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也不顾对方反抗,将人给挪到酒吧旁边的酒店里,刷卡进门后,伺候着人上床睡觉。
以前给面临过老律这种情况,已经算熟能生巧了。
期间吐过几回,闹得弗陵没有半刻安宁。
半夜三更,还在床上闹腾。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弗陵半夜被她忽然抓着手,一张脸放大到自己面前,吓得呼吸微窒。
见挣脱不开,她只好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我爸,他也是像你这样不要命地喝酒。”
曲小熙错愕不已地盯着她看,“你爸也陪酒?”
弗陵将她被子给掖了掖,抿着唇角,“算是吧!”
为了争取客户融资,为了挽救濒临绝境的工厂,他私底下也是要做小伏低地陪着各位置金主。
“我一直以为你家境不错,毕竟你敢和以长暮站在一块,原来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这话怎么听着不那么舒服?
曲小熙叹了一声后,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弗陵敛下的嘴角微微扬起,问她今天在酒吧的事,“你就不怕这样喝下去会猝死?”
“猝死事小,失节事大。”曲小熙目光呆愣无神地盯着她看,“谁让这样来钱快,要真喝死我也就轻松了。”
······
翌日早上的两堂课华丽丽地便给旷了,而且还碰上史无前例的大课检。
两人的名字被挂在公告墙上,公示七天。
而那天以长暮竟也是课检的同学之一,他进了学生会,那天正好负责历史系大一新生的课检。
曲小熙为此怄了好大一缸气,不过总算是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一句两句有关于以长慕的坏话。
弗陵心底觉得欣慰至极。
可以长暮却逮住自己一直问,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你今天早上迟到是去哪了?昨天晚上一直没见你回宿舍?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
真是的,该发火的应该是自己吧?
有什么事严重得要打电话?
弗陵笑微微问,“查岗吗?”
以长暮含回嘴角里那句不敢吐出的话,道,“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只是担心了一整晚,怕你出事。”
弗陵听不惯他总是用这幅低声下气的口吻说话,真的让自己觉得,她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
“跟曲小熙出去外边玩了,太晚了就没有回宿舍,抱歉,让你担心了。”她解释了一下。
以长暮堵在心口的大石头微微一放,道,“以后太晚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嗯。”
她应得干脆。
可以长暮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她永远知道做错了事该如何才能免于责罚,让人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
看了眼时间,短暂的课余时间所剩无几,弗陵便催他离开。
“你不用去上课?从这里跑回经管系,要爬八层楼吧?”
以长慕被她这幅样子气笑了,“晚上你有课,上完课后一起吃宵夜好吗?”
“嗯......”她在思考,如何不打脸又能巧妙地拒绝。
每回一到这种时候就习惯性地将手放在两颊上,这是被训练出来的创伤后应激性综合症。
似是怕弗陵不答应,他又补充,“你这个学期就要准备金融专业的考试,我这次拿了专业成绩的第一,或许我能给你提一些意见,总比你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要好。”
弗陵最烦他总是把成绩挂在嘴上,生怕自己不知道他是优秀新生代表,据说国外大学都给他递了橄榄枝,他却选择了国内的985高校。
她有些气势腾腾地补充,“我也拿了奖学金的。”
说这些真不是为了虚荣什么的,只是想不输于人罢了。
以长慕笑说,“我早就知道了,在新年的时候。”
他特意补充:“在除夕那夜。”
新年那天他发了第二条信息,但弗陵将手机甩一旁后,没有关注。
她是第二天才发现,信息上说:有惊喜给你。
可她再回过去时,对方却又回复了:新年快乐。
她很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回过去,像这种客套的话说多了也是尴尬,索性不回。
现在想想,她应该是错过了什么才对。
弗陵下颌微收,小小的惊讶了一刹那,说道,“所以你当时要给我的惊喜是这个?”
“嗯。”以长暮淡淡地嗯了一句,“不过你没回我。”
“抱歉,我当时睡过去了。”弗陵点了点头,状似是信了,其实心底压根就不信。
但吃饭这事,算是又给订下来了。
······
当晚,弗陵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食言了,只能先致电道歉。
曲小熙给她打电话求助,说是在酒吧和新来的服务生抢单的时候把对方脑袋给开了,对方脸上缝了十三针。
弗陵逃课去了警察局捞人。
曲小熙已经被带到警察局做了笔录,对方提起刑事诉讼附带民事赔偿。
缴纳了保释金后将曲小熙带了出来。
她一开始嘻笑怒骂着说那个受害者又多爱矫揉造作,爱装可怜,已经不是第一次抢她业绩了,还说什么自己这次实属是被逼上梁山。
弗陵特应景地来了一句,“可梁山一百零八好汉最后都没有好结果。”
曲小熙苦笑出了声,转过头抱了自己。
弗陵身子微微一僵。
不过一刹,肩膀上便有了湿意。
“我没有家人了,我爸妈只顾着弟妹,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弟弟妹妹却一个一个急着结婚生子,为什么要结婚?是手机不好玩还是村里没通网?他们毛都没长齐,懂不懂得结意味着什么?是囚笼是坟墓,对吧?”
“他们知道我会赚钱了,要我负责弟弟们的婚房,每年回家救有一群小萝卜头围着你要见面礼,两个老人的赡养费,可家里的房子却没有我的那一份。”
“你知道我有多累吗?我一点都不想被占便宜,我喝得都要吐了,每次闻到酒味我就想砸回他们头顶上,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弗陵见她喝醉了总说些稀里糊涂的话,说,“要不然,把工作辞了吧?”
曲小熙呼吸一紧,推开她的手冷声道,“你以为谁都能想你这样活得轻松又自在?”
“你这段时间赚的也不少了。”
曲小熙勾着红唇,娇魅地笑着。
“多吗?我觉得不多,我不止想要赚钱,我还要摆脱现在的身份。那里来往的都是挥金如土的公子哥,我只要随手抓住一根橄榄枝,就能离开现在的泥淖。人呢,要是连一点野心都没有,活着怕是会很无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