我表姐在和你哥谈恋爱,这件事你知道吗?”
弗陵愣了小半晌,眉心微拧:“别说了,那天我回家,就看到你表姐在我家门口,心底别扭得要死。”
那天晚上的事,孟叔同也故意不跟她细说。
到底有没有交往,她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按着刑瑶换男朋友的速度,下一个说不定还真的是孟叔同了。
陈胜美却是脸色闪过几分为难,逡着孟襄眼底的不虞,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喜欢?”
说起来,弗陵从未在陈胜美面前表现出对刑瑶的不喜欢。
她点头。
陈胜美吞咽了一口唾沫,寻思了好久,才跟她提:“她跟另外一个男生还没断干净,现在又跟你哥在一起。还有之前,在校花竞选的时候,你的票数高过她,她还说你坏话。”
弗陵眼皮一跳,微微侧首过去看她:“为什么要说?你们不是住一起吗?”
也不怪弗陵要怀疑她,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还未从陈胜美口中听说过任何一个人的坏话。
向来是憨厚单纯,不会说谎,对任何事情又习惯于忍让的一个人,用一个食物来形容,就是包子。
何况刑瑶还是她表姐。
“我讨厌她。”
陈胜美眼底阴云浮动:“她总是拿我胖的事开玩笑,可我很不喜欢听。”
弗陵笑笑,挽着她肩膀一起往教学楼去。
“好,那就从现在起,一起讨厌她,一起说她坏话,一起想办法毁掉她的姻缘。”
“毁掉人姻缘的话,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坏了?”
“嗯......那就一起讨厌她,一起说她坏说算了。”
至于姻缘,毁不毁的那都要另说。
反正孟叔同的事,就算是做父母的,也管不着她,自己就更别想掺和他的私生活了。
何况,除却这事,还有更为愁人的问题摆在弗陵面前。
自从那变态掌握了自己的生活习惯后,已经不满足于晚上的跟踪,便连早上也不肯放过。
兴许是见得多了,弗陵已经靠着“一身正气”壮了壮胆,说怕也不是挺怕,毕竟挺反感的。
你丫的怎么就不用去上班吗?
成天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处?
只是陈胜美到底还是胆小,每次都发觉被跟踪,都不由得紧紧抓住弗陵的袖口。
“你,你什么时候能实施那个计划?”
上回她就曾说过,既然那变态的目的是她,那就以身犯险,逼着那变态做坏事,这样将有可能将对方绳之以法。
可是那样毕竟也太危险了。
弗陵却是认真地想了一下:“再等一等吧。”
按兵不动不代表着什么都不做,只是如今证据尚缺,就算是真做了什么,也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
为了缓解她心底的忧心忡忡,弗陵趁着周六日邀对方一起出门逛街。
哪知道陈胜美又瞅见那个变态了,现在对方是越发地放肆,就坐在自身后的桌上,还蛮有品味地点了一杯蓝山浓缩咖啡。
单单只看对方身上的穿着和行为举止间的做派,是决定无法发现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可越是包裹得西装革履,脱下来外头这层皮,都是一派的道貌岸然。
陈胜美心底还有些担心,就连吃着最喜欢吃的甜点都觉得滋味泛苦,可看到孟襄脸上的淡然自若,自己也忍不住受了她的感染。
甚至还偷偷问对方:“可你不会因为他,影响心情,更甚至,影响生活和学习吗?”
“这倒不会。”弗陵捏着叉子戳了下面前的蛋糕。
她眨了下眼皮子,恶趣味地说笑:“一开始的确是恶心至极,可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已成为我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中一抹不一样的乐趣。”
陈胜美吞咽了一口唾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真不怕吗?
一个随时随地可能对自己实施报复行为的变态,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乐趣的?
可她为什么越想越怕?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后心底就跟梗着什么一样痛苦难受。
弗陵觑见她脸色青白青白的,不自觉挽唇笑着,忽见身侧有服务员端了一杯咖啡上来。
“你又点了?这杯好贵的。”陈胜美眼底微怒,对着弗陵一阵训。
弗陵摇头,纳闷不已地看向那服务员。
服务员指了指那后桌的先生。
陈胜美险些咬着了舌头,后脊背顿起一阵酥麻。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见着那人总算是有所行动了,心底那股欲望早已忍不住窜动,对陈胜美说:“今天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家了。”
陈胜美挑眉,心底不解更甚。
可还未待问她是什么事,只见那令人马骨悚热的变态已经站在了她们桌前,自顾自地将椅子拉出来,自来熟地坐了下来。
“我可以坐在这里吧?”
“自然。”
那男人的声音极好听,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成熟男人的韵。
弗陵笑笑地说,而后再次让陈胜美离开。
陈胜美自然没敢多加迟疑,之前早已说好,只要钓着这人有所行动后,便要按照她们之前所准备好的计划开始进行。
只是毕竟是头一遭面临这种事,难免手足无措。
等到僻静之处,周遭也没有旁人,她紧赶慢赶地将之前孟襄给她的微型对讲机打开时,指尖都忍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