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张亮并不信任自己,龚益波的心却非常迫切。他自认为,只要把张亮的思维打开,能够回忆起从前。那么,信任就能够得到解决。
他说:“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听到他的催促,张亮则越来越戒备。他的心里,甚至有些惶恐。刚见面,龚益波的热情,已经让他无法适应。现在,龚益波一味坚持让他跟着走,这反而让他更加不相信龚益波。
他说:“你是龚波对吧。要不这样,我先回去。这里我已经来过,我会经常来。至于你说的恢复记忆,咱们以后再说。”
龚益波一听,着急起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人,张亮却说要走。他担心张亮离开后又失去联系。说:“不行,我在这里,专门开个店等你,都等了大半年。你说要走,万一不再回来怎么办?”
他理解不了张亮。为什么一味的逃避,想离开自己。
“不会的,我会常来。”张亮敷衍地回答。
他的犹豫,小雅也看在眼里。她的任务就是让张亮和龚益波顺利成为朋友,一起去农场。自然,她不愿意张亮退缩。况且,孙乾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开发区的别墅,任由她选。
她刚刚看过那里的沙盘,别说别墅,就是普通的房子,跟居住区比起来,也不知要好多少倍。
她急着出来,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再看。她怕看久了,把自己的目的暴露,让张亮知道。
她说:“张亮,别人一番好意,答应下来又怎么啦?咱们就该过去看看。你一个人不敢去,我陪着你。反正我事少。你不要胆小如鼠,不如一个女孩子。”
被小雅怂恿,张亮骑虎难下。虽说小雅每天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她若即若离,却让张亮倍感压力。现在,他不好拂逆小雅的好意。说:“好吧,我们快去快回。”
于是,小雅再一次打电话给李四海。很快,替他请好假。
小雅什么都替他干了,又愿意随他一同前往。张亮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他看看龚益波期待的眼神,张亮又说:“咱们先说好,只要我想走,我随时可以回来。”
既然答应,龚益波看到了希望。回答:“当然,你说了算。”于是,带着两人,越过一百多公里的公路,往农场赶。
现在,农场的气氛相当紧张。
会所的保安,假扮公职人员,来到农场要求生产线停止生产,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们却开始抢水。
还好,被弗兰克发现端倪,识破他们的诡计。当场大声断喝,醒悟的商贩纷纷拿起石头,砸向那些保安。
这事已经过去了几天,不过,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事。
那些保安被打得鬼哭狼嚎,四处逃窜。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来到熊得仁的驻地。他们一看,个个都有挂彩,还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
平时,他们都是欺负别人,欺负惯了的人,哪里能够吃亏。他们纷纷向熊得仁哭诉:“我们这么久,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大亏,熊经理,你不能给我们丢脸。”
熊得仁知道,这个时候不做出一点态度,以后很难管住这一帮人。马上说:“小唐,你带着人,开着挖土机,给我把那废品区砸啦。”
很快,他们开着这些特种车辆过来,商贩一看,再也不敢排队,开上车就四散而去。
弗兰克见到,马上招呼商贩:“大家快退,退进农场。”
有的人听他的,开了进去,有的人不愿意给农场带来麻烦,而是开到一边,远远的看着,并没有离开。
唐治明他们,到了那里,却不敢闯进农场。四周又没有人,就把那些放在报废区的,还来不及上车的物品,压了过稀烂,这才扬长而去。
有了这次冲突,接下来的几天,朱生纳不敢放松,他找到弗兰克,说:“熊得仁他们,并不打算放过我们。你要安排人手,注意警戒。”
弗兰克知道,熊得仁不是一个好人。他不敢大意。可是,这时候已经接到通知,生产刚刚正常,他舍不得抽人。说:“生产线不是差人吗?没人手呀!”
朱生纳说:“你到培训室看看,那里有不少员工。”
弗兰克来到培训室,这里有很多新来的员工,还没有分配工作。他一下高兴起来。就里面挑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安排到农场周围,让他们监视熊得仁的行动。
很快,龚益波他们回到附近,已经可以看到农场。
突然,公路边的大石头后面,一下钻出两个人,把他们拦住,高声喝道:“什么人,下车。”
龚益波赶忙刹住车,跳了下去,回答:“我是龚益波,快让我过去。”
可是,两个人并不认识他。见他不在意,心中有些担心:“我问一下弗兰克。”
龚益波一听,还笑嘻嘻地往前走,说:“弗兰克是我兄弟。”
这下,两人紧张起来,提起警棍就开戳他:“退后,趴到汽车上!快,不然我们会打你。”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龚益波目瞪口呆地问:“你们真的连我都不认识?”
“你听不听?”一人一手抓住龚益波衣领,举起警棍,开始威胁他。
张亮一看,赶紧下车拉住龚益波:“听他的,不要发生冲突。”
龚益波只好退后一步,趴在汽车上,无奈地说:“快打他电话,他会告诉你我是谁。”
那人又对着张亮喊道:“你也和他一样。”张亮也只能照做。
这时,弗兰克正在和朱生纳商量,要不要建立摄像头,监视周边的环境。
没想到,他的ai响了起来:“喂,弗兰克,认识龚益波吗?”
“认识呀?”
“他说从商店回来,要不要放行?”那人又问。
龚益波听到弗兰克的声音,大叫起来:“弗兰克,我们发生了误会,他们像对付贼一样对付我们。”
原来他回来了,还发生了误会,弗兰克连忙说:“他是农场股东,快放他过来。”
两人一听,尴尬地苦笑起来,对他们说:“不好意思,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太紧张了,你们可以过去。”说完,赶紧放行。
不一会儿,车就开了过去,进入农场。
弗兰克从屋子出来,见龚益波带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正在下车。
他马上迎上去,打起了招呼:“龚波,你回来啦。”
“这是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盯哨的,差点打我。干嘛那么紧张?”龚益波问道。
“怕了吧?没打你算不错的,我真希望他们活捉你呢。”弗兰克很久没见到他,还开起了玩笑。
“别开玩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哎,一言难尽。这里发生了很多事。先说,你回来做什么?”
龚益波掩饰不住兴奋,指着张亮,对他说:“我找到张亮啦,他就是。”
喔,他就是张亮,龚益波在开发区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他。弗兰克看看他,伸出手去:“我是弗兰克,欢迎,欢迎。”
可是,刚才的遭遇,让张亮的压力倍增,他面无表情地握了一下手:“你好。”
朱生纳也走了过来,见到龚益波。他接过话头:“这位是张亮?终于找到啦。这位小姐是?”他又指指小雅。
小雅毫不迟疑地挽住张亮,说:“我是小雅,张亮的女朋友。”
这一天,小雅总是在别人面前,大方的说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张亮反而不好意思。
他觉得倒了过来,好像变成了自己不喜欢她一样。
眼前两人,男子西装革履,打着领带,非常气派,没有一丝土气。小雅,相貌出众,一身名牌,穿着非常得体,显得与众不同。
他们的装扮,和那些刚从开发区过来的人,区别太大。朱生纳和弗兰克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充满了怀疑。龚益波没有找错人?特别是在多事之秋,紧张时刻,两人疑窦丛生。
不过,他们没敢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他们能够体谅龚益波,为了寻找张亮,在居住区住了那么长时间。
两人不露声色,带着他们进了办公室,替他们泡好茶。趁这个时候,弗兰克问道:“张亮,龚波和我们是兄弟,你也不要见外。我想了解一下,最近你在哪里上班?”
“我在会……”张亮不想隐瞒,准备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想被小雅掐了一下。痛得他马上收住声音。
小雅一口接了过去,说:“咱们没有固定工作,平时接点小活,弹点小曲。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原来在搞音乐,算是艺术工作者。龚益波笑着问:“喔,张亮你什么时候会的乐器,我怎么不知道?”
张亮尴尬地笑了笑。小雅又解释:“他不会,他只跟着我跑堂,背乐器,做跟班。”
“原来这样啊。我就说嘛,从来没听到你弹过。”龚益波又问道,“那小雅你用什么乐器。”
张亮回答:“她弹古筝。”
“你还爱好中国古典乐器,真是太好了。”龚益波说。
说完,他又问弗兰克:“你的记忆机在哪里,赶紧拿出来使用。”
龚益波迫不及待的要给张亮治疗,是想让张亮看清楚自己。他有些等不及:“他恢复记忆,咱们才能完全相认。然后咱们才能畅所欲言。”
他没留意到,朱生纳和弗兰克在怀疑张亮。张亮也和朱生纳他们一样,心存戒备。龚益波提的这些,他不敢轻易尝试。眼前这些人,他一个也不敢相信。心里充满了拒绝。他说:“我可不可以不用治疗?”
本来,弗兰克担心接一个和熊得仁一样狼心狗肺的人过来。但是并不希望自己被怀疑。
他忍不住说:“这里的工人,全是从开发区过来的,他们到了这里,巴不得早一点治疗,你为什么不想呢?”
可是,张亮并不知道这些。他哪里敢信。
“能不能让我了解以后,再做呢?”张亮又说。
张亮不想当面置疑龚益波所说的治疗,谁又能肯定他们不是借治疗,给自己灌输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过,这种担心能说出口吗?当然不能。
龚益波则疑惑地看着他。无法理解。
小雅却担心张亮过于清醒,影响到自己的任务。巴不得张亮反对恢复记忆。就附和着说道:“人都来了这里,也不用心急。今天做,或者明天做,都没有关系,对不对?”
几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却无形中阻止了张亮进行治疗。龚益波很无奈:“好吧,等想做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