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智回头看向两个被虎哥、曹老大压制得死死的手下,骂了一句“废物!”。
它一挥手将两把刀甩了过去逼退虎哥,大喊:“走!”便要带着两个手下跃到房顶上逃走。
可是一只小小的纸鹤却翩然而至,它是用符纸叠成了,闪着淡淡的荧光,呼扇着翅膀忽上忽下的飞着,直冲米智而去。
米智大吃一惊,它一个闪身避开,可是纸鹤却像是算准了它闪避的方向,又紧紧追来而且几乎快要挨到它的额头!
米智在电光火石间拉过身边的一个手下挡在了眼前,下一瞬这个炮灰就惨叫着化成了一股黑烟消散了,而纸鹤也化出了一道炫丽的鹤影,在夜空中舒展了下脖颈,然后挥翅消散在了原地。
“你个死老道又骗人!”元柏对着杨财福大喊:“你不是说那个符是最后一个,再也没有了吗?”
杨财福委屈:“这回是真的,真的真的最后一个了!”
米智被那纸鹤吓得不轻,在大家的合力围堵下终于被困在了任务广场中央,方月环顾一周,没看出来哪里有了变化,而米智也反应过来它们进入了陷阱,它咬牙道:“冲出去!”
可是不等它们行动,唐一城的小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它们以一种奇怪的规律排列着,将这两个沉思者团团围住。
刚才被打坏的那个桃木小人已经被唐一城用异能修复了,但它现在还有些虚弱,在他的肩头慢慢摇着脑袋。
唐一城把它拿了下来,走了几步将它放在地上,瞬间一道若有似无的光华一闪而过,似乎一个什么法阵完成了!
中央被围的米智发现它们被一道看不见的墙给挡住,它瞬间蓄力,右边胳膊肌肉鼓胀,长到比左边大了不止两倍,然后它向着困着它们的“墙”用力一拳,一道看不见的震荡扩散开来,有几个桃木小人甚至被它震倒在地,它们又赶紧爬起来,加固法阵。
这个米智这么强的吗?方月这才觉得当初能从它手下留下一条命是件极其幸运的事。
“我来!”元柏半跪在地上,双掌按着地面,大呼一声:“起!”只见沙砾从地上慢慢汇聚,流动着在半空中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笼子将两个沉思者扣在了里面。
这个笼子从远处看,像是一个倒扣着的钟!
这时小道士手里捏着一张符,又开始踱奇怪的步子,而他的落脚点居然刚刚好和地上的小人相呼应,他说:“看我的!”
元柏看到他还有符纸,气得脸憋得通红,差点连异能都没维持住。
小道士的读条终于完成了,他将符纸向空中一扔,顿时平地一声惊雷,将整个夜空都照的雪亮。
这竟然是一道雷符!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劈向了被困住的两个沉思者。
所有人都被巨大的声响震倒在地,在强光过后勉强睁开了眼,就看到地上被劈出一个大洞,卧槽,威力这么大的吗?这下米智该死了吧?
众人爬起来,却见米智竟然还站在那里。
它扔掉手中被劈成黑炭的炮灰手下,它的半边身子也被劈中了,留下了一道道放射性的黑色纹路。
趁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它弯腰蓄力,一下就跃出了几十米,糟了,它要跑了!
“砰!”孙志文终于射出了最后一枪!中了!这一枪打中了米智的左胳膊,它一个趔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虎哥大喊:“追!”
大家刚要去追,却被王姐拦下了脚步,她哭着说:“陶教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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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
“老陶。”陆泽来到床前,陶教授脸色腊黄,没有一点血色,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他的肚子被炸了个大洞,内脏流了一地,能撑到陆泽赶来已经是奇迹了。
陶教授眼中有了些许光彩:“陆泽,你来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交待完,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咳咳……”
陆泽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脸平静:“我知道,老陶,你希望我可以接收你的记忆。”这一点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到了。
“但是,我已经快要疯了,接收了你的记忆,我可能和你一起死了,这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陶教授在心里叹息,他埋着的十几条暗线,冠德明残余亲兵的拉拢,还有关于北方基地日后的规划,人工培育舱的发展与设计……这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难道这些终究是一场空吗?
陶教授的眼神开始涣散,他决定最后再做一点努力,他轻轻说:“第一次见到方月,是一个清晨,他们三人相携着爬了上来,她就那样张着嘴,一副不敢相信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陆泽的心怦怦的极速跳动起来,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方月,那是将近两年前的方月,那时的她是什么样子呢?
如擂鼓般的怦怦声渐渐响彻脑海,他想,反正我就要疯了,不是吗?
迟一些早一些有什么区别吗?
疯狂慢慢爬上了他的眼眸,如果我现在接受了他的记忆,就会多出一年多与方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可以亲眼看到那个最开始时的她。
是啊,这笔买卖可是再划算不过了,一丝笑容爬上陆泽的脸,他脱下了手套,握住了陶教授的手腕。
陶教授终于闭上了眼,而下一秒,陆泽就像被大力击中一般向后仰倒,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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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了!快!好像出事了!”吵杂的声音,他想起来了,是去别墅区的队伍回来了。
一群人抬着一个担架从林间跑出来。
“呜呜,慢点!她的头在流血!”是苏何的声音。
“别墅区居然是沉思者的老巢!”是虎哥的声音。
然后陆泽就看到了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方月,她躺在担架上,左手已经血肉模糊几乎不能入眼了,她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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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睁开眼,看着雪白的房顶想起来,他刚接收了陶教授的记忆。
他觉得头好疼想按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了床上,他想起来了,是他自己要求的,这样他失控了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泽扭头问旁边拿着纸在做记录的康小美:“刚才说到哪了?”
康小美抹了把泪:“说到密道了。”
“好。”陆泽将自己得到的情报与陶教授脑中的情报一结合就找到了冠德明的密道所在。
这时一个人撞开门就冲了进来,是方月。
她呆愣愣的环视一周,然后一下子扑到陶教授的尸体旁嚎啕大哭。
陆泽笑了,她真的没变,还是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方月来到陆泽的床边,看到他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和早就被汗水浸得透湿的头发,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她一把抢过康小美手中的纸和笔狠狠摔到墙上,大喊道:“你逞什么能?再多一个人的记忆你的身体能承受的住吗?你就是个疯子!我们已经失去陶教授了,不能连你也有事!”
陆泽就这样嘴角噙着笑,定定的看着她,好像看一眼就会少一眼,他说:“快点,我来说你来记。”
方月流着泪捂住了耳朵疯狂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陆泽一脸宠溺:“乖,我快撑不住了。”
方月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抱着陆泽的脖子哇哇大哭:“你别死!我不许你死!”
陆泽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他想,幸好,不然我就要忍不住抱她了。
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太好了,赶上了!”是崔波!他扶了扶自己茶色的眼镜,把一个药箱放在桌上取出一管蓝色的药剂说道:“你想不想救他?”
方月连连点头,不用他说就让开了位置,陆泽想要方月别相信他,可是药剂已经注入体内,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