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石井四郎看着浸在温泉的三人,默默发呆。三个人靠在石头上,闭着眼睛歪着头,似是熟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那温泉开始的白雾越来越大,水里似乎有一串串小水泡冒出来。石井一惊,将手放到温泉里一试,水温比之前高了许多,泡在水里的三人皮肤和脸都呈微红状。
“不好!”石井暗道。他刚想将天龙抱上来,忽见天龙浑身一抖,睁开了双眼。
天龙环视了一下四周,抓住邓少华肩膀摇了几下,邓少华没有反应。天龙心里一惊,将手掌用力抵住邓少华太阳穴,半晌,邓少华才悠悠醒转,双眼无神,显得有些虚弱。
“什么情况?”石井见他二人醒来,已知未能得手。看邓少华的表情,还似乎受了损耗。
“千算万算,没想到他身体里另有一高手!”天龙恼道。
“龙爷,你是指那巨猿?”邓少华惊道。
“正是!那个意识相当强大,我也不敢说有胜算!”天龙盯着叶纵横道。
“既然如此,就别冒险了,”石井掏出手枪,拉开保险栓,“若不能取他身体,此人留在世上,终是后患……”
“不!”邓少华阻止道,“龙爷再助我一次,我要再进去与叶纵横决一死战!若是只能苛活于他的阴影下,我宁肯去死!何况,成王败寇,我现在已没有退路了!”他现在也深悔冲动之下杀了亲人,但却更执着地认为,这都是叶纵横的罪孽。
天龙犹豫地说道:“适才是叶纵横的梦境,若是那高手造梦,你未必能全身而退……”
“无所谓了,我与叶纵横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邓少华坚定地说道。
石井心念一动,对天龙道:“我未修习过造梦术,但我认为,既然他能造梦,为何不能引他们到你梦中?”
天龙沉吟道:“也不是说不行,只是……有些难办……”
“还请龙爷全力助我,若是得手,我必为龙爷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邓少华抱拳道。
……
寒风刺骨,四周白茫茫一片,连绵的冰川矗立。叶纵横与路云风穿着厚厚的牛皮大衣,戴着皮帽和手套,踏着牛皮长靴,各背一个大背包,站在一座雪山的山腰之处。
“路……路云风,你别是有病吧,带……带我到这个鬼地方来……”梦里的叶纵横没有仿生人身体护体,对温度的感觉跟常人一样,冷得牙关打颤,风刮到脸上像锋利的刀片一样。
“说过几百次了,在梦里靠意志力提高身体机能,兄弟,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路云风拍拍他的肩膀。
叶纵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此时卡马西平的作用已渐渐消退,他凝住心神,让意志力集中起来,果然,寒冷的感觉降低了一些。
路云风递给他一根雪杖,叶纵横接过来,拿在手上看了一眼道:“我们要干嘛?”
“登山,到山顶还有一千多米。”路云风道。
“登什么山?这是哪里?”叶纵横疑惑地问道,耳边寒风呼啸,风里还夹带着雪花。
“圣母峰啊!也就是!”路云风毕竟是三百多岁阅历的人,英文张口就来。
“?珠穆朗玛峰?你带我到喜马拉雅山?”叶纵横心里大震,质问道。
路云峰耸耸肩道:“对啊,你不是说让我给你开开眼界吗?”
“你歧性(神经病)啊!去哪也不能到这里啊!这里不用人来追杀,活活给冻死了!能不能换个地方?”叶纵横骂道。
“换不了。没那么可怕,这个梦境我经常来,路线熟悉,对我们有利。”路云风拄着杖,一深一浅地踩着雪地,开始向上攀登。叶纵横只能摇摇头,骂了一句,跟在后面。
“喂,我说你经常到这里来做什么?”叶纵横在后面大声问道。风雪呼啸,声音不大听不见。这梦境,也太逼真了,不得不说路云风是高手。
“我啊,来寻找长生不老的药!”路云风笑道。
“去死啦!你狗嘴里能有一句实话没?”叶纵横骂道。
路云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他正色道:“我是说真的!三十年前,我已经知道那具仿生人身体要走到尽头了,听说世界之巅有一颗‘魂魄之心’,可以存留人的意识,我便来寻找,没想到来了几次都没找到。那几年,我算是定居在尼泊尔了……”
“所以你在梦中复制了这个地方,反复地寻找?”叶纵横问道。
“是,今天托你的福,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在梦中找到的也能用?”
“不能,但知道了位置,我们可以去取回来。”
“我不去,这鬼地方我再不想来第二次!”叶纵横抱怨道。
“有了那东西,我就能有个暂时的容身之处。兄弟,你也不想我每次都看着你跟女人在床上恩爱吧……嘿嘿。”路云风眨眨眼。
叶纵横一窘,骂道:“你个老色鬼!我看你也是白费劲,雪山如此之大,如何能找到?我看也是大海捞针……”
“妈的,这样说话太费力,你背着我,我教你一些梦境生存的技巧……”
风声呼啸,杂音很大,边走边说确实费劲。叶纵横将路云风背在了背上,却感觉轻飘飘的。他这个时候才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活生生的路云风毕竟只是一组脑电波,
“你在梦中的感觉是与你现实中本来是一致的,但你可以通过意志力来调节,轻松完成你在现实中难以完成的动作。如克服重力的飞行,以你的水平,在现实中,飞行的时间应很短,然而在梦里便可以长时间飞行……”
在路云风的指导下,叶纵横果然背着他飞到了一百多米的高空,身下是巍峨无比的雪山,山上的积雪不知有多厚,只看到几棵松树的墨黑色树尖。
“好了,快下来,不要消耗太多意志力。对,就是这样,平稳降落下来。我现在教你使用武器,你可以用意念设计武器,只要你使用过的,都能用上……”
叶纵横路云风的方法,在手上变幻着各种武器,从各式冷兵器到热武器,他的大脑里自带系统,只要是见过的,都能变出。他变出一把mp18,对背上的路云风道:“还是这个好用。我习惯了。”
“停!放我下来!”路云风忽然看到什么。他从叶纵横身上跳下来,踏着积雪三步两步地跑到前面,用雪杖戳了戳地面,然后跪了下来,用手在雪地里挖着什么。
刨开厚厚积雪后,一件褐色的皮衣露了出来。
“尸体?”叶纵横惊道。他也帮忙过来挖,没过多时,一具穿着皮衣的男尸露了出来。两人将他从雪地里抬了出来,只见他肤色如生,紧闭双眸,似是睡着了一般,相貌虽与叶纵横不一样,但也十分俊美。
“你见过他?”叶纵横惊奇问道。
“是,每一次来登山,我都会遇到他。或许是他想给我什么提示,但我始终没能明白。”路云风苦苦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