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对手难过。”
“打架那管什么卑鄙不卑鄙,往死里揍。”
“不管输赢,气势要足。”
这是罗裳的经典语录。
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忽然觉得,自己过去的教育方式是不是错了,这样是不是在给儿子树立不好的典型?
“今天为什么打架?”
罗云今抿唇不语。
只是动动嘴皮子都无法解决,只能用打架来结束。
罗裳沉着脸看他,南呈旭那副皮青脸肿的样子,外头人怎么看都会说是他们母子俩在欺负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孩子。
可自己也知道,她云今全天底下最好,平时最为吹毛求疵的一个人,最讨厌跟陌生人近距离接触,刚才到滚到地上扭打起来了,这得是有多愤怒才会做这种事。
南松衡派人来叫他们母子俩。
第一个问题却是,“身上有没有哪伤了?”
罗云今微微一怔,摇头。
南松衡笑了笑,“那为什么打架?”
也是同样的问题,但罗云今却是态度很好地回,“他说我妈妈坏话。”
南松衡看了眼罗裳,“说你妈妈是什么坏话了?”
罗裳微怔。
罗云今道,“还不是因为他自己没有爸妈,他害怕自己现有的一切都被抢走。”
南松衡看了眼罗裳,“你先回去,先回去吧,我跟你妈妈有事要说。”
罗云今蹙着眉,不放心地看了眼罗裳。
南松衡笑了,“你还担心你妈妈?”
罗裳拍了拍他的头在笑,俯下身于他耳边说,“你先回去,妈妈没事的。”
······
经医生检查过后,南呈旭只是皮外伤。
南九卿给他上过药后,便问他听了谁的挑拨。
南呈旭冷下脸将他的手拍开。
“三叔,你走,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去护着别人算了,罗云今才是你的儿子。”
南九卿道,“呈旭,你以前一直把我当成爸爸的,云今小时候我都没在他身边过。如果算愧疚,我对他的愧疚更深。刚才,我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便第一时间来料理你的伤口。”
南呈旭眼眶发红,“既然你那么心疼他那就去,我就知道,你们都不疼我,以后都只疼他。”
南九卿默默地看他哭他闹,也不去哄,等他哭累了,才走了过去,“是不是听华清说了什么?”
南呈旭只是一直哽咽着抽泣着。
南呈旭取了纸巾给他,“打架都是要有原因的,没有理由的打架,是输、是赢并不重要。下次动手还是避免不了的话,先思考一下,要如何才能打赢。”
南呈旭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紧紧地压住自己的眼,有些惊讶于他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今天,是小姑姑跟我说,我爸是因为她才变成现在那个样子。”
就知道是南华清那个挑事的。
南九卿只是笑,拿着指尖捏在他鼻子下,“罗裳她是我的妻子,我说话你信吗?”
南呈旭想了想,“我信。”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你爸爸的病,另有其因。”
······
南九卿直到下午才离开,想到今天和南呈旭的一番谈话中,自己对云今的愧疚,心口总是悬着一根刺。
“云今,吃糖吗?”
南九卿蹲在他跟前,手中捏着龙须糖凑到他嘴边。
罗云今偏开视线。
“是不是爸爸刚才先去管哥哥,你生气了?可爸爸看他伤成那个样子,怕他出事,他如果出事的话,你就更加难以脱责。大家到时都会说你妈妈对你管教不力。”
罗裳面色淡然,“你可以去管他,他爸爸出事,妈妈不在,本来就比我惨。”
南九卿苦恼看他,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求着情。
“云今,爸爸错了,都是爸爸的错,你不要不理爸爸好不好,以后爸爸一定事事以你为先,以后谁被打都不管,只管你和妈妈。”
罗裳回去的时候便瞧见南九卿像只哈巴狗一样在他面前蹲着,累了就干脆盘腿坐在他面前,分外觉得有趣。
······
是夜,南九卿满腹心思,背靠着书架,取出烟出来,点了,夹在指尖,却一直看着火光在烧。
罗裳见他面色沉沉,走到他身后,靠着他肩窝问,“到底什么事?”
南九卿被侧的发丝挠在后脖颈上,撩得心底痒痒,沉默了一瞬,拉着她坐了下来,缓缓开口,“还是先说说你吧,你今天被我爸叫走,都说了些什么?”
罗裳勾唇一笑,眼中还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妖媚,“把过去你大哥准备对我做的事说了一遍,但也保留了一些事实。”
南九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什么?”
她红唇不点而艳,声音暗沉低哑,“保密。”
见南九卿颜色郁沉,忙把话题挑开,“对了,呈旭怎么样了?”
“都好,只是脸上破了点皮。”
罗裳心下愧疚道:“对不起啊!云今就这点像我,你不会怪我吧?”
南九卿笑了,“长一张漂亮的脸还不如一双好用的拳头管用,我怪你做什么?”
“这什么逻辑?”
南九卿伸手拨开她鬓角的发,撩到耳后,“我们是夫妻,像这种怪不怪的话,以后这样别说。”
罗裳挽了挽唇,“那既然是夫妻的话,信息交换。”
“怎么个交换法?”
“我就跟我说,你刚才在想什么?”罗裳目光挪到他指尖的烟上。
南九卿不免扬唇一笑,摇头拒绝了,语气低柔得,“你那点消息,磕碜得我都不忍看。”
目光也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缱绻,“但,要换一个交换法......比如,以身抵债。”
罗裳脸色一恼,红得不像话。
这色胚!
那时候的他高冷禁欲,现在的他动不动就撩骚,是被换了瓤吗?
罗裳抿唇不欲搭理,要走。
南九卿将手在书架上,手轻轻一拉,便将将要站起来人给捞回怀里。
“干什么?”
南九卿咽了喉咙,“昨晚你说要数份子钱,数了一整晚,没空洞房花烛,那今晚......”
······
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在南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南呈旭之前是南家的长子嫡孙,若非南觉卿出事,南家偌大的家也都得由南觉卿承担。
但南九卿如今掌管着整个南家的家业,而今又有了自己的儿子罗云今,论将来南家的继承权,是谁,便成了一大看点。
弗陵跟罗云今讨要报酬。
那天罗裳被南松衡给叫走,罗云今怕她出事,便让妹妹去里面给他听墙角。
“我答应你照顾好妈妈不被南松衡欺负,做到了,你应该帮我做点什么吧?”
罗云今取了一块糖出来,要给她前又故意缩了缩手,问,“昨天,我让你去听墙角,你听到了什么吗?”
她摇头,“什么都没有。”
罗云今喉咙口微微一灼,“云兮,我是你哥,平时我还给你买糖吃,所以你必须跟哥哥说实话。”
“做哥哥就更应该信守承诺。”弗陵伸手抢过他的糖。
罗云今没办法反驳,“现在有人要我去道歉,你觉得我错了吗?”
弗陵颇觉好笑,“我们错哪里了?会哭的就是对的?打输的就铁定是受委屈的,那他们还真是强盗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