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意气风发,可画符的事儿,又落到了我的手上。
一整个下午,我都被关在旅店内,开始画各种各样的符。
甚至连白翊都无法画出来的符纸,我现在都能将其画出。
这种感觉虽然让我有了一丝丝的存在感,但身体的疲劳程度,也相当的夸张。
画着画着,窗外的风景,就已经渐渐的看不真切了。
我停笔,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快到七点。
白翊和刘聪也正好走了进来。
“小子,你这画符的本事,确实是一绝。”刘聪叹道,“只怕连我们的掌门,也不见得比你做得更好。”
“你再夸下去,他就飘了。”白翊戏谑道。
“一切准备就绪,你要不要去看看?”刘聪道。
“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很清楚自己现在什么水准,面对降头师,我可能连一个回合都活不下去。
更有可能成为一个累赘,拖累两人的战斗。
白翊瞪了我一眼,“谁说让你去面对降头师?我们是让你去守住那边的村民,谨防降头师耍诈。”
我挠了挠头,“行,这种事我没问题。”
“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我怀疑降头师可能在村子里动了很多手脚,时间仓促,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拆除,所以,你自己要小心。”
说完,白翊将一叠符纸塞到了我的挎包里。
“我先给你打打预防针,降头术其实跟诅咒差不多,他们可以利用人的毛发进行下咒,降头术也分为很多种,比如药物,比如声降,符降,灵降,甚至还有蛊降,他们手段繁多,不过一般来说,一个降头师身上不可能同时出现这么多手段。”
白翊说完,我听得一脸懵逼。
“总之,不论是哪种降头术,大概率都是得到了被下降头者身上的某一件东西,灵降相当于幻术,你们已经中过招了,声降是利用声音,来达到控制被降头者的行动。”白翊已经说得很简单了,但有些方面我依旧是一脸疑惑。
“好了,你还是不要说了,越说我越懵。”我叹了口气,将挎包跨上,跟在两人身后出了旅店。
吃过饭,时间已经来到七点十三。
“等会儿要到乱葬岗之前,会有一条岔路,岔路直通西侧的村子,你就往那走,不出问题的话,就不要到处乱走,等我们好消息就是。”
白翊吩咐了好多遍,在路上也一直在提醒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刘聪也听得耳朵起了茧子,索性走在最后面,离我们有点距离。
夜色寂寂,这条路是以前的管道,两侧是金灿灿的稻田,风一吹,稻香阵阵,前方的树木笼罩着天顶,在风的卷舞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多时,分岔路已经出现,往我所站立的这条路上走,直通村西的村民聚居点。
另外一条路,阴风扑巻,寒枝互错,宛如万千手臂,互相交缠。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林子深处传来极其细微的叹息声!
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白翊道,“你小心一点,切记不要乱来。”
“说得好像我一直在乱来一样,走吧,你们小心。”我说完这句话,就一个人踏上了分叉道上。
小道上十分安静,甚至静得让我感觉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走着走着,我猛地想起一件事!
今晚,可是七月十三!
鬼门关已经打开,路上的孤魂野鬼简直多如牛毛!
或许是心理原因,在这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我身后有人在跟着。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但我偏偏不能转过头去看。
白翊曾经告诉过我,自己走夜路的时候,不论遇到任何诡异的事,甚至听到有人在喊你,甚至有人从后面拍你的肩膀,再喊你的名字,都不能随便应答。
如果这个时候你回过头了,大概率就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此时,我已经完全进入禅定的状态,任凭背后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是装作听不见。
空气中依旧飘荡着纸钱不完全燃烧后的味道,路边甚至还能看到燃尽的香烛。
隐约间,我仿佛看到前面有一男一女,似乎完成了祭祖的仪式,正空着手往回赶。
他们的说话声,让我稍微定下心来。
不知不觉间,我跟在两人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距离。
天光黯淡,阴风阵阵,稻穗也跟着左摇右晃。
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前面的路既然是通往村民的聚居地,应该会越来越亮才对,可此时我反倒觉得越来越暗。
不知何时,我身后的奇怪声音也悄然消失。
正当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前面的一对男女突然停下了。
我正在猜想我会不会被当成了偷窥狂,突然,两人齐齐转过身来。
这一瞬,我感觉我的魂儿都要飞出天灵盖!
一直走在我前面的一男一女,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两只鬼!
他们脸色煞白,脸上青筋暴现,太阳穴的位置有着明显的钝伤,像是被某种重物击打所致。
污血染红了那一片头发,凝固成黑红相间的血块。
女人的一只眼珠子更是只有筋膜连接着,已然跳出了眼眶!
我咽了口唾沫,一时间竟然忘了我好歹有反抗的能力!
好在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一声狗叫,顿时让两只鬼怔了一瞬。
狗叫声也将我从愣神的状态拉了回来。
我立马从挎包里取出镇鬼符,如同撒豆子一般抛向两只鬼所在的地方。
这一瞬,两只鬼似乎知道我符纸的厉害,向后猛地一缩,另外一只女鬼,从侧面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念一动,手中的老烟杆已然传来温热的感觉,还没等女鬼冲到我面前,我先发制人,老烟杆在空中划过一道半月形,女鬼的脑袋都被老烟杆给砸扁了下去!
这两只鬼或许是见我有些手段,立马吓得逃走了。
我咽了口唾沫,正准备坐下来休息。
正当我蹲下身子的一瞬间,我的脚下顿时被坚硬的物件刺中,略有些硌脚。
只见,我脚下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眼前竟是一座几近倒塌的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