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高飞鸿清晰地听到直升机的脚蹬处传来啪啪啪的声响,这是小石块撞击的声音,机身又开始剧烈的抖动。高飞鸿心里大震,他全力将拉杆一推,直升机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再次提升了上去,但还是慢了,旋翼又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喷发出来的飞石让真直升机摇摇欲坠。飞机上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中:难道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一刻?
这时,高飞鸿显示了他极其冷静的一面,他操纵直升机飞速向南俯冲,灵活地避开了这片“飞石大阵”,他将飞机向上一拉,贝尔直升机轻巧地向上爬升,极速往雷州半岛的中部飞去。
十几分钟后,蒋智却靠近高飞鸿,怯生生说了叫了一下:“高哥,我有个想法……”却不敢往下说。
高飞鸿此时也是身军绿色的飞行夹克,戴着飞行头盔,一边专注地看着前方,一边回应蒋智:“你大方说。”
蒋智迫切地紧张地说:“高哥,湖光岩火山喷发,这是一百万年难逢的大事啊,我……我好想再去看看,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此生无憾了……就算永远回不去也值得了……”
作为科学控,高飞鸿、容素素等人其实也极想看一下湖光岩是怎样成形的,因为这个机会真是太难得太难得了,不穿越时空,他们活十辈子也看不到啊!
叶纵横理解他们的心情,点点头:“要不我来开飞机?可能飞鸿也累了。”
大家都知道叶纵横能力超群,所以同意了这个方案。驾驶室换人后,叶纵横操纵飞机向北飞回去,缓慢而小心地靠近湖光岩火山区。此时第一次剧烈的喷发已经渐渐弱了,但仍然有大量的水汽溢出来,如云似雾。
直升机越来越近,胡梅“啊”地一声惊叫出来,面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撼了:他们原来扎营那块平地以及周围的地方,已陷落成一个一个2平方公里多的大坑,坑里装满了冒着水泡的滚水。从飞机上看,就像一口正在烧开水的巨型锅一样,冒着热腾腾的白汽,而这口锅是凹陷镶嵌在地上的!
蒋智忍不住摇头晃脑感叹道:“太壮观了,真是不枉此行,不虚此生……”
“不好!”叶纵横突然叫道,“我听到地底下的震动声,好像火山还要喷发!”
高飞鸿也说:“是的,赶紧走,我们忽略了火山会多次喷发的问题!”实际上这5人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火山喷发,经验难免不足。
胡梅着急地说:“是啊,怎么都忘了呢,地震也还有余震呢!”
就在此时,只听轰一声巨响,地面的巨锅再次爆炸了,这次喷出来的主要是红色的岩浆、黑色的烟雾及灰白的火山灰。火山灰由于密度小,喷发的高度特别大,直升机一下子陷入了灰白色的迷雾中。
叶纵横神色凝重,牢牢握着操纵杆,以他极其敏锐的听力和视力来控制方向。直升机飞速地向南俯冲,灵活地避开了这片火山灰组成的迷雾。
高飞鸿在旁边指点:“我们尽量向南走,尽量避开火山灰,飞机发动机吸入它非常危险!”
叶纵横将飞机往上一拉,贝尔429直升机轻巧地往上攀升,极速往雷州半岛的中部飞去。看到离火山口越来越远,飞机上的5个人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看,一条大河!”胡梅兴奋地往窗外一指,大家放眼一看,果然看到一条近一公里宽的大河如蜿蜒的巨龙一般往东流淌,远处是茫茫的湛蓝大海,海天一色,看来这是太平洋了。大河的两岸是大片的沼泽地,与原时空的“东西洋”水稻田风景完全不一样。
“东西洋”是当地人的说法,寓意着“稻田之海”,是指南渡河两岸广袤的水稻田,它拥有20多万亩良田,素有“广东粮仓”、“广东第一田”之称。88公里长的南渡河水量充沛,灌溉着河流下游两岸的东西洋稻田。更奇妙的是,这片稻田就毗邻大海之侧。
蒋智曾参加过宣传“东西洋”的新农村视频拍摄。那会也是在直升机上,只见一望无垠的“东西洋”尽染新绿,万顷连云,让人叹为观止。自西向东流淌的南渡河蜿蜒曲折,犹如一条银白色的长龙,盘旋于万亩良田之上,一搓搓立起的小绿林、一片片彩色的村庄,一条条金色的田埂和村道,又点缀着这幅碧绿的田园画卷。
而现在,16万年之前,这里居然是大片大得荒无人烟的黄褐色沼泽,而南渡河的宽度比现在还要大两三倍,与美丽的“海稻粮仓”毛关系没有。
“真是沧海桑田啊!”蒋智慨叹道。
正当大家沉浸在这无比壮美的景色中时,忽然感到直升机一抖,旋转着从千米高空向大河里斜向坠落,伴随着两位美女的尖叫声,高飞鸿说:“坏了,发动机吸入了火山灰,停止运转了!纵横你要空中停车!”
叶纵横咬紧牙关,死命地控制着拉杆,努力将飞机改为平飞状态,慢慢向大河南岸滑翔,眼看离河面只有30多米了,发动机才重新启动,但声音卡卡卡的很不正常,并冒出股股白烟,摇摇晃晃向岸边飞去。
高飞鸿说:“发动机还是没力,飞不起来,只能慢慢着陆了。”眼瞅着直升机要落入沼泽地了,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叶纵横用力地将飞机拉杆拉平,努力控制着飞机,尽量向沼泽旁边的一块坡地飞去。稍后,直升机艰难地飞行了三十米,终于穿过沼泽掉落在干燥的坡地上。
正当大家悬着的心落地的时候,飞机却由于冲力,似乎要向前翻滚,还好降落架上的抓钩牢牢地抓住地面的藤蔓和厚厚的杂草,使得飞机似乎掉在一个气垫上。
“幸好贝尔429是最先进的降落系统,要是飞机向前翻滚,我们不死也要掉层皮!”高飞鸿说。
大家陆续从飞机上下来,高飞鸿与叶纵横单掌相击,相视一笑,以示合作愉快。
由于逃离火山口太过于紧张,几乎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大家决定在沼泽边的坡地稍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
大家分工协作,高飞鸿与蒋智去附近的林中捡柴。叶纵横由于刚才驾驶飞机非常疲惫,在正靠着一棵树小睡,鸭舌帽扣在脸上挡住视线。不知为什么,睡眠这一项,他没有感到有什么超能力,好像全身的细胞还是会累,需要通过睡眠来调整,睡眠不足也会影响能力发挥。
胡梅找到一处水源,拿几只塑料瓶在装水。而爱洁的容素素觉得火山灰将长袖长裤弄脏了,便准备换一套,哪知之前的脏衣服还没洗,只有之前在高飞鸿家穿的一条长裙稍干净些,便又跑到飞机上换上。
高飞鸿和蒋智一人抱着一捆枯枝回到营地,边走还边在讨论“东西洋”的变化。
“啊——啊——”突然一个女声的尖叫划破长空,听上去是容素素的声音。
高飞鸿和蒋智马上把柴一丢,迅速跑过去。叶纵横也惊醒了,将目光的定位移至叫声处。
只见容素素站在沼泽边,用手撩起绿色的长裙,露出雪白的大腿,边哭边喊,头发也乱了,像个疯婆子。这个形象与平时清高矜持的她大不一样,高飞鸿和蒋智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有叶纵横眼光锐利,看到容素素的大腿上有一只食指大小的大蚂蟥!正牢牢地钉在她的腿上吸血!
“蚂蟥!”叶纵横大叫一声。
高飞鸿和蒋志这才看到确有一只褐色大蚂蟥吸在容素素的右边大腿上,因为他俩一开始不敢直视美女的大腿,所以没发现。
沼泽地附近是盛产蚂蟥的地方,旱蚂蟥与水蚂蟥都有,水蚂蟥又称“水蛏”。在野外遇到蚂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所以高飞鸿也比较有经验。看着容素素试图用手把蚂蟥拔下来,高飞鸿马上制止,大声喊道:“千万不要!”
高飞鸿知道,用手直接拔蚂蟥,那是很愚蠢的做法。因为蚂蟥有两个吸盘,拔的时候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令它吸得更紧。另外,如果硬拔的话,会让蚂蟥的口器断落于皮下,引起感染。在这十几万年前,感染是很严重的事,动手术很困难,带的抗生素又不多。
容素素颤声叫道:“那怎么办?你来帮一下啊!”
高飞鸿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只见他走近容素素,在她白白的大腿上狠拍了几下,剧烈的震荡让这只大蚂蟥顿时脱落到地上。容素素这时几乎吓得快晕过去了,已经计较不了高飞鸿是不是占她便宜之类的问题了。
然后是处理伤口,还好飞机上有医用酒精,容素素给自己喷了又喷。胡梅嘀咕道:“给别人用要省,给自己用要狠……”
容素素一边喷酒精,一边啜泣着抱怨:“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呆了,我一定要回去……好好的,我们干嘛来到这里受罪,都是因为你,叶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