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得以进入最后角逐的参赛选手都完成自己的表演后,比赛名次也开始在主持人口中展示了出来。
原本最有可能夺冠的周大小姐却屈居第二,让人为她高兴之余也不免咋舌。
而一直以来从未游弋在前三下的星二代在万众瞩目下夺了冠。
原本还以为那一个才是头名的不二之选,而现在看来,不过也是做了别人的挡箭牌。
而第三的则是另外一个人气颇高的女孩子,虽说她在决赛中表现不错,但也称不上优秀,这次能晋级前三,可以说是脱颖而出的一匹黑马。
如同大多数人心底猜测的那样,决赛抹去了某个团队的成绩。
事后公布比赛名次,在现场,在网络,都有无数的观众发出质疑声,要求重新计票,但也都无疾而终。
所有人都知道,选手的名次是由现场观众投票和导师投票累计,而这次能够到比赛现场观看决赛的人中,明显存在作假。
再让人联想起,她当时说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
只是除了在喜爱她的观众面前激起片刻水花,并没有产生多大的积极效果。
不仅仅只弗陵一人,连带着整个团队的成绩也一并被取消掉。
大家似乎是选择性地闭眼,暂时性地失忆,纷纷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团队的存在,以及她当时说过的那一句。
然对于部分人来说,或许应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直播比赛的视频被网友截取下来后,那段舞台上短暂的黑幕和突如起来的混乱引起了无数的质疑声。
毕竟当初弗陵当着全国网友面前说出的那一句话,便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滋味。
节目组的官方微博选择闭嘴,不解释,不澄清,越发使得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
而在这次比赛的受益者,不管是第一,第二,更甚至第三名,都毋庸置疑受到了普罗大众的质疑。
是以,尽管失去了比赛名次,但收获了一大波的恨意,这对她们将来要继续走娱乐圈这一条路,委实有些艰难重重。
那天晚上决赛结束后,弗陵也算是在外公面前开了眼露了脸。
而这一切,得多亏于自己的舅舅,巧合之下给外公看了她的视频集锦,以至于老爷子气得连夜call她父母回去,质问电视机上头那个面熟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而这以为是否真的只是舅舅的巧合之下?
答案并不是。
弗陵早就在比赛之前给自己那位舅舅通了电,话里话外中故意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给露出来。
而舅舅的确也不负众望,将自己这外甥女的糟心事捅到老爷子面前,顺利得得罪了老爷子,还有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而观弗陵自身,比赛比赛被除名,得罪了资本家,也得罪了星二代,还有被一堆网友隔三差五地骂输不起,炒作,买惨。
惨还是她惨。
就是想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微博账号已经被封掉了,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队友。
想发声,也没有那么大的嗓门喊到全世界的人都听到。
功败垂成,还被暂时性地赶出家门。
之所以说是暂时性的,是因为她知道虎毒不食子,就算她再不听话,父母遗产继承人的那一页名单上写着的还是她。
虽然说家里回不去,身上所有的卡也被停掉以示对自己不听大人话的警戒,好在当时霍老太太给了她一些钱,勉强撑了几天后,舔着脸皮上段郁斯家中避难。
不过一句“我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一句成功收获了对方的同情。
决定把储物间让出来收纳自己这个小可怜,唯一的代价是自己得帮她将栾诗给搞进来,作为他收留自己的代价。
论牺牲自己的队友这一件事,弗陵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
段郁斯佩服于她的手段,撒娇可耻卖萌有罪,但栾诗却分外吃她这一套。
关于这一点被社会家称为母性的光辉,但凡遇到赶出家门的可怜兮兮的流浪猫,大多数女生都会驻足围观。
即便如同栾诗这样性子清冷,对除了音乐以外任何事都只保持三分钟热度的人,都难逃弗陵的魔咒。
栾诗也被三言两语给诓过来了,素日里就承担了他们的一日三餐,夜里得陪同弗陵留宿在由储物间改造过后的客房内。
可段郁斯却觉得,家中多的那一个人才是累赘,毕竟有她的存在,有些随着日益相处叠加的感情情而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却有些不好发生。
弗陵能感觉到那丝敌意,而且是在近些日子的夜里,敌意越发浓烈。
可她知道,又得装傻,当做没看懂。
时时刻刻挑着一副单纯无辜的眼神和天真美好的脸庞打破那些暧昧的情愫。
这天刚一入夜,弗陵就又被盯得心生怪诞,莫名地摸了下脸,没发现什么,当即抬头盯了过去。
“看我做什么?”
段郁斯扯了下唇角:“挺会买惨的。”
分明可以住校却要嫌学校伙食不好,他都愿意给她钱去外边吃住,却依旧死赖着不走,分外打扰自己的二人世界。
弗陵还是很谦虚地让了一步。
“一般一般,我其实还保留着三分实力,要是全力以赴的话,能让黑白颠倒。”
段郁斯看她这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委实有些难以置信,估计她的粉丝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自己的偶像会是这样的人。
“所以当初你在舞台上就是故意买惨给别人看的?”
当天晚上虽然节目组又及时闭掉她的麦,但该说的,不该说的,但真情实感的,虚情假意的,经过那么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吐出后,便一石激起千层浪。
外头乱糟糟,当事者却还有闲情逸致喝奶茶。
被盯得周身起了鸡皮疙瘩,弗陵故意睇了一眼过去。
简直幼稚,奶茶也要跟自己抢。
段郁斯冷哼出声,说:“那天晚上你说过的话,不会那么早就给失忆了吧?”
弗陵漫不经心地耸了下肩,表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说买惨谁能比我更惨,反正我在我家粉丝心底就是个美强惨,在适当的时候为自己发声又怎么了?”
那天晚上的话怎么就能叫买惨呢,分明就是有感而发。
“可你知不知道,本来第一第二的位置都已经内定了,如果不闹出你爸禁止你参加这一件事,或许第三名,是你们团队。”
弗陵淡笑:“我觉得这个成绩我们团队当之无愧。”
“……”狂妄自大。
“但或许,我们还能得到更好的如果不是我爸从中作梗的话。”
“……”自以为是。
段郁斯斜睨了一眼过去:“破坏规则。”
弗陵莫名,又觉出几分好笑:“这个游戏,从一开始的规则就是资本家定的,我也是资本家。”
段郁斯皱眉:“可你得罪人了。”
他列举了当时参与比赛的头两名因为她的缘故受尽质疑声,还说了一大通谁谁谁正准备对付自己的话,让自己最近出门小心点,最好是除了倒垃圾什么地方也别去。
弗陵耸肩,那种情况不是没有想象到,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容不得她考虑到别的,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放心,我后台不是还有你。”
顿了一声,眨了眨一眼继续补充:“和我外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家里人也不打算管我,如果我真遇到什么麻烦,你们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段郁斯嗤笑出声:“德行,就算我们沾亲带故,但你觉得我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社会主义道德模范。”
弗陵笑了笑,吸了一口奶茶,神清气爽地说:“你想要什么报酬?”
段郁斯递给自己一个识趣的眼神,“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的。”
弗陵顿了一声,低垂着眉眼深思,眉心深锁着,好像是什么极难解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眉心舒展,想开了,而后道:
“人的话,可以给你,今晚你们去住酒店,我可以留在这里看家。”
段郁斯咬牙切齿,拍着桌子起身,“人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得我们走?早知道就不收留你这个麻烦。”
也不想想一开始是谁引狼入室。
也不想想若没有自己这只狼怎么将鲜肉给他叼回来。
现在的人还真是一味图着享受却不肯付出一丝一毫的代价。
看了眼从厨房里出来的人,还一头雾水地对着他们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弗陵笑笑地拱拱手:“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她转头去厨房,从栾诗手里提过垃圾桶,这回准备去楼下待久一点,顺带逛逛小花园,别总被他抱怨自己瓦数高。
“等下,我还没说我要什么东西呢。”
玄关口,弗陵弯腰穿鞋。
“你说,我听着。”
段郁斯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包围了过来:“我奶奶当年的嫁妆。”
“……”弗陵莫名转头。
“对,收起你那疑惑不解的小眼神,就你家现在在佘山的那幢别墅,我要帮我奶奶收回来。”
“……”
弗陵穿好了鞋后起身,恶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狮子大开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大胃口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