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纵横的名字,戴朝恩才清醒过来。他赶紧放开容素素,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情不自禁了……”
容素素本想责骂他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忽听得有人敲门。艾西娅进来了。
容素素只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与戴朝恩、艾西娅继续讨论生物制药厂的话题。
“艾西娅,这是我记忆中的青霉素土法制作过程,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容素素把一张写着字的白纸递给艾西娅,上面全是英文。因为艾西娅的中文不流利,只会说,不会写。
戴朝恩看英文也有些困难,对容素素陪笑道:“能不能给我讲讲?”
容素素给他简单讲了下土法提炼青霉素的原理和方法。
首先从馒头、包子、水果、面条上收集大量青霉,将米磨成汁混合芋头煮成的汁作为培养液,植入青霉培养七天。
将培养液用棉花过滤,过滤后的培养液加入菜籽油来溶解脂溶性物质,由于青霉素是水溶性,所以油下面的水溶解了青霉素。将水加入放了煮过消毒的活性炭的容器并搅拌。将这些活性炭放入分离管,用蒸馏水清洗,然后注入醋水,最后海草汁用碱性水注入,同时在下方出口处加上过滤棉以减小流速,并分成多份,每份100毫升左右。
最后从患者身上取得葡萄球菌用培养基培养。将不同的划分涂在葡萄球菌培养皿上。几天后如果葡萄球菌只在所涂的青霉素周围生长,那么算有是药效。重复精制还可以进一步提高青霉素的浓度,不过成本更高。
艾西娅看完这个方案,道:“没什么问题。挺巧妙的,米汁芋汁当培养液,棉花过滤,菜油分离,竹碳提取……正好石井四郎在安铺留下的试验设备我们也运回来了,分离管、蒸馏器、显微镜、各种吸管涂片都有,可先试试,再优化。”
“实验设备好办,我可以从美国购买最先进的!”戴朝恩道。
容素素道:“这个方子价值一亿大洋,戴生,你要大发了!”
“素素,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你专利入股就行,别的事交给我,怎么分成你说了算!”戴朝恩道。
“分成嘛,这个以后再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容素素看着戴朝恩。
“别说一个要求,十个百个我都答应你!”戴朝恩的承诺张口就来。
容素素白了他一眼。这时,容小竹端着几杯茶进到办公室里。
戴朝恩接过茶,对容小竹笑道:“有劳总裁夫人了……素素,小竹的身份已今非昔比,怎能还让她做这粗使活儿?”
“我伺候少奶奶惯了,不看到少奶奶心不安呢。”容小竹发自内心地说道,她与容素素的感情非同一般。
“好了,小竹,你先回银行忙吧。戴生说得也对,你在银行也是个营业部经理,上班时间擅离岗位影响工作,不要带头搞特权啦。”容素素接过茶道。
容小竹赶紧答应。虽然容素素整天在强调制度的重要性,但这个时空的人没这个意识,习惯了“人治”,总是围着主子转,容小竹也不例外。
“艾西娅,你将记忆中的数据再整理一下,按照制作青霉素的方法,将链霉素的提炼方法也做一个方案。”容素素道。
“是,我回去好好搜索一下。”艾西娅来自1995年,那时的抗生素已经很普及了。她作为补给型的仿生人,这些基本数据还是有的,但必须有目的的搜索,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些什么库存。
艾西娅出去后,容素素跟戴朝恩接着聊刚才的话题:“我的条件就是,广州湾的色情行业必须缩小规模,大量的妓女要转产转业。医药厂要接纳大量的女工。前几天,张明西也找到我谈开办纺织厂的事,我觉得这也是一个适合女工的行业,小脚女人也能做工。你要知道,妓馆的存在,是一个饮鸠止渴的行当,带来的卫生和安全隐患非常之大。朝恩,你不能只看眼前啊。”
戴朝恩喝了口茶,点头答道:“这个道理我知道。不仅妓馆,烟馆和赌馆都是一样的道理,只是,广州湾能挣钱的行当太少,我手下那么多人,总得吃饭对不对?”
“肯定要挣钱,要吃饭,所以我们要明白‘实业兴邦’的道理。除了黄赌毒,我们还有很多多行业可以做。开山,挖沙,开矿、办厂……你可以找一些美国的地质专家,到雷州半岛及周办勘察矿产资源,如果有煤矿和铁矿,我们就能大炼钢铁了……”
“炼钢?那岂不是可开办兵工厂?这个可以!现在全球的武器需求很大,搞这行一定赚钱!”戴朝恩喜道。
容素素用指头戳了下他的额头,嗔道:“你呀,眼光总是太短,就看到眼前!办兵工厂,靠的不是资源,而是技术。汉阳兵工厂虽然在仿德械,但质量还是差很远的。我们不必走这条路。但可以开发矿产资源,发展钢铁行业,利用港口发展工业,和全世界做生意。总之,你记住,做实业,才是你的正道。”
戴朝恩拿着茶杯,怔怔地看着容素素道:“我的女神,你为何懂得如此之多?”
“这是秘密!”容素素眨了眨眼,“好了,我累了。你赶紧叫人把胂凡纳明送到法国医院,明天我便要出诊了。”
戴朝恩赶紧答应着,告辞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容素素一直在医院忙碌。广州湾的花柳病患者比想象的还要多,常常是一个妓女传染给某个男人全家,药物很快就不够用了。另有极少量患者对青霉素过敏,只能用链霉素顶上。
戴朝恩在艾西娅的指导下,只能临时抱佛脚,招募了大量女工,没日没夜用土法制造青霉素。还好,艾西娅这方面的资料比较全,还没走什么弯路。
与此同时,广州湾商会的青楼分会也开始整顿,疑似患病者一律停业,同时发布招工启事。另有一些姑娘是当年被骗或被卖入勾栏行当的,见到得病的同伴吓得要死,听说可以另谋生路,还包吃住,纷纷报名。
一时间,广州湾的妓馆从业人员大量减少。经营者叫苦不迭,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这花柳病不绝,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