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谁也别想阻止我修仙34

  来本地多日,弗陵一直坚持着与纳不耒谈商路的事。

  可当纳不耒决定改口,将商路告诉自己,但却只允许自己独自策马单独随他走一趟。

  并非是要把商路画出来,而是让她亲自体验走这一条道路的艰险后,再来决定是否真的要贩卖商品到邻国。

  弗陵是带着招财一道,才让郭善嫦打消顾虑和疑心。

  虽说一路上确实有如唐僧取经一般艰难险阻,但这样的情况她事先也不是没想到,行商一事她早已下了决定,即便再难,也要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十天的路程,来回往返,纳不耒还带她去围观了一遭松比赞布的葬礼,亲眼见识了蒙古皇室内部的权力争斗。

  弗陵好奇他怎么会在这种敏感时期带自己一个异族人来他家可汗大帐,不怕自己回去就报告到皇帝那头,让他带兵来围剿吗?

  可纳不耒自己却好奇,她哪来那么大自信,一个女孩子跟着危险的男人在他的国家到处乱跑,就不怕身首异处?

  直到后来看到她下马喂狼吃生肉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到底是有多嚣张狂妄。

  松比赞布虽然死了,但以达布母亲为首的一众汗王妃可都在找这杀人凶手的下落,她竟然还敢这般明目张胆。

  然而越是期待路上发生些什么万一,那个一万故意没有出现。

  弗陵一直都坚信自己这辈子真的十分走运。

  平平安安地回到医馆,一眼就瞧见郭善嫦眼下泛着无情的,迫不及待地便跑上去,先拉着人分享自己这回的所得。

  “阿嫦,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

  郭善嫦见她平安无恙回来,心底再多的愁闷也荡然无存,道:“回来的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郭善嫦道:“这么巧,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弗陵讶异,却见她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

  先去桌边倒了茶水润一润喉,压下一路风尘仆仆回来的劳累,朝她道:“不会是,上头又下来什么新指示?”

  郭善嫦道:“估计这会朝廷已经朝这里派兵,要打战了。左先生让我们回去,以防万一。”

  弗陵点点头道:“医馆这也才开张不久,希望这次能速战速决,彻底将海州四城给收回。我们先回去,这次我随纳不耒去了一趟商路,发现这一路上其实都不怎么好走,行商的事情要再仔细做些规划和准备。”

  对于这一战其实她心底还蛮有信心,这次回去早些做好准备,等下回再来,她一定要打造一个不一样的北地。

  见她这回竟是这般懂事听话,郭善嫦心底反倒松一口气,原本还担心她说要留在这里,毕竟这打战后势必要牺牲士兵,怕她菩萨心肠又犯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弗陵颇有些烦躁,又喝了几口水:“事情怎么这么多?”

  “陛下要大婚了,还是康乐侯的长女,你可还记得你和她三哥不对付,上次还为了那个美人一掷千金,他......”

  郭善嫦见她沉默不语,声音渐熄。

  弗陵顿了一瞬,拖着杯盏的手轻轻转动,侧头去问:“大婚,总不至于请我吧?”

  郭善嫦:“你想的倒美,你不尴尬,朝廷那些主管皇帝婚仪的礼官也不会请你一个曾今与帝王拜过天地的女子去参观婚礼......”

  弗陵抬了抬手,忙说:“先澄明,我是跟一只鸡拜堂,中途那只鸡还成了招财的腹中餐。”

  郭善嫦一阵无语,她家少主要不是这么地标新立异,还真能坐到那一个母仪天下的位置上。

  到底是新帝大婚,孚安堂旗下的绸缎庄子和金银首饰铺,还有点心糕点铺子等等各式在婚礼中都会出现的东西,怕是都得忙活好一阵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说?”

  “被你这些事一来二去打岔都差点忘了。”

  弗陵抿了抿唇,讨好似地挨着蹭着她的手臂。

  “我要花一笔钱,你放心,我这是用于修桥铺路,这不仅利于民生,将来我们商号的人自己还得走这一条道,来回也更加省便了,这笔钱必须得花,现在花,还能给那些因为战争暂时失去工作的百姓带来温饱。”

  郭善嫦眯了眯眼眸:“上次咱花了那么多,几个老头子都在暗地里商讨是不是该把我的位置给撤了。”

  弗陵:“......”

  堂堂孚安堂少主,花钱还要向下属申请的,她可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傀儡和孚安堂的门面了。

  ······

  回到久违的长安,弗陵还没来得及回道观,就被那几个老头子压着开了一次大会。

  无非就是针对自己又大手大脚花了多少钱,然而她这一些都用在朝堂和民生上。

  这几个老头子他除了说她花钱超出预支之外并无法抓到自家任何错误,怕是又得被他们大做文章。

  弗陵现在是挺后悔之前为什么要和李璮提出分红平分,若不然今日也不会如此,她只掌握了一般的管理权,至于另一半,落在朝廷手中。

  她就是连说话都没有底气了。

  “怎么我就不跟他要八成?”

  弗陵躺在榻上,怨声载地说,“如果重新让我来一遍的话,我一定要他要八成,给他两成就已经很好了,真是失策。”

  她心底越想越不顺气,双手抵成拳,用力地捶打在了身下这层紫檀木榻上。

  郭善嫦知道这是又在说梦话了,虽然无法改变这个既定事实,但想想总是好的,不用一天到晚总憋着自己。

  不过她这些置气的话到底未免过于幼稚。

  “皇家又不是傻子,你只给两成,怕是人家根本连个人都不愿意拨给你,更别提,这些年为了发展商业,扩宽上下游通道,皇室给我打点了有不少,那都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

  弗陵俯躺着,声音闷闷道:“当初和我谈的人是李璮,小屁孩一个,年轻不懂事。”

  说起来自己当年不是也是一时的豪言壮志,说出来分红平分这个承诺时,怕是当时的长公主,后来的太后估计都得笑得合不拢嘴了。

  “好歹人家也是一王爷,你这般直言不讳的,我怕……”

  “所以啊我这辈子都不能去京师,免得我一不小心因言获罪了,那几个老头子可不得更有理由将我从位上拖下去。”

  郭善嫦坐在榻沿,推了推她:“不过你现在和那几位老头子闹得不愉快也不好,他们人多势众,你呢?”

  弗陵声音懒懒散散:“道不同不相为谋。”

  郭善嫦说:“现在你和康乐侯三公子闹得不愉快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然康乐侯家又是皇帝的岳丈,现在的局势对你可不利。”

  弗陵道:“他们只想着怎么有钱赚什么,还多次想要插手我孚安堂的管理。”

  郭善嫦却是笑说:“没有谁像你这样的菩萨心肠好吧?”

  一开始她都建议少主至少收取一点,可少主偏执。

  更是坚持要在国朝将孚安堂的分店开个遍,那几位又觉得做医馆这生意没钱赚还总是少不了有贪图小便宜的人上来找麻烦,还不如关掉算了。

  矛盾积少成多,如今便也只能逮住少主身上任何一点错处就恶化开来。

  弗陵翻了个身,侧头看她,嘴角轻轻哼哼着,似是认命似是妥协:“你想嘲笑我就嘲吧,反正我已经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