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火光,在我们前方不断的摇曳。
就像是恶鬼在朝我们挥手。
我们紧张兮兮的看向郑建川,倒是白翊,突然笑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完全可以不必等我们的,早点跑完,早点回家睡觉。”
白翊会这么回答,当真让我有些意外。
“慌什么?”郑建川嘴角上扬,灯光下,这样的一张脸,显得极不自然。
“看来大哥是怕我们找不着路,才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吧?”白翊依旧没有揭穿,甚至依旧带着笑意。
郑建川的脸,时不时抽动两三次,就连说话声,都变了调,却浑然不知。
看到这里,我和周涛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这就走吧。”
郑建川说完,提着火把,就要往前走。
“白小姐,你为什么不动手?”周涛冷汗直冒,低声道。
“动手?这人还是郑建川,你们注意他的脚跟。”
白翊说到这,我立马看向郑建川的脚后跟。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如寒风砭骨。
只见,郑建川的脚后跟,竟是悬空着在走路,歪七扭八,极不自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涛声音越来越低。
“很简单,郑建川还是那个郑建川,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他被邪祟附体了,虽然只是简单的胁迫,不过,这种情况下,还真不太好驱除。”
一听此话,我顿时一皱眉,“白小姐,你可是茅山大能,连你都做不到,我们还能指望谁?”
“你知道啥?这附身的如果是孤魂野鬼,那还好说,偏偏是黄皮子!”
一提到黄皮子,我和周涛顿时眉头紧皱。
而就在此时,郑建川似乎也听到了白翊的话,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们在那嘀嘀咕咕什么?”郑建川的声音,变得极为生涩。
“没什么,我们是在讨论如何做黄焖鸡。”
白翊反应极快,而就在此时,郑建川一听到鸡这个字,顿时哈喇子如瀑布一般淌了下来!
看到这,即便我们后知后觉,也总算是明白,这个郑建川,确实是被黄皮子附体了。
“鸡,哪有鸡?”郑建川的声音变得更加生涩,如果不仔细听,基本上已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想要吃鸡还不简单?”白翊嘴角微扬,“只要你能快些带我们出山,找到同伴,可不就能早点回家吃鸡了?”
白翊一步一步的诱惑,竟是终于让这个披着郑建川的皮的黄皮子上了钩。
“好,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也要保证,让我能吃到你们说的黄焖鸡!”
“那可不妥妥的?”白翊随口便是答应了下来。
那黄皮子一听此话,便是摇晃着身子,在前面带路。
约莫十数分钟,我们终于被带到了背阴山的后半段。
更奇怪的是,到了这里,就连雾气,也突然之间消散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山下新修的水坝,竟是依稀可见。
“呐,我已经带你们出来了,那些家伙就在前面,你们现在也该兑现诺言了。”
话音刚落,只见,郑建川的后背,顿时钻出来一只黄皮子,用极为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你终于还是出来了。”白翊眉头微皱。
“鸡呢?我要的鸡在那里?”黄皮子此时突然站到了我们中间,眼神里写满了狂热,对食物的狂热。
可,白翊却淡淡一笑,“一只鸡,你现在吃了可都没了,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们一族,世世代代,重新受到人们的供奉,都有鸡吃,你觉得如何?”
这黄皮子先是怒意上涌,可是,片刻之后,它的理智,竟然完全压制住了疯狂的食欲。
“小妮子,你别耍花样,我知道你有点能耐,可是,你也不要小瞧了我们黄大仙的厉害!”
黄皮子坐在地上,看上去,完全就跟一个人一样。
如此诡异之事,在碰到白翊之前,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而此时,白翊却道,“我们茅山中人,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信用,我答应的事,我就一定会办到。”
虽然我不知道白翊为什么会跟黄皮子讲什么信用,可是,我敢断定,现在的白翊,所说的每一句话,绝对属实。
白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言必行,行必果。
而且,我敢断定,这些黄皮子如果真撒起泼来,白翊也有办法收拾残局。
只不过,这不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黄皮子足足思考了三十秒,随即将几个黑色药丸,放到白翊面前。
“小妮子,你成功说服我了,这是解药,你给他们几个人服下去,他们就会醒过来。”
说到这,黄皮子还特别嘱咐了一句。
“对了,我们只能答应你们放人,至于你们有没有命从大坝那顺利过去,我可不管。”
此话一出,白翊又道,“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我们如果完蛋,你让我怎么遵守诺言?”
“你不要太过分,我说了,这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我们和它,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们,不要乱来,而已不要去水坝,更不要去那个遗弃的河神廟。”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极大,足以说明,这些黄皮子知道这整件事的始末。
只不过,无论白翊怎么说,这个黄皮子,始终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事到如今,白翊也没有继续追问。
“既然你答应了我们这么一个条件,想来,不会只是想要换这几个人的一条命吧?”
黄皮子也不傻,开门见山。
“我要你们,想办法守住那个封印。”白翊的条件,也很简单。
“好,我们黄大仙,虽然家族式微,但原本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消灾解祸,只要你能实现你所承诺的,我们必定帮这个忙。”
黄皮子说完,白翊立马补充道,“我要你们从今晚开始,就要守住封印。”
“你这小妮子真会做生意,好,今晚开始,我答应了。”
说到这,黄皮子立马化为一阵青烟消失。
正当黄皮子消失,一起跑山的几个年轻人,也都转醒了。
而此时,距离十二点,只不过区区一个消失而已。
这一个小时,想要过水坝,下山,穿荷塘,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