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两个女孩子就此达成了初步协议。
当然,这只是缓兵之计,在还没有明白闻念池这般迫不及待要帮助自己的目的之前,弗陵也不好拒绝得太过。
她最后还是提出读书的想法,只是不是去到学校进行集体式的学习,更不是学什么高中辍学后没办法继续学习的内容。
她对那些全然提不起半分兴趣。
对于她忽然提出想学跆拳道这一件事,闻祚国到底是开心。
反正对于他而言,小姑娘要是能有个什么兴趣爱好都好,别整天闷在家里,闭门不出。
“这是我给你挑选的跆拳道老师,严裎,过来认识一下。”
闻念池亲自挑选的跆拳道老师。
看模样应该很年轻,五官硬朗眉眼深邃的一个男子,估计也就不到二十五六。
弗陵点了点头,礼貌性地唤了一句。
“老师好。”
严裎顿了一顿,点点头。
“这么快就决定了?”闻念池说:“还有好几个排着队等你挑呢!”
弗陵一时无言以对,压着声音说。
“选男足吗?要那么多个做什么?”
闻念池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咯吱咯吱地掩着嘴。
“我家小妹妹害羞了。”
她这妹妹的眼睛还真是一针见血,虽然没瞧着后头那几个,但谁也没有现在这一个帅就是了。
果然她们姐妹俩在审美上的水平还是保持一致的。
“……”
话说为什么要害羞?弗陵搞不懂她语气中的奇奇怪怪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说你为什么要学?”
“要保护自己。”
闻念池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忽然伸手过来抱住了她,一只手绕过她的脖颈后轻轻地抚弄着发顶。
“姐姐抱抱。”
弗陵身子微微战栗发抖,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是一群都爱过分脑补的家人,怎么就不盼着自己点好的。
跆拳道老师话很少,感觉能动手就不会动嘴皮子,教学严格,几乎是每一下都将她往死里摔。
若非弗陵也是真心想学跆拳道,要不然真的就得跟他翻脸不成。
弗陵红着眼瞪他:“再来。”
再来还是再摔。
她学的难道是蒙古式摔跤表演吗?
即便再累再苦也没见他放弃过,老爷子却是心疼坏了,见着她手臂和双腿处的淤青红肿,心中到底不忍。
“这才几天而已就弄成这个样子,都这么累这么苦,染染,咱们还是别学了。”
说实话他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家金枝玉叶的小姑娘要学这种危险的活动?
好好放着轻松的简便的优雅的,比如弹琴画画书房棋艺不好吗?
弗陵觑着他隔三差五就带着一脸苦闷的表情,心情也被传染得有些抑郁了。
“你好烦啊。”
“爸看着你这样不忍心。”
“我想保护自己。”
闻祚国越心疼她了,说:“家里可以给你安排保镖,哪需要你来学这些,你大姐都没学。”
弗陵则说:“大姐很支持,老师都是大姐给找的。”
闻祚国咬咬牙,盯着那跆拳道老师看了过去,只是那人正背对着自己,弯身下腰在捡起地上的沙包。
“我怎么觉得她就是故意找人来折磨你?真的,我可跟你说,她接纳你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短。”
“那你是希望所有人都跟老二两口子一样,横挑鼻子竖挑眼,你才觉得正常?”
闻祚国一时语噎。
当然,不要坏到像闻怀录那样,也不必好到如同闻念池这般,取个中间,取个平衡。
弗陵绕到他身后,双手抵在他背上,用力将人往外一推。
“你这样想大姐,把她想得这般坏,要让大姐知道了该怎么想我?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
丢出了门外后,弗陵拍了拍手回去,对严裎说:“继续。”
严裎依旧埋头收拾地上沙包,头抬也不抬地说:“可以休息一下。”
弗陵微微皱眉,却听他道:“如果你累了的话。”
她其实不累,只是苦于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学这个真是又耗费体力又磨炼人的耐性。
她也不是期待自己修炼成了什么绝世神功,只是至少能让她在关键时刻保命用。
严裎见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的,按照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应该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无奈体力一直跟不上,遂说:“那就继续。”
闻祚国无奈地去到楼下苦等了许久,又是到下午五点老师才准备离开。
忙不迭赶到门口,想向老师咨询下孩子的学习进程。
“老师,我想问一下她学得怎么样?”
严裎动了动唇角,脑海中不自觉晃过小姑娘发狠的眼角:“挺刻苦。”
听他这样一说,自己心底也有几分明了,顿时怏怏。
“我家小孩在这一点上是不是没什么天赋?”
严裎不愿打击,但事实确是如此。
除了刻苦之外的确没什么值得表扬的,而且有时候根本不像是为了自保,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狠劲,应该是学泰拳。
“那怎么办?”闻祚国急得额头冒汗。
严裎微微皱了下眉头,寻思着这也不是高考,怎么办很重要?
“体力不行,要是真有意朝职业方向发展,以后多锻炼。”
“我家好端端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去走职业方向,那么苦那么累?”
跆拳道招谁惹谁?跆拳道好歹还能进军奥运项目。
“你少摔她一点啊,我看她膝盖上都是淤青,反正她那个小身板又绝对不是能进军职业跆拳道的。”
严裎:“我尽量。”
闻祚国听到他这么一句话瞬间心情不虞。
“你自己就是教练,有些力道要掌控好,我家小孩就是学着玩玩而已,要是摔坏了你都赔不起。”
严裎双手拢着,搭在身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
“回来了?”
郑彬聿手举着杠铃,喘着粗气,有一下没一下地咬出一个字。
“兼职做得怎么样?我可听你姐说了,一小时课程费一万元,对方开价真的是一点都不心疼钱的,看来也是个隐形的富豪,那家人还好相处吧?”
想到那天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来健身馆找教练一事,最终却从无数职业教练中挑走了这走亲戚的小舅子。
“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兼职做得怎么样?”
郑彬聿好奇又着急,那天送他去富豪她家就被眼前那副沿海别墅吓得好半晌都没晃过神回来。
“小孩很努力。”
严裎走到饮料台后的冰箱前,倒了一杯冰水,眉梢微拧。
“大人不靠谱。”
郑彬聿起了几分好奇,放下手中的杠铃,抓了一旁的毛巾拭了拭汗。
“为什么这么说?”
冰块在杯子中上下浮动,严裎摩挲着指尖冒出了凉说:“小孩也不靠谱,感觉学不长久。”
郑彬聿几步走了过去,将手搭在前台桌沿,说:“不长久就不长久,你去一天都一万块了,手术费也有了,你也赶紧找时间,把手术做了。”
严裎将水喝完,走到盥洗台前,顺手将杯子给洗了,对他的话并没有任何回复。
“做手术,不能再耽误了,听到没有?”
见他非但没搭理反而径直欲走,郑彬聿扬了扬眉头,“死孩子,这么犟的脾气,姐夫现在都管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