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益波四处打听张亮,张亮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也在开发区呆了不少时间。
他和龚益波来到火星,在进入机场体检室时,还在商量出了机场该找谁。可是,出了体验室的门,就忘记了龚益波。
他随着人流来到开发区。进了不同的工地。虽然,工作地点不远。不过,他心里没有龚益波,无法想到找他,去进行正常的交流。
他和龚益波在开发区的遭遇,没有什么不同。那里的风雨他都经历过,龚益波比起他来,还算幸运。
日子长一点,他对周围环境的越来越熟悉。随着开始办理通行证,他对居住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开发区枯燥,乏味,呼吸还困难。而居住区内,人们可以自由的呼吸,可以轻松的工作。到了晚上,那里更不一样,街道上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十分令人向往。
呆腻了开发区,张亮难免对居住区产生羡慕。这天出完粮,他领到工资,首先办理了通行证,又买了一辆自行车。然后,骑上自行车,进入居住区到处瞎逛。
很快,到了黄昏时分。他逛来逛去,来到居住区最繁华的地段。这时,街道和楼房的装饰灯光正在陆续打开,城市更显得迷人。
路边,有一间会所特别的突出,它面积很宽。周围很多保安在巡逻。它的外墙金碧辉煌、高端大气。虽然,周围的环境也很不错,但是却无法和它相比。
这里,不少穿戴时髦,珠光宝气的美女,和西装笔挺的成功男士正在出入。看到这里,他忍不住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会所里面,已经没有了停车位,门口的人行道也被占用,他别停着许多高档的轿车。
他看了一会,骑上车正要离开。一辆红色的跑车开了出来,在人行道上就开始掉头。人行道本来就十分拥挤,这下全部被堵死。那些正在通过的行人,也被挡住了去路。他们纷纷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张亮赶紧刹住车。单腿跨在车上,让跑车先行。
这时候,一个保安走过来,站在张亮身边,一手抓住他的车把手。死死拽住他不动。
一会儿,跑车掉完头开走了。人们纷纷离开。保安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张亮也明白他要干什么,就把刹车松了一点故意向前溜了一点距离,然后又刹住车。意思表示,你该松手啦。
没想到,抓住把手的保安,并没有松手,还顺势放开另一只手,把手上的对讲机,故意掉在地上。然后,他死死拉扯自行车,又弯腰把对讲机捡起来,对张亮说:“你把对讲机撞坏啦。”
张亮一愣,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撞过你。他还没反应过来,保安就拿着捡起来的对讲机,对着它呼喊:“快过来几个人,有人撞坏了我的对讲机。”
这又从何说起,张亮急忙分辨:“首先,我没撞你。第二,对讲机是你自己摔的。第三,你还通过它在说话,并没有坏。”
保安没有理会,只管抓住自行车不放手。身边的人在窃窃私语:“这个新来的人又要倒霉。”
其中一个小伙子,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站在一边观望。不一会,几个保安跑了过来,围住张亮,凶神恶煞的吼道:“想跑啊,没门,赔了钱再说。”
其中一个斜着眼看了看:“这辆自行车还不错,至少九成新。”
张亮连忙解释:“我没跑,也没有撞他。是他故意摔的。并且,对讲机并没有坏,刚刚他还和你们通了话,你们都听到啦。”
“故意摔的?你当他是傻子,把这么贵的物品摔着玩?”其中一个保安说道
抓他的保安则什么也没理会,一味在那里嘶吼:“快赔钱,大家还要干活。”
看得出,这群保安们没有打算和他讲理,就是要敲诈他,所以不顾事实,一心只在催他给钱。
这时,站在旁边的小伙子,站了出来,出头为他作证:“你们不能说瞎话,我作证。我看见的,他并没有撞人。是他自己故意掉地上的。”
还有人敢出头替他讲话。这群保安立即变得更加的凶狠,他们把小伙子团团围住。一个保安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关你什么事,瞎起哄,我要你证明了吗,你算什么东西。”
小伙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被旁边的保安几脚,踢得在地上滚了一圈。眼看不对,张亮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想过去扶他,却被另外的保安死死拉住。
李四海也走了过来,那个摔对讲机的保安把对讲机递给他。李四海拿着对讲机,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台对讲机值700块,你给600就行。”
张亮哪里有那么多钱,他的工资总共才500块。他这辆自行车已经花去100元。通行证也去了240元,没剩下多少。他只能实话实说:“我没钱。”
李四海没有理会,对手下一招手,说:“把他拉进值班室,进去再说。”
保安马上上前,抓住张亮的手,死命往会所里面拖。看到这架势,张亮明白遇上了歹徒。他拼死的挣扎,好不容易挣脱,抬脚就往前面跑去。
没想到,几个保安并不着急,只是跟在屁股后面,小跑着追上来,还一边喊:“抓住他。”
往前跑了一段,张亮离开他们有十几米距离。见他们没有死命追,还以为他们追他只是做做样子,也放慢了速度。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想,看来自行车要不回来了,就打算放弃。
不想,自己的前面又出现几个保安,另外还有两个见义勇为的人,组成一道网,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
见到有见义勇为的人,龚益波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他还把速度放得更慢,最后停在他们面前,冲他们喊道:“他们是黑社会,敲诈……”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保安一下扑了上来,一脚把他踹在地上。然后又是一阵猛打。他们打够了,才和追他的保安一起,架着他,往会所里拖。
这个时候,张亮的整个身子都被抬了起来,手被死死的抓住,脚跟无法着地。
没有办法,他只能拼命叫喊:“救命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强盗。”
可是,那些过路的人,死死盯着这群保安,麻木地望着张亮。
很快,张亮被拖进会所,带到里面的保安室。那里,几十台监控的电视画面,正一闪一闪的显示各个位置的情况。
这时,他被放了下来。没想到,又一个保安冲了过来,猛的给了他一拳头。拳头正打在鼻梁上,鼻血一下涌了出来,流得全身都是。
可是,那个保安视而不见,冲着他吼:“小子,吼什么吼,再吼试试。”说完还想打人。
眼看流出不少鲜血,李四海装起了好人,拉住保安,小声说道:“咱们现在求财,打得太狠出了事对咱没好处。”
保安才停住手,走了出去。
李四海又对张亮说:“你身上有多少钱,值钱的东西,统统给我掏出来。刚才你跑的时候,又摔坏一台对讲机,共两台,要赔1200块。交出来吧。”
面对这群无赖,张亮无话可说,他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见他没有动静,李四海居然朝他吼了起来:“你不配合,他们打你我可管不了啦!”
旁边的保安马上摆出又要打人的架势。小小的保安室,被几个保安堵得死死的,唯一的小门站满了他们的人。看来,这些人站过来,都是等着分钱的。
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张亮暗自叹了口气。他把所有的财物,都掏了出来,估计也只有二三百块:“我只有这点钱,没有别的。”
钱这么少!这些保安很不满意。他们站到门口,骂起刚才摔对讲机的人:“你他妈也要找一个有钱的人下手嘛。怎么弄这么一个穷鬼。”
监视的显示屏上,刚才被打的小伙子并没有走,他报了警。一会儿,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正在和小伙子交流。
外面又走来一个保安,对保安室的这群人说:“那小子报了警,警察叫我们出去。”
只见李四海从办公桌里拿出一支枪,交给其中一个保安,让他控制住张亮:“不许出声。”然后,带着其余的人跑出去应付警察。
里面,张亮的头被枪指着。显示屏上,小伙子不断的解释,指着会所内,告诉他们,有人被带了进来。
可是,两个警察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等那些保安出去后,他们例行公事一般,随便问了两句,然后不听小伙子解释,就离开了这里。小伙子很无奈,站了半天,只能悻悻地离去。
刚开始,张亮心中泛起了希望。可是随着警察的离开,他才明白,动静这么大,警察不过是做做样子。小伙子明明指出有人被架进了房间,他们却不闻不问,也不进屋查看。问询一下就了事,他感到万分的绝望。
警察走后,几个保安重新进来,问张亮:“有没有朋友,赶紧拿钱过来赎人。”
张亮来火星不久,人生地不熟,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他们怎么威胁也没有用。
看看张亮人长得不错,李四海又说:“你把身份证和通行证留下。”
没办法,张亮只好把它们掏了出来,递给他。
接过这两样东西,李四海又对保安说:“去看看,会所里还需不需要侍应生,留他在这里干一个月抵债。”
那人飞快的走了出去,很快就下来:“经理说了,还需要人手,”
那些人又把张亮带到一处,看起来这里是他们的拘押室。只见里面还有一人。面被打得到处都是伤痕。手还被手铐铐了起来。
李四海对他说:“看看,这是不配合的下场,你去会所,老老实实上班。不然,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张亮没有一点退路,只好跟着他们,来到会所。换了一身衣服,站在走廊里做起了侍应生。
麻木的张亮,不知道在走廊里站了多少天。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面对穿梭而过的人群,他总是机械地点头问好。
这一天,却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张亮,你怎么在这里?找到了好工作,都不吭一声?”
张亮仔细一看,原来是开发区里面的同事。名叫熊得仁,他也来到了这里。只见他的西装笔挺,还打着领带,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跟在开发区完全不一样。
张亮一时没有回过神,随口问道:“熊得仁,你也被他们抓了进来。”
“抓进来,干嘛要被抓进来?”熊得仁被问糊涂了,“没有啊,乔安娜安排我来这里上班,我是这里的经理。”
张亮怕他被骗,放低音量说道:“你别在这里呆,这里有黑社会。他们敲诈我,用枪逼着我留下来。我在这里呆了好多天啦。”说完,张亮还紧张地向两旁看了看。
没料到,熊得仁却回答:“什么黑社会,他们有什么可怕的,有钱就是大爷。”
话说完,他打量起张亮,怪不得龚益波找不到他。原来被人限制在这里上班。熊得仁一阵窃喜,这又是讨好孙乾的机会。他对张亮说:“你站在这里不动,哪里也别去,我找人来救你。”
说完,匆匆来到一个角落,联系乔安娜:“姐,上次和孙社长说过的张亮,我已经找到他啦!”
“是吗,他在哪里?”虽然不习惯熊得仁谄媚的声音,不过乔安娜还是喜欢他的情报。
“他在会所,在会所里做侍应生。”熊得仁巧妙的把张亮被强迫留在这里的消息掩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