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离玄躺在床上养伤之时,他与成业的战斗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越家大楼内,主管整个家族财务的副总裁越兴正在批阅文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越承满脸不耐烦的动来动去。
越兴见了颇为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多大的人了,整体游手好闲,坐没个坐像。”越兴对其他人尤其是下属非常严厉,但对越承却无可奈何,毕竟是他仅剩的儿子了。
越承听到父亲训斥毫不在意,反而有些急躁的站起来到越兴面前说道:“爸,你到底听没听明白我跟你说的话啊,那个越致拉拢了一个有灵体中阶战力的外来人员。我早就说那个人没安好心,你们都不管。”
越兴脸色瞬间严肃,吓了越承一跳:“这种话在外面不许说,要不然我就把你腿打断,让你在家躺着。”越兴也不喜欢越致这个侄子,或者说越家没几个人喜欢他。因为越致的母亲出身低微,而且早年有过一些不光彩的污点,娶这样的女人对家族简直就是耻辱。只是自己的弟弟硬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娶了那个女人,不久后还生下了越致。
后来越兴的父亲,越家现在的家主看在越致毕竟是越家血脉的份上把他带回家养大,但亲情什么的自然就很淡漠了。
只是这些东西自己家里人说说也就算了,对外还是要尽量表现出团结一致的氛围。
越承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的父亲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严厉,越承平时仗着父亲的喜欢稍微干点出格的事都没什么问题,如果真的惹父亲生气,那就麻烦大了。
越承嗫嚅着说道:“我又不傻,我知道现在外面不太平,我也不会在外面说。可越致真的有问题。”
“我看你才是有问题,从小就知道玩,什么本事都没学会。看看越致,从小就乖巧听话,还认真学习。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我就放心了。”越兴看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副窝囊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越承不敢反驳,也没法反驳,他确实不如越致,但他从来不是因为自己比不上越致而憎恨他。越承从小贪玩,不爱学习也看不上学习好的人,虽然大家都夸越致,但越承从来不在意。
他之所以一直与越致如寇仇般是因为他认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越致的真面目。越致根本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那还是他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都还生活在地表的如宫殿般的房子里。有一次越承在花园里抓了一只小鸟,他把小鸟的腿绑住,然后不断的把小鸟往天上抛,又在小鸟飞起来的时候用力向下拉绳子,如此反复。越承玩的很开心,笑着跳着,手舞足蹈。而在一旁的越致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被重重的拉回,撞击地面数次之后,小鸟再也飞不起来了。它躺在地上,双翅已经无力扇动,双脚颤抖着已经支撑不起它的身躯,它的头也似乎变的比以往更重,压的它身体前倾只能趴在地面上,但它还是用力的把头扭向天空,那里有它的家有它的自由和希望。只是那些都在渐渐离它远去,它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它不想就这么死去,它还想回到天空的怀抱,呼吸那冷冽的空气,最后一次的在蓝天下飞翔。然而这些都不可能了,它的嘴里发出着微弱的叫声,带着不甘带着绝望。
这时的越致突然冲到了越承面前,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小鸟的身上,越致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小鸟的血都溅到了他的身上。
在越承惊恐的眼神中,越致擦掉了身上的血迹,淡淡的说:“这样你也算解脱了。”
旁边看着这一变故的越承被吓的不敢动弹,他只是想玩,内心并不希望小鸟死,真的让他杀了这只鸟他也做不到。可看着越致如此凶残的手段,如此平淡的神情,越承仿佛是看见一个传说中的恶魔附身在了眼前的小孩身上一样。
从那时起,越承就一直对越致抱有很大的敌意,他相信越致的内心一定是个邪恶无比的灵魂,只是这件事他从来没有也不敢跟别人说去。他只是用他的行动去反对越致。
越承不会明白越致在看到那只鸟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样的绝望和伤痛。越致仿佛看到了他自己,他自己就是那只鸟,被一次次的抛起,被一次次的拉下,被一次次的撞击地面来引人发笑。
他的父亲因为与母亲的婚姻曾经被赶出家族。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和社交关系的一家三口过着凄惨而艰苦的生活,吃不饱饭是再平常的事,被人嫌弃驱赶也不过是经常会遇到的小问题。但他的父母还是很爱他,他们把能给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他的身体瘦弱干枯,可精神却满是平静和希望。
直到被接进了这座宫殿,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这里的生活确实衣食无忧,但每一个人看他和他妈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和鄙视,每一个人都把他们母子当成瘟疫一般。他们的眼神表情,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们的指指点点,都如同一把把小刀般扎在幼小的越致心里。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后,厄运依旧没有放过他。他的母亲没几年就在这种无声的折磨中去世了,他的父亲也因为思念妻子一病不起不久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也就在那时候,他得知早年的悲剧生活其实是家族里某些人故意为之。
越致明白了,他就像那只鸟,越家就是那只手。手一抛,小鸟就要往天上飞,手一拉,小鸟就要往地上掉,把小鸟一点点推向死亡的撞击只是为了让人们发笑。
从那以后越致不单单是原来那个单纯懂事的好孩子,而是变成勤奋好学能力出众的家族英才。只是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恐怕已经没人能猜透了。
越承的话还是没有得到父亲的信任,他也知道他小时候的糟糕表现让他说的话都像是要陷害越致的谎言。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毕竟越致的势力在变大,这些年他已经网罗了很多人为他卖命,现在要是再加个有灵体中阶战力的帮手,那么他的威胁就太大了。
“可成业是我们的人啊,难道就这样被打了我们还忍气吞声吗?”
“这件事只能定性为公司内部人员切磋,我不想听到斗殴之类的话。”越兴给这事做了个结论,看着自己儿子委屈不甘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说道:“越致的事我会注意的,你出去吧。”
越承无奈,只得离开。他想要利用这次的事处罚离玄甚至攀扯越致的目的没有达到。他父亲一旦认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这是多年决策,做出无数决定后形成的自信。
待越承走后,越兴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喃喃自语道:“越致难道真的有问题?”
特芬那区的一个房间内,一个满头灰发的老人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老人脸上的神色暗淡,满是皱纹显得异常衰老,只是眼神还有些矍铄的味道。他身后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的正是离玄和成业战斗的情报。
“霄,这事你怎么看?”老者依旧看着窗外问道。
听见老者的问话,角落里阴影中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此人大约四十刚出头,坚毅的脸部线条配合着短短的寸头,显的非常干练。
“这个叫离玄的不简单,恐怕是已经得到了甚至自创了某种修炼功法。”男子的话并不多,但却直接切中要害。情报上很清楚的显示了离玄体表的异常灵力反应,以及一个灵体初阶的人居然和灵体中阶打成平手。男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功法明显是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哦,这个城市甚至这个世界上不是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有修炼功法吗?”老人的话里有些疑惑,但语气却很平常似乎他也有这方面的猜测。
“自从传播者把修炼体系带到我们星球上已经三十多年了,灵体级强者也出现了不少,就算没有传播者的功法我们迟早也会摸索出一些修炼功法。更何况我相信艰苦的环境生死间的搏杀更能增强人们的能力,出现一两个人掌握功法并不奇怪。要不是……”说道这,男子停顿了下来。有些话他不敢说了。
老者也猜到了男子突然停顿的原因,轻笑一声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没事的,外面的世界变成这样确实是我的责任,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男子看着老人,他跟了这个老人几十年,这个老人是他最钦佩的人。
微微躬身男子继续说道:“要不是外面的世界变的无法居住,我们潜心修炼,那么肯定会有更多灵体级的强者也会有更多的功法出现,而不是想现在这样,都关在这个地下城市中内斗。”
老人点点头,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或许会以为对方是在批判他。但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男人,他还是信的过的。
“那你觉得这个人的实力怎么样?有没有招揽的必要?”老者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男子认真思考后说道:“他目前的实力也就与成业相当甚至不如成业,但如果他是自创了功法,而且以灵体初阶的境界就有这样的战力,那么这个人的未来不容小觑。”
老者点头同意,说道:“那有机会你接触一下对方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效力。”
男子答了一声“是”就不再多说,他自认这件事应该不难,毕竟这个老人是这个国家的总统,这个城市里所有人名义上的领导者,而他是曾经的全国最强战士,格斗大赛冠军,世间最强的人──司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