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广州湾近期的海上形势确实危急,第二日一大早,陈学谈与戴朝恩便上门来找叶纵横。因叶纵横在大盛金铺过夜,黑痣强又到金铺去请他过来。
因说很紧急,叶纵横只能从金铺的骑了一匹马过来。
一进门,只见陈学谈和戴朝恩在厅堂上,陈学谈一脸焦急,戴朝恩闷头抽烟。
刚进厅堂,两人便围了上来,陈学谈急道:“叶兄弟,你总算回来了,出大事了!”戴朝恩赶紧给叶纵横点上烟,
“何事?”叶纵横奇道。
“你前几日困在电白时已经出事了,商会成员的船被连劫三条,损失惨重,昨日我的一船货也被劫了啊!”陈学谈哭丧着脸道。
“之前都没听说过有海盗,怎么最近如此之厉害?”叶纵横问道。
“之前也有,但那帮东海贼都是海陆兼做,以陆地为主,近期这帮水匪不知从哪里搞到一些臼炮,人手也增强了许多,专劫广州湾的大商船,现商会会员人人自危!”陈学谈急得眉头皱起一大团,看来他那条船的货物极其贵重。
“现在大家在香港的货都不敢拉回来,迟迟放在那边也不是办法,因此大家委托我来请关二爷出山,剿灭海贼,保我商会平安!”陈学谈一边说一边抱拳作揖道。
叶纵横想到那几条被劫之船,少不了鸦片之物,正是他最痛恨的,便笑道:“关二爷可不会游水,剿海匪要去天后宫拜妈祖才行。”
陈学谈急道:“叶兄弟不要开玩笑了,商会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你做任何事都会鼎力支持。若是这次叶兄弟愿意助一臂之力,会员们将筹集10万大银作为辛苦费,即刻兑现,若是剿灭海匪,另有10万大银奉上,每年过节还有厚礼……”
叶纵横摇摇头,心想,你那些烟土关我鸟事。
容素素大约是听到叶纵横回来,也在容小竹的搀扶下来到厅堂。她一听到钱,两眼放光,道:“既然各位老板这样有诚意,我看此事可以商量。”
“素素!”叶纵横叫道。
戴朝恩知道容素素在叶纵横这里说话颇有份量,见她有意向,放心了大半,于是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尽力促成此事。容素素微微点头。
“那我们先告辞,叶兄弟你们两公婆商量一下,我代众商会成员多谢先。”陈学谈又作了一揖,与戴朝恩双双离去。
叶纵横闷闷不乐,心想,这个女人为了钱真是不择手段,把老公卖了一次又一次。
容素素咳了两声,靠着他坐下,剥了一个廉江红橙,喂了两瓣到他嘴里,道:“小祖宗,又怎么不开心了?”
叶纵横哼了一声道:“你既然知道戴朝恩陈学谈这些人是靠害人发家的,还跟他们走那么近?”
容素素听出他的醋意,故意装听不懂,笑道:“禁烟是必然的趋势,不是你我的使命。可在这个时空,广州湾是自由港,鸦片是合法生意来的。你若因鸦片不去剿海匪,那便是因噎废食。”
“什么废食?”叶纵横文化不高,听不懂。
“就是说一个人怕吃饭时噎住,就不吃饭,结果给饿死了。你若不剿海匪,就会有更多人像蔡若兰的父亲那样死于非命,十二少、汉斯的货也运不进来,对我们自己也是重大损失。广州湾则成为一个弃港,商人逃离,穷人吃不上饭,更多的老百姓会加入匪帮,成为你的敌人。即便这样,你又禁得了鸦片吗?现时的鸦片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只能慢慢来,急不得。”容素素用她的逻辑思维娓娓道来。
叶纵横竟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我有一种直觉,蔡家的那个二房郑氏,可能是海盗头子之一,这次他们的实力加强,与她有重要关系,你信不信?”
容素素想了想,道:“如果真是这样,蔡若兰父亲死于海贼之手,就不是那样简单了。”
叶纵横心里一凛,难道郑氏有勾结海盗谋杀亲夫的可能?
“要是她老公死了,以李氏蔡若兰的能力,这个家业会落入谁之手?想想最大得利者是谁就行了。”容素素一边剥橙子一边说。
“若是如此,那海盗之事还得好好查查……”叶纵横思忖着说道,“对了,你平时要多带带若兰,不求独当一面,多少能帮点忙才行。”
容素素笑道:“她人不傻,少的是阅历,你也要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听了这话,叶纵横心里不是很情愿,蔡若兰各方面都不出色,又是个小脚女人,等于是个二级残废,带出去不体面。16岁少年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虚荣心的。
容素素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历史上的海盗女王郑石氏是小脚女人,这个时空的郑玉芳也是小脚女人,历史上能干大事的小脚女人多了,怎么她就不能进步?”
“难道让她跟我去打打杀杀?”叶纵横一笑,摇摇头。
“那自然不是。只是海盗之事与她父亲有关,多少应参与下吧。”容素素道。
“到时看情况而定吧。”叶纵横道。
既已决定要剿海匪,那便要组建一支临时队伍。雷神军中大多数是本地人,何昌福的滇军300人算是雇佣军,仍在下乔镇驻守。本地人中,相当一部分是渔民,水性好的人应该不少,所以,叶纵横打算先到码头大成行的驻军去选一批人手。
跟黑痣强骑马来到大成行,只听叶武正在训人:“军粮刚出就赌光败光,还跟人打架,你几个人渣,丢雷神军的脸!”
只见五六个兵低着头站在那,其中有一个顶嘴道:“最后一把,我们翻本了,谁知那帮衰佬用什么金洋钱,都不知什么假嘢,我们不肯要,他们又要走,就打起来了咯!”
叶武大怒道:“还嘴硬!拖下去打军棍!”
“等等!”叶纵横刚好进来,“什么金洋钱?”
见到叶纵横,所有人立定,敬礼:“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