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事出现得离奇,但弗陵只能将一切归咎于傅海兰脑子坏了一方面去想。
她看向顾妈妈问:“那您可知那些设计稿是怎么流出去的?”
她却是摇头:“刚才我其实已经跟傅海兰谈过了,但她的恬不知耻和装糊涂的确是让人目瞪口呆,更不承认自己就是傅海兰,嘴也紧得厉害,别说是让她承认抄袭了,只说是被人下了套,她自己设计的衣服统统被人给换了别人的设计。”
“谁有那么大能耐在咱们家的场子捣乱?”弗陵冷不丁一笑,到底也是好奇究竟是谁给设局下套,道:“我让爸爸去查监控,看看那位高人。”
顾妈妈见她急着走,忙将她给拉住:“你爸爸现在就是去瓮中捉鳖的路上,你别给他捣乱。”
弗陵无奈只能顿住。
要是这对夫妻没什么鬼的话,她肯定不信。
······
季承衍全程都认真地听着母女间的窃窃私语的谈话,对这件事又看不透了。
只是很好奇,这顾家,好像存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妈妈有事先行离开,回过头来又看了衣服架子一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弗陵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季承衍,皱了下眉头,“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
季承衍只是观着刚才顾念母亲对她的保护,未免有些过于呵护宠溺。
“你母亲,好像将你当小孩子一样护着。”
“嗯,他们总觉得我还小。”
弗陵待着有些闷,但随着外头的强光照久了便有些许的不适,抬手压了压眼角。
之前逃过一次,现在这些保镖怕是更得将她当恐怖分子防备着。
现在要想逃出去,怕是还得借助什么人。
可自己到底也不能藏在季承衍肚子里走出去。
她观察了眼这里的地形,是在三楼,窗户往外洞开的时候,楼并不算高,但要跳下去,怕是自己不是断手就得残腿。
“你想出去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
季承衍看她的行为,好奇地靠坐着身后的软垫,“你忘记了你母亲刚才对你的叮嘱吗?她说你身体不好,让你一定别出去。”
说到这里,季承衍紧锁在眉:“你身体怎么了......”
弗陵打断他的话,回过头去问他:“你要有办法带我出去,我欠下你一个人情,你可以跟我提房租减半,或许房租减免一两年都可以。”
·······
即便季承衍最后是瞒过外头看守的无数双眼睛将弗陵给带了出去,但到底最后还是迟了片刻,错过了一场好戏。
虽然顾念父母在当着不少设计师的面子戳破了傅海兰抄袭的事,也把一切罪证都罗列了出来,但到底还是小看了如今的傅海兰恬不知耻的一面。
对于她而言,在服装行业这个领域,抄袭一事只是冰山一角,说是抄袭,更准确地说是相互借鉴。
傅海兰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广泛存在的事物,必然有其存在原因。我们是从时装秀t台上获得的灵感,可不是成品抄袭,设计风格类似而已,难道就说一定是抄袭?”
而且当时在座的还有一些设计师还都站在了傅海兰的那一边,无非都是曾经的竞争对手,这些人看到这种乱想,更多的是鼓舞欢欣,还有人竟是对此种恶俗的现象进行大肆地宣传。
当然,还有一些心存设计师初衷的人,纷纷对抄袭一事表示严厉的谴责,并选择站队在顾家这一边。
顾母见他们如今对抄袭也能如此的大言不惭,便提出了官场上,自然会见分章。
当初给女儿打的官司,不敢有多艰难,无论是日后在面对傅家如何的经济制裁,顾家都不曾退让过一步。
如今他们顾家的事业渐进章程,是傅海兰自己脑子愚钝,自找麻烦,那就别怪他们睚眦必报。
不过是再将给她打回原形而已,看她究竟还想顶替着一个外国人的身份,逍遥法外到什么时候。
季承衍陪着她一起躲着暗处,听着外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奇地问了几句。
“你父母说她顶替了外国人的身份?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俩家之前,还有很深的仇?”
“的确,仇深似海,忽然像屎壳郎一样黏上来,我们还嫌弃对方脏呢。”
弗陵到底也是忍不住一乐,敢想说些什么,眼皮周围到底是受不住外头微微刺眼的彩光。
她抬手在眼睛上压了压,想说缓一缓再走。
季承衍微微倾身,将她盖住眼睛的手握住,“你的眼睛怎么了?我看一下。”
弗陵一手盖住自己的眼,一手推在他胸前,手心握到他的心跳,忽然一重。
“没事。”她说,用力地挣脱开。
另一只手被压了下来,眼睛倏然一灼,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让人刺目得不行,都怪这所展厅的设置,没事摆设那么多镁光灯做什么?
她闭紧了眼,缓和了一下,“季承衍。”
“把手松开。”
她语气加重了一句:“我让你把手松开。”
可腕间的力道到底还是有几分的紧了紧。
季承衍心底不自觉因何发紧,伏下身去看她,指尖轻轻地触碰她眼角周围似乎像是灼伤的痕迹,道:“去医院,我们现在先去医院。”
弗陵忙道:“不用,这是旧疾,先送我回家,不能告诉任何人。”
去医院更别谈了,她是一点点强光的灼伤都不行,更别提是医院里那些白色刺目的管束。
季承衍没多问,将身上的西装取了下来,往她头顶盖住,而后,隔着袖子牵过她的手往外带出去。
······
途中,弗陵给顾家父母回了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提前回家了。
到了她家后,季承衍发现了她家中的灯似是经过特殊的设计,柔色的,光线很浅,也很冷。
但有些地方没有灯光的照射,只是灰暗的一片。
像这样的家庭装修,在顾溦于国内的家好像也发现过,但当初还是早上,她当时开玩笑说了句电压不稳。
季承衍当时便已经发现她是在开玩笑,但因顾忌着是对方的私人事情并没多问。
可现在看来,好像跟她眼睛见不得强光有原因,难怪每次在外头见她,都必须将自己全副武装。
而且,如今不关只是眼睛不能见光的缘故。
进了房间后,光线更加地黯了,弗陵脚步一个踉跄地蹲坐在地上,翻找柜子里的药。
因为一事情急,撞翻了桌案边的小饰品,逗猫棒。
季承衍拉过她的手,将她往床边小沙发侧带着坐了过去,“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来找。”
“靠床头边的柜子里,第一层,白色罐子里的。”
弗陵将墨镜取下,低垂着眼帘,用手挡在眼前,怕被人看见异样。
季承衍将桌边的小灯打开,暖黄色的灯光微微泛过,便看到一成排的药罐子,他将白色瓶子取出,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问她。
弗陵应了一声,手伸了过去,“是。”
季承衍并没有将药膏给他,倾下身子到她面前,单膝伏地,将她放在眼睛上的手往下拉。
她不放,声音微哑,“你出去,我要擦药。”
季承衍不放,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放,“你不让我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我不会放。”
但凡是有什么想要抓住的东西,就没有他抓不住的,任凭发生什么,拼尽性命都不会放。
季承衍拉下她的手,轻轻地扣着,手腕滑倒掌心握住,手拧开药瓶,将罐子打开后,指尖点了点里面的药膏,取了一些擦拭在她眼角上。
“你是不是因为被强光照射,就容易被灼伤?”
弗陵阖着眼,鼻音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过敏反应?”
弗陵郁闷地嗯了又一声,“像有的人吃了猪肉还会醉。”
“这个世界奇怪的病症有很多,我还见过有一种过敏反应的人,是绝对不能吃一粒米,你说奇怪不奇怪?”
弗陵扯着嘴角笑了笑:“那他不会饿死?”
“有特制的流食。”季承衍指尖从她眼睑滑落,落到脸上的面罩上时,被弗陵给按住了。
弗陵眸光微挑,撇开他的手,“你又想干什么?”
季承衍眉心微紧:“你在家里还这样穿,不热吗?”
弗陵挽了挽唇:“你就当我行为艺术。”
季承衍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分寸未挪。
弗陵嘴角的笑意敛住,指着桌案上的逗猫棒:“看到那个了吧,我给它们俩买的。你回去的话,去试试看,应该会很好玩。”
季承衍低垂着眼帘,嘴角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好,我回去就试试看。”
顾家的秘密,他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就怕再问下去,再她的场子里,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