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背了一个背包,里面简单放些吃喝,用来掩人耳目。额头上贴了一个大型的肉色创可贴将红晶标记完全盖住了。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是聊胜于无。如果这样还有人招惹他,他不介意悄无声息让他们的尸体出现在臭水沟。
他刚才预定了今天的高铁,飞机虽然更快,但是不保险。高铁出了事故还有生还的可能,飞机出了事故基本上九成九完蛋。以前还好一点,但是现在人们的情绪很不稳定,谁能保证飞机上不出乱子。他们贝武士和源能士是上天赐福的幸运儿,但是福兮祸所依,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万事还是要以稳妥为重。
用手机约了一辆送站的车。不一会儿车就来了,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就开车出发了。
向南走了没一会儿就堵车了,原来是前面发生了事故,两个司机不仅没有快速处理,反而下车吵了起来。
“你们能不能先把车开远,要吵滚一边吵去。看看把路都堵成什么样了。”被堵了半天的货车司机怒了,也骂了起来。
“关你屁事,看什么看,赶紧滚犊子,再看老子扣了你的眼珠子。”事故一方的不仅没有觉得愧疚,反而大声骂了回去。
“哎哟,我这小暴脾气。看我不弄你。”
货车司机解开安全带,跳出驾驶座,跟反骂的男人厮打起来。
货车司机明显是强化过的,三两下就揍的堵车男人头破血流,但是货车司机仿佛没有看到男人的求饶,好似身体中有无穷的暴虐想要发泄。
“活该,这种傻逼就不配开车,弄死了正好。”送张振的司机停下车子,看着眼前的场面,一脸快意地大声说道,话语间不经意流露着一种戾气。
“师傅,我们继续走吧,我还要赶火车。”张振微微皱眉提醒道。
“好吧,可惜了,看不到这小子被弄死的场面。”司机遗憾地道。
前面的路一直不算畅通,每隔一段就有事故发生,人们似乎变得很暴躁,很易怒。骑车的,步行的,开车的,反正一路走来,总是有冲突在发生。
不时还有警车和救护车鸣着笛在路上穿行。
“刚才打人的那个家伙一看就是源能士,真是让人羡慕。不过这些家伙虽然威风,但也不见得是好事。”司机看了一眼张振,等他来问。
“有超能力不好吗?为什么说不是好事?”
“好什么啊!昨天晚上我开夜班,你不知道那警车和救护车,就跟不睡觉一样,一晚上都在跑。打车去医院的人,也比平常多了几倍。据说发生了好几起命案,都与贝武士和源能士有关。有的是他们被杀,有的是他们杀人。”司机压低声音,刻意制造神秘感,仿佛说的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张振心中一惊,果然如此,自己昨天受到袭击原来不是孤立的个案。
“天使吴安吉你知道吗?就是新闻里那个长翅膀的鸟人,听我朋友说,昨天夜里这家伙被人杀了,脑袋被敲得稀巴烂,红晶也被人拿走了。那家伙跟我朋友住一个小区,昨天高调地不行,恨不得所有人都认识他,结果这下只能去地狱高调了。还有新闻里的那个谁谁谁……”司机幸灾乐祸地说着昨夜的不幸事件。
张振默然听着,既不插嘴,也不怜悯。只是更加坚定了他猥琐苟安的信念。
比往常多花近一倍的时间,张振终于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还算安定,秩序井然。张振排队进入候车厅,低调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看人们情绪还算稳定,没有明显的暴力冲突事件,于是放下心来,一边假寐,一边思考问题。
“张振,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张振听着熟悉,抬头一看,原来是公司的同事白小兔。
“兔子,是你啊,我这几天休假了,打算回老家看看爸妈,你这是准备出差吗?”
“对啊,我和李总还有赵主任要一起去川蜀出差,明天有个论坛要参加。”
张振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发型油腻,衣衫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满脸谄媚拎着大包小裹的秃顶男人。那个油腻大叔就是李总,秃顶男人是白小兔口中的赵主任。
“领导就在那边,你不过去刷刷存在感吗?”白小兔撇撇嘴,向他使眼色道。
“算了吧,李色皮眼里只有美女,我去干什么,像赵狗腿一样给他献殷勤吗?咱这腰杆儿太硬,弯不出老赵的弧度。”张振自嘲地笑了笑,拒绝了白小兔的建议。
“你呀你,就这臭嘴,得罪了领导,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普通职员。”白小兔笑骂道,“你说你也算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做事情有章有法,干脆利落,怎么唯独在这方面不上点心呢。”
“呵呵,算了吧,不说这些了,倒是你,跟着李色皮和赵狗腿出差,就不怕他把你给潜规则了?”
白小兔长得很漂亮,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一直没有生过小孩,身材保持比少女还好,在公司里是响当当的一枝鲜花。
“呵呵,他要是真敢,老娘就把他给榨干了,各方面都榨干。”白小兔开玩笑地道。
已至虎狼之年的女同事,说起这方面来,根本不惧,反而是男同事们常常被她们说的面红耳赤,败下阵来。
张振和白小兔在这边说笑着,李总和赵主任也看到了,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哎呀,小张,你这里有位置,怎么也不说给李总让一让,离检票还有很长时间呢,可不能让李总累着,明天李总还要代表我们公司参加行业变革交流论坛呢。”人还没到,赵主任尖利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张振耳中。
在白小兔过来时,张振已经站了起来,现在座位本来就是空着的,但是赵主任这么一句话,就显得张振没有眼力劲儿了,顺便自己还献了殷勤,属实讨厌。你献你的殷勤,没人管你,但是踩着别人彰显自己,就恶心了。
“哦,是我疏忽了,本来想我一个职员,给李总让座,寓意不好,不吉利,既然李总不介意,那当然最好了。李总您请坐。”
李色皮本来是准备坐的,但是一听这话,又觉得膈应了。前几天公司可是刚刚有一个副总因为犯错误,直接被降职成了职员,没两天就辞职了。自己抢一个职员座位,从迷信来讲真不是个好兆头。
“不错,这本来就是小张的位置,我们做领导干部的,也要遵守公共秩序,老赵,你的觉悟不够高,还得好好学习。”李色皮煞有介事地批评起了赵狗腿。
赵狗腿也只能点头哈腰承认错误。
“小张啊,你额头上贴着这东西,是不是你也成了贝武士?”李色皮倒是好眼力,一眼看到了张振刘海下的创可贴。“公司目前对于贝武士和源能士都很重视,希望你们都能及时地报备自己的能力,后续公司会给你们安排一些科研任务,希望你们能够发挥出更大的能力,为公司的发展做出更多贡献。”
白小兔和赵狗腿这时也注意到了,正期待着他的回答。
“您误会了,我只是磕了一下脑袋,并不是贝武士。”张振果断地拒绝道。
张振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揭起创可贴强看,李色皮悻悻地说了几句官话,回到了自己的候车区域。
等李赵二人走后,白小兔拍着张振的肩膀道:“你到底是不是贝武士?”
“你猜!”
“那就是喽。你这家伙真是太幸运了。”白小兔羡慕地道,“你刚才那么不给李总面子,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他的眼里只有美女和狗腿子,哪里顾得上我,再说了我一个光脚的,根本就不穿鞋,怕什么!”张振满不在乎地道。
张振倒是并非一开始就这样不求上进,刚毕业时他也是满腔热血,想要干好工作,追求更高的职位,发挥更大的作用。奈何遇人不淑,遇到的领导是赵狗腿和李色皮这样的人。李色皮掌握着晋升权利,所提拔之人,不是他的干女儿就是赵狗腿这样的人物,就这样的人还能在公司屹立不倒,久而久之,张振也失望了。一门心思开始搞副业了,毕竟他还要生活,光靠公司那点薪水,是挺难过的。
白小兔跟他聊了几句就回去了,他们的车次快要开始检票了。
张振又开始无聊地假寐起来。
忽然,他感觉自己好像摇晃起来了。睁开眼,发现整个候车大厅的人全部东倒西歪。地面摇摇晃晃,天花板颤颤巍巍,顶棚的玻璃也碎裂开来,砸向人们,不少人被砸得头破血流。楼板开始塌陷,成片成片的人群向下层掉落!
是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