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上车,就已经听到群里在传一些疯言疯语。
不外是自己带了一个小姑娘一起去比赛的闲言碎语。
若仅仅只是如此,放在平时绝对不是自己会去处理解决的,毕竟过些天这些闲言碎语就会自己销声匿迹。
但现在唯一让他感到麻烦的是,是小孩自己对外头的人胡言乱语。
这也算是正主实捶了。
即便自己怎么说,郑彬聿都一脸揶揄地看着他。
“人家女孩子都自己承认了,你一个大男人,要是还不敢坦白的话,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
严裎无言以对。
小孩挺会给自己制造麻烦的。
对于郑彬聿喋喋不休的追问,他忍不住回道:“你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郑彬聿嗤笑一声,自己好歹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难不成还能不了解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纯粹只当眼前这人心虚罢了。
果然是跟第一次谈恋爱的小男孩一模一样,生怕自己早恋的事情被大人给发现了,一个劲地隐瞒着。
“她多大啊?看起来还很小,毕业了吗?我说的是高中。”
严裎再也懒得搭理对方,大步往大巴车上过去。
“哎,你等等我啊。”
身后的人慌不择路地跟上。
弗陵看着猝不及防在自己眼跟前冒出来的两个人,纳闷地盯了过去。
这前头这位到底怎么回事?一副要将自己扔下高速的眼神。
后头那个也是,喘着气,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
郑彬聿急促地上下喘着气。
严裎推着人离开。
“你回自己位置上。”
“别介,我坐后面......”
话音未落,还是被严裎一冷眼给瞪得,坐得离他们更远了两排。
郑彬聿不免扁了扁嘴,气他现在就算是交了女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让自己看又算是怎么回事?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严裎打算摊派,刚要开口,听到司机师傅在催促。
“要开车了,还不快坐下。”
弗陵扯着他袖口,将人给拽下来。
“这么大人了,还总让大人操心,真当自己还是小孩子不成?”
严裎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见她抿唇偷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遂将袖口从她手中拽过。
弗陵看着被抽走的唇角,忽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顿感不悦。
“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了。”
好在现在大巴车已经开了,他也不可能让司机就这样将自己给扔在高速路上。
弗陵勉强松了一口气,轻轻松松地斜倚着椅背,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
周遭还有女孩子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是在议论他们的,更甚至,是在议论严裎的,是在嫉妒自己。
清隽俊秀的一张脸,努力又有才华,难免会招惹小姑娘的心驰神往,只是当事人从来不知道自己曾经招惹过的桃花。
严裎舌尖掸了掸牙,原本想着既然已经将人给带出来了,那就得保证她原封不动地回去。
可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
“知道这里的人都怎么传我们的吗?”
弗陵点点头:“为什么啊?他们想象力都有些太丰富了,不觉得我们俩年纪相差太多了。”
这一脸明知故问的小表情,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演得很假吗?
还有,年纪相差很多......吗?
“难道不是你传的?”
弗陵一脸困顿:“我传了什么了?”
“我看到了。”
严裎指了指自己两只眼。
“我看到了,当时,你下了车后,她们围住你说是非。”
“确实是有这样的事,那几个女生,问我是什么来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弗陵倒也没打算隐瞒:“可我都说了,我只是你带上车的,除此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都这样说了,难道不是故意让那些人往那处联想?
严裎气急败坏地坐了下来,微侧过身来对她说:“你和她们说了什么,你自己心底也该清楚。”
弗陵腮帮微微鼓了鼓,微微掀了掀眼看他一副盛怒的容颜,低声说:“我至多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严裎冷眼瞥过去,仿佛是在说“就只一句?”。
弗陵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了,眼圈止不住地发了红,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低声辩驳:“要是你一开始就狠心点,将我扔下车,谁还会误会你?”
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把责任一个人担吧?
严裎道:“你总是这样将责任归咎到别人身上的?”
合着眼前这人还真没当她将女孩子看过。
直男,还是纯钢的。
弗陵索性也懒得再装,撕开所有假面,无语地瞪了瞪他:“嗯,我很坏也很不讲理,你满意了?”
严裎说:“就像你当初一鼓作气,险些将宋玉书给杀死。”
弗陵不耐烦地啧了一口气,舌尖抵着腮:“你别总拿那件事威胁我好吗?”
怎么就这么倒霉透顶,第一次抬起镰刀开始复仇却被人给看得一干二净。
“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他先要动手......”
严裎指尖抬起,抵在她唇上拦断她的话,压着声道:“先动手,但也没像你一样起了杀意。”
他的动作,全然没有任何轻语的情欲的色彩,只是纯粹让她注意当下场合,不要祸从口出,警防隔墙有耳。
弗陵咬了咬牙,不甘示弱地压着声说:“不,他当时是要杀我,我只是出于自卫才反杀。”
严裎淡笑不语,轻松地倚着椅背。
事实究竟如何,毕竟已经过去,没有造成很不可逆的后果,他自然不用担心,也无需自己担心。
弗陵深深地含了一口气,闭了眼又气得睁开,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这做错事的人总是容易心虚。
严裎说:“当初黑灯瞎火的,我的确没看得那么清楚。”
弗陵顿了一瞬:“那你当初怎么说看到我动手......”
严裎看向她,轻声一笑:“我随便套路两句,你不就自己承认了。早知道这般心虚害怕,当初就不该做坏事了。”
弗陵低声嗤笑,垂在两侧的手狠狠攥起。
“你可真是......你懂什么啊?你根本不懂,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严裎看着她瞳孔里映出的阴鸷的光。
“真可怕。”
“你这小孩才多大,可那熟稔的手段,一点都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的。”
弗陵一把推打在他身上,倏的就站了起来。
“你要是看不惯,就现在把我给扔下高速,累你跟我坐在一起,害你心绪不宁真不好意思了。”
严裎一把将她拉下来,眉目内敛沉着,四目相触,心思各异。
他二话不说,捞着她手臂将人直接压过怀里,一只手还堵住她的嘴。
“你干什么?”
身后离着两排的郑彬聿似是也听到什么声音,急急忙忙跑过来问什么事。
但看着他们这般亲昵的动作,瞬间又遮住眼跑了回去。
弗陵被他压着根本动弹不得,舌尖抵着腮闷声道:“你干什么?”
也真是的,一惊一乍,是真没打算将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不曾?
严裎摸着她的头,捋乱她的头发,笑笑说:“我不舍得。”
“什么鬼?”
“忽然觉得你这个小作精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