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奸计得逞!!!
弗陵面上却始终保持着笑微微,语气不免柔软了几分,是带了喝了酒后柔软的调子和语气,将自己的头挨着他的臂弯蹭了下。
“宗濂溪,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不对,应该是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去,到我堂姐面前,走一圈,绕一圈,要是她看到你了最好,发现我们俩在一起,你就表现得对我好一点,最好是死皮赖脸要贴着我,她要是知道求而不得的事情竟然被我给抢走,肯定得气得跳脚。”
她今儿就是想叛逆一回,不刮骨疗毒,难道还一直让褚繁絮以为自己闹一闹就能有人为她让步牺牲?
褚家已然今非昔比,真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所有人都得惯着捧着。
宗濂溪眉心深深地拧了起来。
喝了酒后还寻思着算计自己,看来前面的故意讨好不过只是权宜之计。
她就是想要出口恶气才会对他献殷勤的,可偏偏她那些有意为之的亲昵却不由分说地动了他的心。
弗陵用额头亲昵地蹭了蹭他手臂。
她笑问,“成不?给个准话。”
“不成呢?”他脸上不开心了,眉眼里尽是不虞。
弗陵嘴角轻轻扬起,抚了抚他的睫毛,“求你。”
求,怎么求?
平时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气气自己的堂姐,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心情。
·······
隔日,弗陵醒来便已发现自己在家中,自己的房间床榻上。
她眨眨眼,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脑袋泛过半混半沉,脑子里还沉着。
到底着因为昨夜的事情涌入脑海,一五一十,没有半分遗漏。
她难受得双手抱着头,心情一度不虞,翻着身,一遍一遍地在床上像溺水的鱼,有气无力地耗费着余下的精力。
自己到底是做了多少稀里糊涂事,不会真让宗濂溪帮她来气褚繁絮吧?
怎么那么幼稚?本来在一个屋檐下,到时见面那得多尴尬?
她咬了咬唇角,那些本该被遗忘的事情不管不顾地冲破心底设置好的防线,不由分说地压迫着她每一根神经。
褚熙宁端着解酒汤过来的时候,便瞅见她已然醒了过来,嘴角冷不丁泛起一丝冷笑。
“看来这解酒汤已经不用喝了。”
“谁送我过来的?”虽然清楚,但她问这些不外是想问问宗濂溪送她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做出过火的事。
褚熙宁嘴角上扬,把解酒的药汤就这样放在了桌上,双手抱着攒盒,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
“姐姐,我这些年还没真发现,你原来早就跟宗濂溪好着呢!”
弗陵忽然莫名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你原来不是喊他宗哥哥的吗?现在怎么都直呼大名了?”
不说起这事还好,说起这件事褚熙宁心底反倒是一肚子火。
当初堂姐喜欢他的事被自己给察觉了,那时自己稀里糊涂就去帮堂姐撮合这一件事,可宗濂溪最后却是拒绝了自己的提亲,这件事还让堂姐郁郁寡欢好久,甚至还在日后屡次说他多管闲事。
可那个时候宗濂溪是跟自己怎么说的?
他只跟自己说起过一句让人意味不明的话,却因这句话让他对将来宗濂溪做它堂姐夫保留一丝欢喜和期待。
可现在看宗濂溪看自己亲阿姐的那个眼神,他好像才有些明白这些年原来自己一直都磕错了cp。
他事后一直回忆着在绥宁县的那些岁月,宗濂溪似乎一直就只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会对他无所保留的好,对堂姐和对大伯母却始终以礼相待。
现在才看清楚局势,说实话心底未免有些气,气他宗濂溪当初没将自己的心意说清楚明白,气他一直借着对自己好实则却是另有所谋。
弗陵好笑不笑地看着他,“现在呢,不讲礼貌了?”
褚熙宁扯嘴笑,“你别跟我扯些有的没的,堂姐喜欢他。”
弗陵笑了,“褚繁絮喜欢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你最好让她快老将宗濂溪给我弄走,烦不烦。”
“你不喜欢?”褚熙宁诧异地问。
她掀了掀白眼,想起昨晚一些不可启齿的事,贝齿紧咬:“以为谁都像你们啊?”
褚熙宁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竟然说不喜欢宗哥哥,还愿意拱手相让,这是把宗哥哥当成什么了?
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吧,要是知道自己被人这样推来让去,那他不到发火绝对是天方夜谭。
“姐,你会不会太忘恩负义了,昨天晚上,我找你找了快一整晚,若不是宗哥哥将你带回家,怕是我都得因此去报官。”
“你不喜欢吃肉我难道还能掰着你的嘴将肉塞进去?”弗陵翻了记白眼反驳。
褚熙宁无言以对,到底是因为这些年都是他们姐弟里相依为命,要不然他肯定果断地站堂姐这一边。
弗陵还有些困,懒懒地伸了个腰,眼里泛着朦胧雾霭,想睡,见他不打算离开的样,不由得问了句。
“还有事?”
“他昨晚送你回来这件事,可这事好巧不巧就被堂姐给看到了,堂姐看到就意味着大伯母知道,现在那宗濂溪还在大伯母面前谈话呢!”
弗陵彻底清醒了,身子紧紧地绷着,现在说什么想睡都睡不过去。
“谈什么谈啊,他们之间好像也不是很熟吧?”
就算是大伯母听说过有宗濂溪这个的存在,但在弗陵的印象里,他们始终未曾见过。
“你半夜三更被一个男人抱回家,大伯母难道不用跟对方了解一下情况?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睡,现在也不知道宗哥哥跟大伯母在谈些什么。”
闭门谈话到现在,不让他做旁听者,都让他开始有点怀疑。
该不会在商谈成亲事宜?
他不解,也看不懂姐姐现在沉着冷静的外表下究竟是藏着掖着什么样的心思、
“而且,而且你还对他做出那种事,你怎么会连一点心思都没有?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你还……”
褚熙宁语气欲言又止,翻来覆去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她。
外界形势这么严峻,宗哥哥本来就很抢手,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狗屎运在自己姐姐头上,她不紧张起来,反倒可以将人拱手相让,这究竟是有多倒霉催的?
弗陵被他盯着一莫名,对这指责更是莫名所以。
“我对他做了什么事?不应该是他对我做了什么?”
真真是让人不忍直视,若说是伤风败俗也不为过,但这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阿姐,他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姐口诛笔伐。
只是这样的一幕偏偏就被堂姐给看了个正着,无偏无差。
“你没印象?”
弗陵试探性地问了句,“搂搂抱抱?我对他,你确定?你亲眼?”
“没有任何角度偏差,就是你了。”褚熙宁道,“而且还不止,他抱着你,你环着他脖子,扒都扒不下来,他送你回房间,你还不肯松手,宗哥哥不让我们将你叫醒。大伯母找宗哥哥出去谈话,他看你睡得正香,用匕首将他自己的袖子给割了才得走的。”
弗陵一时怔怔然的,她翻了翻身,在床榻上找着什么东西,却见手里确实拿捏着一块袖角。
云锦,卷云纹。
弗陵捂了捂头。
褚熙宁:“被堂姐看到了。”
弗陵指尖紧紧地捏着那一方帕子,似笑非笑,脸色淡淡。
“她看到了就看到了,眼睛张在人脸上不就是来看人的。”
褚熙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堂姐喜欢宗哥哥。”
弗陵:“褚繁絮喜欢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你最好让她快老将宗濂溪给我弄走,烦不烦。”
褚熙宁无语凝噎。
得了,这件事又绕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亲姐是酒没醒还是打算就这样跟他装糊涂,只是她是自己这种将自己摘干净的态度,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扶不起的阿斗,将来是铁定得将宗大哥的耐心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