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兰打来电话,刘显河的情绪还没有好转。他说:“杨兰,我的压力好大。”
杨兰沉默了一会,问道:“是哪方面的压力?”
“自从办了农场,孙乾就像疯了一样。先是对付龚波管的商店。没占到多少便宜,又直接冲农场来了。”
杨兰一惊,龚益波去火星,还没有多长时间。算起来半年上下。没想到他也被卷了进去。
刘显河又说:“他还直接放话,要把农场抢过去。”
杨兰也想不到,孙乾会这么疯狂。她说:“难道没人管得了他?”
“这里太小,他几乎控制了这里的一切。谁也管不了他。”
“这就有点麻烦。你知道吗?造物主对我说,他会像外来物种,疯狂生长。这可怎么办?”
刘显河回答不了,又说:“今天,熊得仁带来的人,和工人打了一架。他们出手很重,一个员工头都被打破了,鲜血直流。他们的手段很毒辣。”
“你打算怎么办?”杨兰问。
“我没在现场。怕出现更大的伤害,朱生纳让工人退了回去。我担心,员工的情绪受到影响。”
“你让朱生纳,赶紧给大家鼓舞士气。做思想工作。”杨兰说。
“我会的。还有,研究所发的召回邮件,孙乾不同意,我不能回去。”
“我已经知道了。”杨兰声音有些哽咽,她是多么希望他回来。可是,她越了解火星,就越不能让他回来,拖他的后腿。
“你想我回地球工作吗?”孙乾问道。
当然想,杨兰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他退缩。她说:“我个人当然想你回来。但是,这个时候你回来,会打击到朱生纳他们的信心。”
刘显河抬起头,直觉得鼻子发酸。好好的在地球生活,莫名其妙的卷了进来。现在想脱身都不行。
杨兰违心地说道:“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是,这个时候,不能灰心。一定要硬扛过去。不然,孙乾会为所欲为。”
“我知道,如果我扛不住,这里的很多人,都会被孙乾整死。他们都是有理想的热心人。如果他们出了事,我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你千万不能把农场给他。如果你妥协了,那里的人怎么办?是重新洗脑,还是人道毁灭,根本说不清。”
“说到这里,我问一下,想我召回去,是你提出来的,还是谁提的?”
“显河,别想太多。不是我的意见。召回你的建议,是彼特提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之前,我和他之间还发生一点事,我正想对你说。”
“你说吧,我会认真听。”
“我已经被人袭击过两次。我和许所长怀疑,有人在通风报信。并且认为,是彼特。”说到这里,杨兰不好往下说。
刘显河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定了定神,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事有凑巧,杨简约我出去玩,被彼特听到了。我本不打算去,他却不断怂恿我。于是,我就答应了杨简。然后,找许所长。许所长趁势布置了一个计划,派出机器人,想挖出背后的主使人。果然,袭击我的人又出现了。”
“真的吗?”刘显河大吃一惊,“他是这样的人?”
“没错,我的替身被抓到了太空,在天上发生了爆炸。许所长说,是对方发现不是我本人,毁灭了证据。”杨兰说。
“哎,他怎么这么糊涂!”刘显河惋惜地说。
“所以,你也得防着他。”
“许所长现在把他拿下了吗?”刘显河又问。
“没有,许所长说,证据不足。除了推断他在对付我,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杨兰说。
“我估计,许所长是惜才。毕竟,彼特也是一位难得的顶尖科学家。他不想毁掉他。”
杨兰点点头,说:“彼特应该清楚,我们不再相信他。不过,他还在死撑。”
“算了吧,朋友一场,我们也别把他逼上绝境。给他一条活路,让他自己去体会。”
“好的,不讲他。我问你,孙乾知道你们掌握的时空机吗?”杨兰问道。
“看样子,他并不知道,他派熊得仁过来,就是找水。他以为,我们在这里有水源。”刘显河回答。
“这也说明,彼特还在保密,没把这些事告诉孙乾。许所长是对的。”
刘显河暗暗点头,彼特透露杨兰的行踪,似乎是对个人有看法。
“如果,他们是过来找水源。那么,你们有机会对付孙乾,让他受到损失。”杨兰说。
“你想怎么做?”刘显河急忙问她。
“你们可以诱使他买那里的地。就可以解困。你们重新找地方开厂。也许,他吃亏过后,会有所收敛。”
刘显河‘喔’了一声,暗暗点头。
第二天,刘显河来到农场,把朱生纳他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
朱生纳最先发言:“目前,我们公司优势明显,竞争力越来越强,增长势头很快。这种环境下,需要向外扩展。但是,大家都很清楚,昨天因为扩展的事,和熊得仁他们打了一架。他们就想卡死我们。”
帝盛欧亲眼见到工友受伤,他最不服气,说:“熊得仁一到这里,就把我们周围的土地圈了起来。他凭什么这么霸道?他才几十个人,却故意逼迫我们,他们想干嘛。”
弗兰克也非常的气愤,说道:“为什么他们任意胡来,咱们还要对他客气。咱们工厂有一千多号人,还怕他们几十个人。”
朱生纳回答:“咱们不是黑社会,人多有什么用。现在孙乾就想逼我们动手,伤他几个人。这样,他就可以出面,借机下手。难道你没看出来?”
弗兰克气鼓鼓的,没再说话。
帝盛欧又叹着气说:“如果要扩展,目前来看,唯一的办法就是搬迁。如果搬迁,花费比较大。关键,还会暴露时空机的存在。”
确实是这样,如果搬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农场,又要重新开始。而且,搬迁以后,水厂水的来源估计会被暴露。
如果,他们知道,使用的不是地下水,又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
不过,昨晚杨兰提到的办法,刘显河想过,他说:“还是重新申请一块土地吧。我们手上的,只是时空机的负极,就算孙乾拿走,他也得不到水。”
“刘总,不行,我们不能这么走。搬一次厂消耗很大,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朱生纳开始反对。
“你说得对,我们搬厂不能简单的搬走,必须有人为我们埋单。咱们得用上一点手段。不然经不起折腾。”刘显河又说。
几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刘显河。朱生纳问道:“刘总,你就直说,是不是想好了办法?”
“当然想好了办法。你想,他摆出的架势,是想困住咱们。实质上,无形之中,暴露出一个目的,就是想得到脚下的这片土地。因为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他们一直认为,咱们是依赖这里的地下水建的水厂。”
“对,他们打孔以后,没找到水,一定会认为,水源在我们农场里。”弗兰克说。
这一点,大家都表示同意。
刘显河接着往下说:“如果我们把农场内的养殖厂,和大棚搬走,水厂做出准备扩大生产的样子,你们猜孙乾会怎样?”
现在,他们纷纷摇头,表示猜不出来。刘显河说:“他一定会更加着急,手段会更多,逼咱们把这片地卖给他。”
弗兰克问道:“万一他不上当,咱们不是白折腾?”
“所以,我们也要布局,搬过去的土地,放出风来。开始只建大棚,种蔬菜,搞养殖。这里的水厂,还要扩大。咱们两手准备。他上当,不上当都无所谓。不买,水厂有了扩大的空间。咱们最多增派保安保护。”
“可是,他们一旦把土地买过去,又找不到地下水。咱们换个位置,还在生产水,他们不是知道了咱们的秘密,这又怎么办?”朱生纳问道。
“两种情况,一,孙乾受到挫折,开始容忍我们。另一种情况,死死缠住我们。”刘显河说。
“只要他有时间来耗,我们就陪他玩。”弗兰克说。
“其实,我们从没说过这里有地下水,一直强调有生产设备,他们偏偏不信。更何况,这种事早晚会被人知道。我们何不让孙乾交点信息费。”刘显河又说。几个人纷纷点头。
第二天,朱生纳就提出申请,在不远的地方,重新申请了一片地,在那里建立起了大棚区,把蔬菜和养殖进行了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