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买个句橘子,可她逛了好大一圈,也是在一处咖啡厅里落了座。
而此时,宋玉书已经在咖啡厅里候了许久,甚至有些急不可耐了。
弗陵屁股还没坐热,对方便已经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
“你到底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弗陵挑了一白眼过去看他:“没什么,只是自从我们上次合作后就有一段时间没再见,颇为想念你的。”
宋玉书冷笑,舌尖紧紧抵着腮帮,恨恨道:“想念,我谢了你的想念,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
卡座旁有人经过,是端着咖啡的服务生,拿着单来问他们要什么。
真是半点眼色都没有,这要是听到点什么不该听的,他能自觉将自己舌头给割掉?
宋玉书心底愤愤不平地想着,他忽然咬了下牙,将那些未能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憋回嗓子眼里去。
弗陵听他语气一顿,好笑不笑道:“怎么?说不下去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理亏?”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服务生还拿着单在一旁问要点什么。
她置若罔闻。
宋玉书脸色难看,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任凭服务生怎么问始终不吱一声。
他声音辨识度向来就高,若是这次被看出身份了,少不得有营销号要把自己和她对面的她拉在一起,在编造一些乱七八糟的。
这服务生还没离开,就这么迫不及待两败俱伤?
宋玉书始终垂着脑门,不敢向上看一眼,生怕被服务生看出来自己明星的身份。
弗陵挽唇,点了单后,那服务员总算是走了,宋玉书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为何就不能息事宁人,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全新的生活,还有着人人艳羡的生活,为何就不能摒弃过去,重新开始?”
弗陵耸肩,但觉好笑:“说的好听,可我过不去。”
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那些死去的女孩子们掐着脖子问她。
为什么自己会是那唯一活着的一个?为什么不去帮她们爆光你们的丑闻?
为什么无辜的人就必须惨死而坏人却还能活得像宋玉书今天这样的光风霁月?
宋玉书怒不可遏,他不明白她这个时候还要纠结那些事情做什么,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谁也没能想到当年那件事还有这个幸存者追究不放。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什么用,警方查案也是要考证据的,凭你自己一己之言,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吗?”
“你忘记我家老爷子是谁了?”
若她只是平常人也就算了,他们不用如此纠结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人解决掉,可如今的她却是闻家人。
弗陵说:“他一向就对我感到亏欠,就连我姐,都是我要什么尽量满足我什么,你说,我要是跟他们说我那所谓的杀父之罪,是为了给你们顶替,你会怎么样?”
宋玉书默不作声。
“我姐要是知道你背地里一直在搜罗未成年的小姑娘供苏钦烈猥亵侵犯会怎么想?”
弗陵微微倾身过去,身子离了靠背,双手撑在桌沿,盯着他眼底的恐惧和慌乱。
“你说,就你这一副光风霁月的外表其实就是个鸭头,你的粉丝和小迷妹们会怎么样?”
宋玉书压下她的手腕腕骨:“你想要什么,才肯闭上嘴?”
弗陵挣了挣手,眉眼微掀开看他,眼底带着一丝哂笑。
“松手。”
宋玉书松开了手。
腕上红痕明显,显而易见刚才是用了力道了。
弗陵揉了揉刚才那只被他钳制住的手腕,试图抹去那股红印。
却只是徒做无用功。
她愤怒地看了一眼后,幽怨地将包里的录音笔甩到他面前。
“这个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是关于你们经纪公司开早会的内容,里面大概发生了是事,那些重要的,那些又被遗漏,但凡你能听出来多少,都详细说给我听听,最好说实话,要是我发现你编故事,我不介意和你两败俱伤。”
宋玉书捏着录音笔,勃然大怒道:“我凭什么给你做这些事?”
弗陵揉着手腕,手抬也不抬,懒得看他一眼。
“你不做你试着走出去看看。”
宋玉书眯着眼看她,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我没时间。”
弗陵:“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你也试着挤一挤,像我今天,不也是在百忙之中才溜出来找你的吗?”
······
严敏脸色很不好,而且是相当的不好。
“你去哪了?”
弗陵从包里的东西塞她面前。
“不是说了,去给你买个橘子。”
严敏疑惑了一瞬,查看了下她袋子里的东西后,整个人错愕不断。
捏着那个橘子,盯住她看了起来。
“还真就一个橘子,你未免抠门了。”
弗陵一本正经地说:“一个橘子二十块,你看我连小票都可以拿给你看。”
她还真就将小票给拿出来,双手呈上递给对方,一副要报销的表情。
严敏一脸错愕地盯着那个蜜橘和小票,在认真地研究了下这是一个来自国外身份高贵的橘子后,嗤声以对。
“抢钱啊?这个小破玩意你二十块都拿得出手。”
弗陵笑了笑:“买都买了,你吃不吃,算是给你赔礼道歉。”
严敏一脸痛心疾首地看她,心说这要不是出身好的话,怕是谁家都经不起这小丫头捯饬的。
“不吃白不吃。”
她剥着蜜桔,分了一半给弗陵。
“对了,刚才的五三套题完成得不错,二十道题全部满分,但是你也不要太得意,得意就容易忘形。”
弗陵无奈点头,“知道了。”
严敏看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没期待她多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
将剥好的蜜桔分了一半给她,语重心长地叮嘱。
“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各回各家。”
她边说边吃着蜜桔,不得不说一句,这还挺甜的。
虽说她也不清楚这借着买蜜桔的机会跑外头去到底做什么去,但她回来能有这一份心,让人心底到底是有些好受的。
被骗被利用还能像她这样乐观的也真是没谁了。
“谢了,我要走。”
时间不早,她也该收拾着回去,丈夫小孩可还都等着她回家做饭。
弗陵说:“明天记得准点到我家来补课啊。”
闻言严敏脚步一顿,折返回来问她:“能不能换个地方?”
“啊?”
她很认真地说:“其实我去你家挺不自在的,又是保安又是佣人,让人还挺自卑的。”
弗陵一顿,老半晌才憋着笑回:“那我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