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除了她之外,不会有人发觉这其中的差别。
然而夏星渊还没完:“如果你觉得我会嫉妒她,那你想多了。这套节目如果我是裁判的话,给90以上。”
梁芷枫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夏星渊不是以别扭、傲娇和超级爱面子著称?今天怎么这么说话?
但随着夏星渊对着她一勾嘴角,梁芷枫明白过来,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如果是对着其他学员,他不会这样说话。他对她有恶意。
梁芷枫忽然恼了,觉得来找夏星渊说话的自己像个被羞rǔ的傻子。
虽然她一直视夏星渊为对手,但她自以为对这个男孩来说还是很不同的。他俩进俱乐部的时间相近,又是小学员中唯二成绩上有希望的,算宽泛意义上的青梅竹马都不为过,然而他竟这么对她!
不过梁芷枫是谁,以席丛柔为偶像的茶艺高手啊。
虽然脸不争气地红了,但还是口气轻松,彷如完全没有听出夏星渊的画外音:“我怎么会觉得你嫉妒她?男女不同项,这怎么比?”
她佯装生气地抽打了一下夏星渊的手臂:“你就这么想我呀?”
夏星渊把胳膊往回收了一点,这动作刺痛了梁芷枫。但她仍然笑着说:“哦对了,有个事和你说,你怕不怕鬼?”
“哈?”夏星渊无法理解这个忽然岔飞的话题。
“我和秀媛的房间有点yīn嗖嗖的,昨晚我们两个都不敢睡。你和谁住,是小覃吗?如果你们不怕鬼,能不能和我们换下房间,男生阳气重可以压一压。”
夏星渊听了这番言论,深度无语中。现在是说这个话题的时候?现在不应该好好看比赛?
“等下再说吧,去问问覃源,他同意我没有意见。”
梁芷枫:“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瞎说?秀媛!秀媛!你告诉他,我们房间是不是闹鬼?”
师弟妹们本来在听钟秀媛讲大师姐的节目得分,忽然被最右边的喊声吸引了注意力,全都大惊失色:“闹鬼??”
一个小女孩惊恐地扒住钟秀媛的膝盖:“钟师姐,酒店闹鬼?”
钟秀媛连忙安抚:“没事没事。”她给梁芷枫使了个眼色:“回去说。”
就在此时,广播的报幕声又来了。
艾琳娜的节目开始了。
今天在场边的席丛柔一改过去装得云淡风轻,表情十分僵硬。
米国站时,她还讲求面子工程,躲在卫生间里看某人的节目,但这场比赛时站在场边,全程呼吸都快没了。
某人的节目结束后,她双眼紧盯顶上大屏,有了某种预感。
失控的预感。
她“登基”的这个王朝开始失控了,她打算上难度的动作终究是晚了一步。
席丛柔很后悔,不止是今天的后悔,她应该在赛季初就把四周的难度堆上去,挑战杯赛不该退赛,米国站和华国站不该只上3A。
现在,因为她的计划失误,下面的那些对手已经压不住了。
她隐约预感,继男单之后,女单这边的打分体系也要开始崩塌了,可能就从这一场开始。
既然如此,她就没有退路了。
背水一战吧!
艾琳娜短节目,《蜻蜓姑娘》,一首有了年头的魔性曲子。
没有花滑运动员看了刚才那样的节目不会热血上涌,何况她还是在场边近距离观看的,何况她本身就是一个容易上头的少年人。
法国站的3A空成了1A,这场比赛是她的尊严之战。这里不仅有胜过她的吴雨选手,还有号称“永远不败的女王”席丛柔。
她不能输,她要挺住。
随着欢快的乐曲声响起,化为冰上一道彩虹的姑娘挥舞着白手臂和大长腿,开始了自己的两分半钟。
总决赛的冰面仿佛有魔力,虽然她拿过青少组总决赛的冠军,但成年组的场地感觉非常不同。
在这里滑冰,让艾琳娜有种幸福感。
吴雨选手留在冰场上的全CLEAN的气息似乎还没消散,艾琳娜闭起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刚才那道炫目的黑羽裙身影。
在艾琳娜进入第一个跳之前,她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刚才近距离目睹的那个高度、远度极其夸张,飘逸、轻盈、完美的3A。
刃跳提腿发力的一瞬间,艾琳娜感觉自己能成。
转体1260度,艾琳娜绞紧双手,两臂紧贴胸前,在四面看台从她眼前整整转过三圈后——糟,打开身体稍有些迟了!随后右腿传来落冰的实感,稳了?
就在此时,钻心的痛从右脚踝传来,一下子让她腿软失去了重心!
艾琳娜并没有摔倒,她翻了个身迅速地找回了身体的平衡。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3A这种难度的跳跃对身体协调配合的要求可用“高jīng尖”三个字来形容,不将人体调控成绝对jīng密严谨的仪器就很难稳定掌握这个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