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富也没不对,毕竟实力就摆在那里了。
毕竟她过敏了,而且这一次的情况比起过往的几次还挺严重的,稍不注意,或许都可能导致人命出来。
闻念池那般紧张她,不仅仅因为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更多的原因无非是老爷子现在对她的珍重。
若是有一丁点的照顾不周,将来被老爷子知道难免有她一顿好果子吃的,照她那个在老爷子面前就怂包的架势,这种情况还并不是没有可能。
若不是因为出差在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兴许现在陪护的就会是她。
小小姐在老爷子心目中的位置那可是连命都可以给的。
而今,小小姐想要什么就提什么,想起什么就要什么,就是个恣意妄为的,大家谁到不敢轻易懈怠。
就如今,司机无奈地接到这么一个特殊任务。
“别啊,大哥,我家小姐可说了,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来照顾她。”
司机拦在门外,硬是不肯让他离开,一开始语气强硬,端着架子也学了有钱人那一套盛气凌人,可到底本性憨直接地气,说话隔了几个字就结巴。
对方不接他的戏,任我独行。
司机只得好说歹说,将自己的难处一一摆了出来,连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个小孩要抚养的话都搬了出来。
天可怜见,严裎绝对不是因为同情而留下,而是被纠缠得有些烦了,只觉无理取闹,眉心紧拧,又无计可施。
司机又道:“求求你配合一下我工作,要不然我这个位置就真的得被撸下来。”
严裎遂去了病房。
小孩还在床上躺着,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似是听到什么脚步声,微微掀起了眼皮子,清醒了。
“你想做什么?”
弗陵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
休息了一夜,身体好多了,不像昨晚那么难熬,也不痒了,手臂上的红疹子虽然没有完全消下,但至少没有昨夜那么红了。
身侧落下一道阴影,带来些许凉意,弗陵抬头看她:“昨天还没问你,你来医院做什么?”
严裎皱皱眉头,漆黑的眉眼就落在她身上:“就为了这件事?”
弗陵从被子下抬起手,放在额头上,遮住疲惫的眼。
也遮住了那道审查的视线。
“我好奇了一整个晚上。”
“你是有多无聊?”
“我挺闲着无聊的。”
但他不是也折返回来了吗,即便是她在自己强人所难下,他分明是有机会走的,却还是妥协折返回来。
弗陵舔了舔皲裂的唇角,放下了手,对他道:“想喝水。”
严裎眼眸漆黑,眼角略微下垂,垂眸哂笑时,嘲弄中带着几分冷意。
“想找人伺候你的话,这里要谁没有?按下铃,院长都可能亲自过来。”
弗陵眯了眯眼,故意道:“那找你呢。”
躺在床上,又是昏睡了一夜,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闷闷。
弗陵说:“我可以另外给钱。”
严裎哂笑一声,环起手来,看她:“能给多少?”
“你开个价。”
严裎笑笑看她,只不过脸上眉眼,不见丝毫笑意。
“我不抢小孩的钱。”
“我会自己赚钱了,你都不玩微博的吗?”
弗陵看他沉着脸的样子,果不其然的啧了啧嘴,叹着气。
这人就好像跟社会脱节了也一样。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严裎皱了下眉头,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地落在她身上:“你家缺你这一口吃的?”
这年纪不上学上班做什么,闻家人不是一向待她视若珍宝。
还是说这件事是闻念池在搞鬼?
把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一个一个放到别的位置上,之前闻怀录不也是被她以这样的方式赶出
还当演员,现在演艺圈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弗陵叹了口气,“你不懂,现在粮食贵。”
严裎:“所以省下来的钱够你在这vip病房住多久?”
弗陵挽了下唇道:“你不懂,工作有生存和生活之分,而我是后者。”
严裎但觉好笑。
他就不敢把她想得有多简单,看这说的话,不就是在拉仇恨吗?
到底是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床头。
见她闭着眼仍不醒,严裎说:“不是要喝水吗?”
弗陵睁了睁眼,微微侧过头去,余光瞥见床头桌边的一次性水杯,还冒着腾腾热气,微蹙了下眉头,懒得起身。
“给我那根吸管。”
严裎闲散地靠着靠背,漫不经心道:“找不到。”
这压根就没想去找。
不过自己又无法反驳,反正都是自己在强人所难。
要不是觉得那张ct照好奇,也不至于拿这热脸去贴冷屁股。
弗陵挣了挣,要起身,可身上确实乏力得很,压根就不想起来,恐怕也起不来。
“算了,我不喝。”
看他重新躺了回去,严裎皱眉。
“我只在这里陪你一会,等你助理回来我就走。”
“随便你吧。”
弗陵看了眼还剩下大半瓶的点滴,索性闭上眼再休息一会。
至于困的,饿的,只要睡着了也没什么感知。
严裎看了她一会,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覆下眼睑,映出一片乌青,似乎是因为这一病,本就小小的脸盘越发可看出来瘦了几分,脸颊之前还有点圆润饱满,现在算是彻底瘦下去了。
昨夜被过敏折腾的,直到凌晨才睡,现在断断续续地眯一会,但实际上睡眠很浅。
她不就是要跟吸管而已。
“起来。”
弗陵睡得迷迷糊糊,就被那一阵声音吵醒,她疲倦地厉害,懒得起来,挥开他的手后,侧过身去。
自己到底把他留下来做什么,什么事也不肯做,烦人倒是头一名。
看着她竟还有精力挥开自己,想来这身体应该是好了,严裎轻扯了下嘴。
“喝水。”
见她不肯起,严裎无奈地妥协下来,捏着吸管,凑到她皲裂破了皮的嘴边。
迷糊间,嘴边好像碰到了什么不适感,弗陵讶然地睁开眼去看。
这竟然还真给找来了。
“张嘴。”
弗陵顺从地张口,毕竟自己喉咙干渴得难受。
喝了小半杯,喉咙的干渴这才有些明显地减缓,弗陵咬着吸管看他:“这要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在没刷牙就喝水的。”
严裎轻拧了下眉,好笑不笑地看她:“你不会还要我伺候你去厕所洗漱吧?”
弗陵笑了笑,只说不敢。
“检查出什么过敏了吗?”
“茴香粉。”
弗陵睁了睁眼:“我没吃过这东西。”
那玩意是什么啊,她连见都没见过,不过听这名,很有可能是厨房用的。
“你不知道?”
弗陵嗯了一声。
“之前有过几次?”
“也有几次了吧,有时候不怎么严重,就没在意。”
严裎倏的紧紧皱着眉头,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视线灼灼,让人不安。
正在这时,助理进来了。
严裎的目光忽然就落在了她身上,如寒芒,冷意森然。
助理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两袋吃的。
从进医院到现在,一整个晚上了,闻染一直都饿着。
今天早上问她说想吃什么,她又说没什么胃口。
到现在还在打点滴,她人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好不容易寻着了个机会才出门买东西,哪知道一回来就见到眼前这一幕。
不过多时,他抬脚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将她肩上挎着的包一把攥紧。
弗陵不明所以,但也敏锐地怀疑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