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河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一星期后的事了,这次他学了乖,出门时简单变了个装,脸上包的纱布,一头栗色的长发也剪短了。
在医院里的一个星期没有发生任何事,看来陆庭生是有好好遵守约定,徒河让他买的变装的东西也和一亿一起让秘书送来了。
同时告诉他,老头子让他尽快滚蛋去黄羊门,他的东西都打包好送去车站了。
徒河心情雀跃,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叶琳娜和娃尔莎了。
走到马路上搭了辆车,让司机开往工业区,再从那里回贫民窟。
说来也奇怪,明明有去往工业区的地铁,却没有去往贫民窟的,应该是有钱大爷们不想到那污水与老鼠遍地的地方,也不想看到那里有人来吧。
陆庭生站在窗户前看着徒河打车离开,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盯紧他,去了哪里都要跟我仔细汇报。”
撂下电话,旁边的秘书问道:“长生少爷不是不让我们跟着他吗,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他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陆庭生冷声说道:“我要尽快找到能控制他的手段,要让他明白我可不是他能威胁得了的!”
陆庭生嘴角微翘道:“再说了,他不是让我保护他的安全吗,不派人盯紧他怎么保护,万一他又在哪个地方死掉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皱眉,之前老头子来电话让他注意一下都有谁在打陆长生的注意,找出这些人问出幕后指使。
虽然心里不满老头子对他的关注,但还是要乖乖的执行。
是想要趁机拔除一些对陆家不满的人吗?也好,这种程度都忍不了的人没有再被陆家利用的价值。
等到抓到陆长生的把柄,再往死里治他,就算抓不到也要被派往黄羊门那个鬼地方,能活过一个月都算他烧高香了。
陆庭生心情又愉悦了起来,拉过秘书让她跪在脚下,女人顺从的拉开陆庭生的裤链吞吐了起来,陆庭生发出一阵阵舒服的叹息。
过了一会电话响了起来,陆庭生皱眉,接起电话示意女人继续。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磕磕巴巴道:“少爷,二少爷跟丢了......”
“什么?!”陆庭生瞪大眼睛对着电话怒吼。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徒河上车以后总觉得自己在被人跟踪,给了司机一笔钱让他在道上多转几圈,趁着出租车拐入一个胡同,让司机继续往前开,自己趁机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混入人群躲到一个角落,从包里掏出另一套行头换上,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年近半百,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徒河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站到公交车站点跟着人群上了车。
下车后再到公厕中换上一套夹克,脸上再带上一张电镀金属面具,控制一只眼睛的色素,将它变成了绿色。
搭乘到工业区的地铁下站后,再次打扮成一名弯腰驼背的烧火工,以这身打扮一路走回去。
不得不说陆长生的身体素质的确是比徒河原本的身体要好得多,即使伤没痊愈,两个小时的路程走下来依旧没感到任何疲惫。
在途经老毛的店的时候,徒河停下了脚步,最终什么都没有做的离开了。
熟悉的道路过于漫长,离家越近脚步越慢。
叶琳娜和娃尔莎还在吗?她们这两个月过得如何?娃尔莎是不是会怨我没有好好遵守约定,叶琳娜是不是抱着娃尔莎去了别的地方?
徒河不敢想,越是想象答案越会往最坏的那个方向靠。
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那条吱呀作响的楼梯,站在门前,手臂抬起又放下,今天倒是没听到隔壁有人。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面前是棕绿色被铁皮包裹的门,背后是一片黑暗。
徒河颤抖着敲响了门板,等待。心情从未如此紧张,嘴唇微微发颤。
见了面要说什么?实话告诉她,叶琳娜会接受吗?不会给她们带来危险吗?自己现在有这个实力去保护她们不受伤害吗?
心情再次沉到谷底,我连给她们一个安全平稳的保障都做不到。
徒河多想转身就走,就当自己从来没来过,那么时间就能停留在这一刻。门的那边是叶琳娜和娃尔莎,她们还在那里,叶琳娜会继续在灯光下认真迅速的织着保暖的衣服,娃尔莎会躺在徒河的那张小床上等着他回来,开门后两个人都对自己露出温暖的笑容。
大脑不断地下达命令,现在就走赶快走,趁一切还没改变,双腿却好像没有接收到一样。
这个身体终于还是坏掉了吗。
门没有被开启,连有人靠近的气息都没有。
徒河心底松了口气,然后又立刻紧张了起来。
怎么没有人?是搬走了吗?不对,叶琳娜和娃尔莎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那是被别人霸占后赶走了?还是出了其他什么事情?
徒河紧贴在门上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的感官,探知屋内的情况。
没有活人的气息。
为什么?
那一瞬间仿佛是被冰封了一样,从指尖泛起的冰冷一瞬间蔓延到全身,嘴巴张开喉咙被堵住,胃里不断地翻腾,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徒河用尽全力一脚踢飞门板,大步走进,下定决心般的步伐像是要努力踩下去什么一样。
脚步停顿下来,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了的奶酪一样的味道。
面前是一具腐烂的尸体,粗大的骨架上包裹着已经溃烂的皮肤,白色的蛆虫在已经发黑的肉中翻涌,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但看得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尸体?
徒河还发现了一件事,家具的摆设不同。
倒退出去几步,原来是走错门栋了。
淦!
太过紧张连自个家门都忘了。
这个建筑一共有三层三个门栋,徒河家住在第三层第二个,装修风格太过一致,一路都提心吊胆的徒河不知不觉走进了第一个门栋里。
哈啊~
蹲下身环抱着脑袋松了口气。
不是叶琳娜或娃尔莎太好了,一瞬间以为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徒河捡起踢飞的门板将它摆回原位。
身上没发现致命伤,很大可能是饿死的或是病死的。
在贫民窟被饿死的概率很高,身体生病无法劳动,单独一人生活无人照顾,没有经济来源买不起食物,这些都有可能。
贫民窟每年有很多人悄无声息的死掉,有的是因为上述原因,更多的大概是无法忍受吧。
孤独的自己,没有希望的生活,每天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着陌生人挤出笑脸,回身时又变得一片冷漠,眼前宛若荒芜的大地,自己独自行走于上,举目四顾,空无一人。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即使是这样狗屎一样的生活,哪怕只有一点光芒存在,也会让人奋不顾身的向它奔去。
曾经的徒河也想过一了百了,直到在那个雪夜遇到了他生命中的一缕光。
这次确认没有走错,隔壁也没有人,徒河敲响了大门。
屋内响起紧张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玄关,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请问是谁?”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徒河的眼泪差点涌出来。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我是,是徒河的......朋友,他让我过来的。”
门没有打开,叶琳娜警惕道:“你叫什么?我不记得徒河说过有什么朋友会来这里。”
“我叫陆......”不能说陆长生,不能给她们带来任何麻烦。
“我叫陆拙。是最近才认识他的,他跟我说了关于你们的事,只是他现在有一些事情脱不开身。”徒河说道。
叶琳娜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门向哪边开?”
这是叶琳娜与徒河才知道的一个小暗号。
徒河说道:“左边鞋子,右边大衣,向阳而开。”
叶琳娜把门开了一个小缝,看到了一个面庞黝黑,微驼着背双手颤抖的人。
“徒河在哪儿?为什么他没回来?”叶琳娜隔着门缝问道。
“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暂时不会回来。”
叶琳娜沉默了,面有悲伤,“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徒河使劲摇头,“只是一时间回不来而已。”
徒河递过去一个黑袋子,这是他来前到银行里取出来的钱,足有七千万。
看叶琳娜没有接过的意思,徒河赶紧说道:“这是徒河这两个月来打工赚到的钱,有很多,他说一定要送到你们手上。”
叶琳娜脸上警惕之色越发浓郁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像个有钱人,徒河放心把钱交给他,他就不会自己偷偷扣下?
“求你了收下吧,这是徒河豁出性命才赚到的,请你一定要收下。”眼前的男人带着哭腔道。
“豁出性命?”这个词刺激到了叶琳娜,“他果然是在做危险的事吗?他还好么?”
“他还好。”徒河说道,看着女人消瘦许多的脸庞又摇了摇头道:“他不是很好,他很担心你们,很担心你们以为他弃你们而去了,他无比想念你们,恨不得现在就回来抱住你们,但是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才让我来。”
“但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等他做完了应该做的事,他就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眼前的男人确信道。
徒河将袋子放下准备离去,“里面的钱你收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离开贫民窟,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袋子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转告徒河的。”
徒河倒退着一步一步,想要将那道身影死死的烙印在脑海当中。
“请不要告诉老毛,请不要相信任何人。”徒河说道。
“徒河?”一道幼小的声音从门缝下喊出声。
徒河僵硬在原地。
娃尔莎被声音吵醒,走到母亲身边透过门缝看到了一步步离开的身影。
“娃尔莎,你怎么过来了?”叶琳娜蹲下身抱住年幼的女儿。
“我听到了徒河的声音,是徒河回来了吗?”小女孩儿揉揉眼睛道。
“不,并不是。”叶琳娜摇头柔声道:“那是徒河的朋友。”
“徒河的朋友?”娃尔莎歪着头,那家伙从来没说过他有什么朋友啊。
徒河看着小女孩儿,不知道是什么泄露了他的身份,还是光凭直觉就认出了他。
我可爱的娃尔莎,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孩子,我真的想在你身边陪着你长大。
“抱歉,我该走了,我说的话请一定要记住。”徒河转身准备下楼。
“请等一下。”叶琳娜叫住了徒河,打开门,“我们正准备吃饭。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一起吗?”
徒河很想说不,但是脚步去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动,“那就打扰了。”
叶琳娜双手放在娃尔莎肩膀,面向徒河,领着她向后面挪步。
徒河经过门口时拎起包,进屋后放在了床上。
桌上是黑面包和土豆汤。
两个月以来她们就吃的这个。
“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个,也没有酒。”叶琳娜面含歉意的说。
徒河赶紧摇头道:“不妨事,这样就很好了。”
徒河坐到桌旁,娃尔莎突然说了一句:“先洗手。”
徒河一愣,叶琳娜捂住娃尔莎的嘴,对黝黑的男人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没有没有,娃尔莎说的很对,对,要先洗手。”徒河去了厨房,使劲清洗双手,用力皱着脸才没有哭出来。
叶琳娜给他盛了碗土豆汤,又给他的碟子里夹了几片黑面包。
一如既往地饭前祈祷,徒河就坐在那里等她们祈祷完。
吃饭过程中娃尔莎坐在叶琳娜怀里时不时看几眼对面狼吞虎咽的男人,脑袋里有些疑惑,这东西有这么好吃吗?
徒河注意力专注于眼前的食物上,每当小女孩儿看向他,他就低下头。
吃完饭后,徒河再次起身准备离开,“请一定记得我说过的话,包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请一定要联系我。”
“徒河还会回来,是吧。”娃尔莎说道。
“是的,我现在无法告诉你他何时会回来,但有一件事我无比确信,他一直爱着你们。”徒河说道。
“谢谢您的招待,真的是很美味的一餐。”徒河对叶琳娜说道。
“等一下。”娃尔莎挣脱母亲的怀抱爬上床,站到与男人齐平的位置,张开双手拥抱住了他。
叶琳娜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娃尔莎拥抱着茫然的男人,在他耳边说道:“每一个伤心的人都应该有一个拥抱,愿你的前途充满温暖与光亮。”
“啊,啊,啊。”男人终于止不住泪水,温暖的泪水划过脸庞,双手颤抖着抱住了小小的女孩儿,“谢谢,谢谢。”
无论过去多么长的岁月,这份感动一定不会被忘记。
男人离开后,叶琳娜怀抱着女儿,“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娃尔莎头搭在母亲的肩膀上,“我觉得他是好人。”
“嗯?”
“他有一双和徒河一样悲伤的眼神。”
叶琳娜回想了一下男人的双眼,仿佛强忍着快要哭出来的冲动,“娃尔莎真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
“哼哼。”
徒河,无论你在哪里,希望你身体安康,精神愉悦,愿你的路途平坦,愿你的远方充满光明与希望。
女人默默地为那个无法归家的人祈祷。
离开那个让他忍耐不住内心情感的归所,徒河揉了揉双眼,这么大的男人还哭,真丢脸。
徒河捂住嘴巴,最终还是笑出了声,太好了,她们还活着,还在为我担心,还信任着我。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这个男人愉悦的事了。
徒河心情轻松,嘴上哼着小曲,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
差点忘了还有件事。
徒河走向一个流浪汉,“我想跟你换件衣服。”
刘病之最近几天心情很好,因为成功向巡警告发了几个进行违法药品交易的人,获得了一笔奖金不说,最关键的还是很有可能除掉了一个他一直都看不顺眼的人,也不枉那几天趁那家伙下班之后偷偷摸摸跟着一路了。
徒河,一个自以为是的渣滓,还敢每次见到我就侮辱我,最过分的是他居然有老婆孩子!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有家室,我却没有;凭什么同样是贫民窟出身的,别人对他的态度就那么好,对我就像是看着一盘垃圾;凭什么每次能挣到额外油水的都是他!
徒河虽然自称没有朋友,但是认同他的人还真不少。
从来不会多说什么,脑子也灵光,认识老毛这种大户,能挣钱,对家人还好,虽然从来没见过他的妻女,但班上的人都知道徒河是出了名的顾家男。
两个月前徒河突然失踪,很多人都是有过猜疑的,只是工头没说,下面的人也就没问。只有刘病之在咋咋呼呼,说他干了违法的事被警察给枪毙了。
很多人都不信,他就威胁别人说你们也千万别干违法的事,不然我绝对会告发你们的。我跟警察可是认识的。
贫民窟想要挣到额外的钱最快的路子就是帮市场区的老板们工作,因此身上有些灰色性质工作的人还不少,都是多多少少沾染过的。
这导致有的人不得不躲着他,而刘病之身边也聚起了一帮狗腿帮闲,耀武扬威。
现在刘病之觉得除了段长之外,他就是班上的二号人物。
最近连段长对我也是客气了许多,那是不是我也能捞个副段长当当。
别说副段长,他现在的派头简直就像他才是公司老总一样。
“刘哥牛逼,现在班儿上都是刘哥说的算了。”狗腿一号围绕着刘病之脸上带着谄笑说道。
“哪里哪里,都是兄弟们抬举。”话虽然谦虚,脸上那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却没怎么变。
“怎么会,兄弟们能有今天都是刘哥帮衬的。”狗腿二号说道。
“哎呀,那还不是因为各位兄弟看得起我,也是各位兄弟都是敞亮人,从不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对对,敞亮敞亮!都是刘哥心胸宽广,才看得到咱们这群敞亮人。”狗腿三号说道。
“那个,那啥,过于了过于了。”没读过书的刘病之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词,只能用谐音代替。
一个大胡子流浪汉迎面走来,刘病之不想沾到那股怪味,向边上靠了靠,谁曾想流浪汉也跟着他同步移动,刘病之向左靠,流浪汉就从他那个方向向右靠。
“你长不长眼睛,没看见这儿有人过路呢吗?”狗腿一号瞪眼道。
“你长不长眼睛,道这么宽,不让人走了?”
“你知道这是谁吗?”狗腿二号指着刘病之说道。
“又不是我儿子,我知道干什么!”
“nmd,会不会说人话?”狗腿三号指着流浪汉鼻子骂道。
“人话是说给人听的,畜生听得懂吗?”
流浪汉一脸老无赖的架势,完全不惧这几个小角色。
看来是个想找事儿的。
“哟呵,老东西你还挺横!信不信我现在就找来警察把你关局子里去。”刘病之阴笑说道。
“额。”流浪汉似乎怕了。
“乖乖儿的给我把鞋子舔干净,我就放了你。”刘病之伸出一只脚说道。
等他把头低下,就踹到他脸上,最好踢下几颗门牙,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哪怕是一个流浪汉,敢骂他刘病之,都要让他好看。
一旁的狗腿也帮忙起哄。
流浪汉靠近,慢慢低下头,然后猛然抬头,“我可去你md吧!”一个顶膝到刘病之裤裆下面。
趁他弯腰的功夫,偷出了刘病之的钱包。
边跑边摇晃着他的钱包,“吃屎去吧你!哈哈哈哈哈!”
“艹,追上他别让他跑了!”刘病之痛苦的捂着肚子大喊。
狗腿们一个二个追了上去,流浪汉就以会被抓到又不会被抓到的速度遛着他们。
跑到一个监控照不到的小胡同里,刘病之和三个狗腿围了上来。
“跑啊,你特么倒是再跑啊,看我不把你腿打......”狗腿还没说完,流浪汉一个快步就到他身前,一脚踹断了他的膝盖,小腿向前弯成了l型。
其他两个狗腿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一双手在他们面前张开按住他们的脑袋狠狠撞到了一起,声音大的连刘病之光是听着就觉得头疼。
随手一巴掌拍晕断腿狗腿,另一只手抓住见机不妙准备逃跑的刘病之脑袋往墙上按去。
一下又一下,撞得刘病之满脸血肉模糊。
“请清醒一下。”刘病之感觉自己被扇了两耳刮,力道大的差点把他下巴扇脱臼。
“对,对不起,钱,钱全都给你,饶命饶命。”刘病之痛哭流涕道,鼻涕和眼泪混着血液流了下来,标志性的公鸭嗓捏出了鸡叫的声音。
“我不要钱,你欠我的可不是钱能还清的。”流浪汉眼神冷漠道。
刘病之瞪大双眼仿佛见到鬼一样的眼神。
“你,你是......”徒河直接一拳打在刘病之的肚子上让他把话憋了回去。
“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向谁告的密。”徒河将刘病之放倒,一只脚踩着他的脊椎缓缓用力问道。
“我,我不知道。”刘病之用力向前爬,后背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的脊椎踩碎。
“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请再想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刘病之凄惨的大喊道,像是一只被宰的猪。
“那你对我就没用处了。”徒河抬起脚,准备踩烂他的脑袋。
“我,我想到了,是,是一个女人,她说,说在为一个姓陆的人家工作。”
“姓陆?”徒河眯起眼。
“我都说了,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刘病之卑微乞求道。
徒河微笑道:“感谢你的帮助,但请恕我拒绝!”
“诶?”
踩碎刘病之的脑袋后,徒河没有过多停留,走到另一个地方后脱下那身充满异味儿的大衣。花钱换了双鞋子。
姓陆,陆家内部的人?那个大哥还是另有其人,是冲着谁去的?陆长生,阿克列谢,还是老毛。能想到的只有这三个人。
总不可能是他们那几个小人物吧?
前路漫漫呐!
徒河摇头叹息,等走到市场区的时候,想了想,走进了一家店。
叶琳娜正在收拾东西,刚才那个男人带来了一大笔钱,让她们去找安全的地方住,准备这几天就搬走。
要到一处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啊,还真有点舍不得,叶琳娜看着家里的家具,这是她和徒河一起去买的,一年一年一点一点蚂蚁搬家,慢慢的填补了这个空无一物的家。
“叶琳娜!叶琳娜!你快看!外面!”娃尔莎趴在窗台前大呼小叫。
“怎么了?”叶琳娜走过去。
五彩的光从地上升起在空中炸开,尖锐的声响过后是绚烂的形状。
这......
在贫民窟干这个的人是傻瓜吧,花这个钱只为了看个热闹?
叶琳娜哭笑不得。
贫民窟街道上的每一个人都驻足,屋里的人也推开窗户,仰头看着这美丽的焰火,像是划过天空的飞鸟,也许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是徒河!一定是他!”娃尔莎兴奋道。
“你怎么知道?”叶琳娜笑问道。
小女孩儿挺起胸部,得意洋洋道:“我就是知道。”
第二天戴德城北火车站,一个昨夜一口气烧光了三百万新币的男人带好行李登上火车,出发去黄羊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