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吃这么寒酸啊?”
招财两只脚扒拉在餐桌上,眼神勾勾地看他。
姜哲也没料到这雨势这么大,根本来不及去买今晚的晚饭,只剩下两包方便面。
略显寒酸。
将面煮好后,他便朝招财说,“去叫你家小笙来吃饭。”
招财喔了一声后,心想这家伙还算有点待客之道,嗅着那立马往厕所门扒去,刚好弗陵外开门。
招财立马挺身抬头,抱住了她大腿,“小笙,吃饭了,虽然只有方便面,但外面有刮风又下雨的,电视上说外面正刮台风,狗子他怕出门被风吹走,不敢出去买菜。”
弗陵低头逡它:“二百五,开心了?”
“开心开心,咱们先吃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去了客厅时,便见姜哲已煮好了面条。
姜哲轻咳了一声后说,“就这么点东西,你爱吃不吃。”
招财:“……”它收回前面那句有待客之道的话。
“小笙,狗子说给你赔礼道歉。”
“谢谢。”弗陵走到桌边,坐下,拿着筷子吃面。
招财白了姜哲一眼,好像在说,看我家小笙就是有礼貌。
姜哲逡见,漫不经心地挑了回去,仿若回道,我已经够客气了。
“我刚才看电视上说,市里好多地方都浸了水,现在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看在将军和你的份上,今天你就在这里住。”
姜哲看向她说。
“别冒雨回去被风刮跑了我还得负责。”
弗陵回,“我放在那边有很重要的东西,怕被淋湿,急着回去拿。”
姜哲顿了一瞬,眉眼微深,“随你。”
之前打探过她的住所,现在那个地方估计早就遭大水了,这种情况下还冒雨回去拿,家里难道还藏了金条?
“需不需要我帮忙?”
可弗陵没反应,只摇摇头后低头吃面。
姜哲拧了下眉来,神色有些许不悦,但她态度干脆果断,自己也不好再过问。
等一碗面下肚后,弗陵拿着碗去洗碗台边洗。
洗净了碗后,弗陵看了眼阳台外的雨势:“雨好像小了,我先回去拿东西。”
姜哲抬了抬头,看她急匆匆的步履,继续慢悠悠地吃着面条。
“很难吃吗?”想起刚她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又喝了一口面汤,觉得味道寡淡,面条也很难吃,没有灵魂的方便面大多都是这个味道。
招财送她到门口:“很重要吗?”
“嗯。”
“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别骗我啊!”
弗陵换上鞋。
门外有人拍门。
招财叫了几声,腮帮鼓鼓。
姜哲从餐桌起来,握着她肩膀,“先别出声。”
弗陵听着招财口中的翻译后,不明所以地看她。
姜哲从猫眼里看人,“就是你见过的那个琴行老板,他刚打电话过来说,琴行屋顶漏水了,他不请自来,要来我这里蹭住的地方,也就是要抢你住的客房,所以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出去,别被他看见我们孤男寡女的,我最怕误会。”
“可我真的有……”
弗陵还欲多说些什么,姜哲却是环着手挡在门前。
“你住在地方那里是老巷,地势低洼,一旦下雨就一整条道路都浸水,现在里面的人都在往外走你还往里跑,说不定电线掉水里会触电死人,水里忽然蹿出来水蛇,夜里出现变态在外游荡,今天还是农历七月十九,你们这里的习俗不是说这一整个七月都是鬼节,大半夜的还出去你就不怕……”
他抑扬顿挫地说着恐怖的调子,把招财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忘记了翻译给自己听。
弗陵只见他两瓣薄唇喋喋不休地张合着,又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一阵挫败,真想给他找块破布。
姜哲见时机成熟了,下意识地看向招财,使了下眼色。
招财抬头看她:“狗子说,晚上有鬼吃小孩,这个时候咱就不能出去。”
顾鹰拍着门板,“姜哲,开门啊!姜哲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姜哲手抵在唇上,警告地看向两人。
“将军,还不快去躲起来,盖好棉被,不管听到什么发生什么都别起床,知道吗?”
招财低低地叫了一声知道后,嚼着弗陵的衣服,半拉半拖着带她去了客房。
弗陵沾上床后,招财也瑟瑟发抖地爬到床上。
“小笙,我今晚跟你睡。”
“……”
天边被一块巨大的铅沉沉地压了,顷刻间,电光划破天际,发出巨大的轰鸣,一声清脆的霹雳,下起瓢泼大雨。
招财身子颤颤巍巍地抖动着,伸出了两爪抱了抱她:“别怕啊,小笙,别怕啊,我在这里。”
弗陵有些无奈,“我不怕。”
蠢狗,不知道你真正的主人已经走了吗?
我根本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周笙。
“好好,我家小笙从来不怕打雷,小笙最勇敢了。”
“……”
雨声渐大,又挂起了风,打在窗户噼里啪啦的响,雷电交加,人也不得安睡。
弗陵划起手机屏幕,看着微信那栏,一直飘起的红点,直接将手机塞到枕头下。
“你跟谁聊天呢?”
招财看到她微信那一栏,一个痞帅痞帅的大帅哥头像,不过那些对话都是什么。
大帅哥在聊骚吗?
好在小笙没搭理。
“一个麻烦。”纠缠了近一个月“麻烦”。
招财见她神色恹恹,“小笙,你有什么麻烦跟我说,我让姜哲帮你解决,他其实很厉害的。”
这是它第二次说起姜哲的好话。
弗陵侧着身子,将手放在脸颊下,“你还记得爸妈曾经带我们去新疆看藏羚羊吗?”
招财点点头,“记得。”
“当时应该是一只小藏羚羊肚子饿了,我喂它吃水和食物,被爸爸给阻拦了,知道为什么吗?”
招财错愕了一瞬:“有这事?”
弗陵喔了一声后想,“当时你高反了,并不知道具体。”
她望着头顶的墙壁上暖黄色的壁灯,光影斑驳落下,映衬入她的眼了,瞳孔中却始终覆着一层阴沉的雾霾。
“当时爸爸说,藏羚羊会以为所有的人类都是好人,当下次再有人给它伸出手时,会分辨不出递给它的,是食物还是枪支。”
招财顿了顿,似懂非懂。
小笙的意思是说,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好人吗?
弗陵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暖黄色的壁灯垂钓在两侧,于中间形成一道灰白的隔阂。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顾鹰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
······
姜哲看着厕所里女孩子晾晒的衣服,一度有些耳热。
纠结了许久,战战兢兢地将帘子拉上,挡掉视线。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洗了澡后,看着狗窝里一个影也没有,寻思这客房里的门一直紧闭,将军应该一块跟她睡了。
心底莫名起了几分幽怨。
【来自姜哲的柠檬汁+100……】
雨渐小了,但依旧如断线的珠子,至少没有了先前的那股蛮不讲理的泼辣劲。
电话响了,他站在阳台边,接通。
“周笙在你家?”
“嗯。”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耐。
“我觉得她和周怀隽怕是有往来。”
“一年多前都抛妻弃女离开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周笙的手机在这一年六个月里,一直有陌生人在每月的月初给她充值话费,从没间断过,而且我去查到底是谁充值的,不是断了线索,就是匿名,你觉得,周家除了周怀隽之外,还有谁会管这个烫手山芋?”
姜哲默声。
“而且就算找不到周怀隽,我们要接近黄叙,不也该跟周笙打交道。据我所知,黄叙和周笙是同一个高中出来的,只不过黄叙当年因为得罪过周笙被学校开除了,这一个多月来他可一直没停过对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