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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形成堰塞湖

  这里,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小镇。小镇上,住着几十户人家。平常进城,他们都驾驶飞碟。大型物资过来,通过一条盘山公路。它蜿蜒曲折,依照地势而建。

  山上奇峰怪石,奇珍异兽,随处可见。三条小溪汇集于此,然后缓缓东流。水波连环,清澈见底。河岸上绿树成荫。

  春天来临时,这里繁花似锦,游人如织。炎炎夏日中,也是温差适宜,如沐春风。秋天更不用说,硕果累累,莺莺燕燕,上下翻飞,林间起舞。冬天到来,白雪皑皑,梅花独秀。分明如同世外桃源。

  小镇上,最能够扎下根的,正是受到这里的风景所吸引。他们几十年如一日,过着恬淡而悠闲的生活。

  龚益波也是其中的一员,他住在这个小镇上。

  受彗星突变的影响,这里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天气变得异乎寻常的极端。

  几天前,一场大雨刚刚过去,河流交汇处,聚集了不少的泥沙,河床已经变浅。现在,挖掘机正在河床里工作。它们要赶在下一场暴雨来临之前,把这些泥砂挖掘出去。

  只见运输的车辆不断地跑动,来来回回的奔走。这时,一台挖掘机正在装车,由于铲上去的石头太重,一下把车门砸开。石头继续往下滚落,恰恰砸在它的履带上,把履带压变了形。

  这下,挖掘机卡在那里,动弹不得。看出了状况,龚益波赶紧进入河道,在那里修理起来。

  极端天气来临之后,这里已经变得反复无常。刚刚天空还是晴空万里,不一会儿,就却变了脸色。高空中,云层不断的累积,光线不断的阴沉。本来还是中午时分,却渐渐黑了下来。仿佛夜晚来临。

  远处,闪电从山顶背面划过,响雷阵阵,不断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风也吹了过来,一阵比一阵强。吹得满天飞砂走石,冰冷刺骨,大得可怕。行走的路人见了,想赶紧离开,却被吹得不能逆风而行,相反,顺着风走的则被推动快跑,不小心就会摔倒。

  风还在不断的加大。变电站附近,只见风吹着电线,疯狂的摇摆。还发出刺耳的嘶嘶声,非常的可怕。

  慢慢,稍弱的地方,一段电线杆之间,线路摆动得更加厉害。它被风刮起,晃来晃去。不经意间,线和线之间靠得越来越近,到最后嘣的一声,点燃了火花,不想相互间吸引,缠绕在一起,在空中被直接融断。

  只见火花在它们之间,同时向一边延伸,把更多的线路席卷进来,直到燃烧到变压器跟前,燃起明火,‘啪’的一声,烧掉闸门,这才停止下来。

  旁边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一动不敢动。

  一会儿,乌云压着山体,快速翻过顶端,许多树木仿佛被它吞噬。它不断向前延伸,又向下漫延进入河谷。低低的悬挂半空,扑面而来。

  现在,云朵看起来非常清楚。它面目狰狞,一层叠着一层,滚动着向前推进,压得使人喘不过气来。没有多大的功夫,它就已经越过头顶,形成碾压之势,仿佛触手可及。

  到了这里,云已经变得有些暗黄,风吹在人的身上,就像刀刮一样,仿佛插进了骨里,透心的凉。站在这里的,都被冻得直打哆嗦。

  伴随乌云盖顶的,是土豆般大小的雨点,带着更大的冰雹如同瓢泼一般,倾盆而下。冰雹打在地上,‘砰砰’直响,地上溅起阵阵水花,四散开去。人们避之不及,四散奔跑,纷纷躲避。

  不想,上游有人拼命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快跑,大水来啦!”只见乌云弥漫的山体中,在那两山之间,一股湍急的河水狂泻而下,迎面而来。

  本来还在运输的车辆赶紧爬上了河岸。听到喊声,龚益波犹豫起来,他无法选择。

  却听见有人喊他:“龚波,来不及啦,快快上岸。放弃掉挖掘机。”

  龚益波望过去。原来喊他的是社区负责人,名叫张亮。他正四处走来走去,看到危险的地方都会招呼。

  龚益波叹了口气,感到无可奈何。他只好抛下挖掘机,离开河道,匆匆忙忙的爬上岸。然后飞快的向家里冲去。

  可是,雨水已经下了下来。大得无法形容。短短的十几米路程,把他淋得浑身湿透。路上,还挨了几颗冰雹,搞得浑身疼痛不已。

  几分钟时间,山涧中倾泄而下的洪水到达河岸,河床里的挖土机瞬间被淹没。再一会,竟然被冲翻在地,并且沿着河床,向下游翻滚。几秒钟过后,就消失在水面。

  河水咆哮着,发出咕咕的声音。大得可以覆盖人们相互之间的吆喝,十分恐怖。

  龚益波知道,这是河床中的石头正在互相之间摩擦、碰撞。估计那台挖掘机,也会被挤成废铁。他表情淡淡的,站在家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早已经习惯。

  可是,今日不同往昔。水位很快超过了从前的警戒线。并且,雨水还没有停下来。河水开始漫出河岸,继续上涨。不一会,就淹没了马路,到达住房的墙角。并且,水位上升还在持续。

  龚益波来不及细想,冒险走进马路,原来,他是想去通知其他人。可是,水很快就淹至齐腰深。他还被冲得东倒西歪,根本走不了路。

  他只好冒着大雨,向高处奔去。边跑边拼命地呼喊:“大家快从家里出来,屋子快被淹啦!河水太大,快跑!”

  那些还在家里躲雨的人,看到屋子进水,又不断往上漫延,也舍弃屋子冲了出来,向边上的高山爬去。

  水继续上涨,几个速度稍慢的,出门的时间太晚,刚刚跑出屋子,正走在路上。洪水疯狂的扑上去,把他们扑翻在地,卷进急流当中。然后顺水飘了出去。

  开始,还能看见他们在水面沉浮,一会儿,手胡乱的抓了几下,就再也见不到影子。河水将他们卷进谷底,估计他们经不住河床里的石子碾压,将尸骨无存。

  没有多久,有些屋子经不住水的冲击,开始倒塌。剩下的,大多数都被淹进了水里。

  这些,龚益波都看在眼里,他不断地哀嚎:完了,这么大的洪水,这辈子还没有见过。

  不一会,乌云离开这里,太阳很快露出了头。水位也非常快的向下消退。

  终于,可以松口气,他慢慢的回到家。进去四处看看,屋子已经被水淹了一个透湿。他恨恨的骂了一句,走出来。

  一群人匆匆忙忙的从身边经过。还有人轻轻地告诉他:“快,过去看看,前面出事了。”

  他跟着跑过去。原来,离住房不远,一家人没有及时撤出来,被堵在屋里,活活的淹死。龚益波跟在后面,也想提供帮助。可是,无论他们采取什么办法,那几个人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看着没有了呼吸,逐渐僵硬的尸体。他们拼命拨打急救电话,却无论如何也拔不进去。

  一会儿,河床露了出来,那里又改变了模样。那台挖掘机早就不知被水冲到了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河床中间,间隔不了多远,就有一颗三米见方,圆圆的石头,像土豆一样摆在中央,它的四周,布满了不少的小石头,估计也有好几百公斤一块。

  龚益波望了望老天,叹了口气。最近的雨是一场接着一场,一场比一场大。来得快,去得也快。本来还想着,再大也会有度,没想到今天,超过所有历史记录,居然漫过河堤淹没了屋子,还淹死了人。估计这里再也呆不下去了。

  他再次回到家中,打开车库,里面的积水立即从门里流了出来。小型飞碟完全被水泡了一遍。他失望透顶,暗自在想:“完了,现在怎么离开这里?”

  这时,他听到外面,张亮正在安排:“这里的人都要撤离,一个人都不能留下。我们必须整体搬迁。”

  那些人跟在张亮身后,不断的质问:“我们全部都搬走,搬出去住哪里?并且,这里还要不要人管。”

  都死了好几个人,他们还质问张亮,看样子有些人还没感觉到真正的危险。龚益波叹了口气,紧走几步跟上他,问道:“张亮,如果我们都搬出去,都联系好住处了吗?”

  张亮望望他,叹口气说:“哪里能够都联系好,现在灾祸不断,后面怕出更大的事。我们进城以后再说。”

  “可是,现在没有了交通工具,想走也出不去呀!”

  张亮看看停在不远拉石头的货车,说:“我们把人集中起来,开货车出去。”

  突然,河水下游的方向,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几个人。他们上气不接下气,一看见张亮就说:“快……快……快跑,滑坡啦,前面在滑坡。”

  他们向前面的山脚望过去。只见笔直的山顶,不断向下滚石子,山顶下来的石子,一路砸倒树木,滚进小河中,激起朵朵浪花。不一会,山体像水流一样,整体向下挫,很多树木,成片的倒下。个别地方猛的升腾起尘土,升起一股青烟。不一会,下挫不动的山尖,又整体倒了下来,压向河对岸。

  看到危险,张亮赶紧招呼那些还在犹豫的人,一起向上游方向逃去。

  过了好久,滑坡的山体才渐渐恢复平静。他们试探着,慢慢的回到家附近。发现前面的山体几乎塌下来一半,就像整座山向前移了几十米,把狭小的河道封得死死的,本来在山体间盘旋而上,越过大山的公路,早就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从地面出行几乎不可能。

  河水也被拦腰切断了去路,它们开始在这里汇集,形成了漩涡。不断地流动,不断地旋转;越来越大,越来越宽。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都将被堰塞湖吞没,住房将会沉入湖底,所有人都将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