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见状,没有片刻犹豫,拉着我的手,便是奔至中庭。
随后,分明没有人的房间,那扇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看到这,我的脸色瞬间铁青。
“怎,怎么回事?”我磕磕绊绊的说道。
白翊嘴角微扬,“没什么,人家下了逐客令而已。”
说到这,白翊领着我出了门,在门上,又重新将一张早就写好的符纸,贴了上去。
确定不会掉落之后,白翊和我才沿着无人的小径,回到了我的家中。
而就在此时,一场大风,忽的乍起!
腐朽的门板上,那张被贴好的符纸,竟是被吹进了白茅草里!
……
少时,我和白翊,已然回到家中。
“现在你总该跟我说说,那方老太是怎样一个情况了吧?还有,我的小叔,到底在什么地方?”
一提到我的小叔,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父母常年在外,家里就一个小叔跟我最好。
现在连他都离我而去,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就剩我一人。
人死之后,本就该入土为安,而我,连最基本的,都办不到。
白翊似乎明白我的心事,立马说道,“你小叔已经产生了尸变,是要以血,才能延续生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小叔,为什么没有吃人血,而是吃的鸡血?”
“我小叔,心地善良,绝对不愿意吃村民的血,所以,逼不得已之下,才吃鸡血吧?”
我猜测了一番,谁知,白翊当真点了点头。
“能够在尸变之后,还保持如此理智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足以证明,你们家族的血脉,相当强大。”白翊说话间,立马瞅了瞅我,“当然,你小叔让我看到了李家的强悍,而你却在不停的秀下限。”
“要损我的话,麻烦你直接一点,我心理素质还不错,大学那会儿,我是出了名的脸皮厚。”
我皮了两句,只听白翊又道,“他既然能够保持理智,足以说明,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所以才会破棺而出,而且,那么多的鸡血,够他维持一阵子不吸血了。”
说到这,我这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可是,转念一想,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我小叔如此心怀执念?
不知为何,我的脑子里,登时又闪过,在幻觉里出现于思桥处的那只水鬼……
眼看着我有些走神,白翊看了看时间,“还有一点时间,你可以休息一下午。”
“等会儿,你还没有告诉我,方老太是怎么回事?哪有这么诡异的吊死的死法?”
我的好奇心一旦起来,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
白翊眼看时间还算充裕,便简单的道,“知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脚上绑一个秤砣?还要穿一身红衣服?”
“我听说过,穿红衣服更容易变恶鬼!”
白翊一听,噗呲笑出了声。
“你是电影看多了,其实穿红色,是为了冲血煞,是风水中的一个局,而那个秤砣,才是关键。”
白翊说到这,不停的叹气,“我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要遇到你这么一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投胎到李家的。”
我没有反驳,更不想去争辩,这样的举动,倒是让白翊颇为懊恼,似乎平时怼惯了我,没见我反驳,反倒是不适应。
“哎,算了,本小姐给你科普下,不论是上吊,还是沉尸,脚上栓着重物,即使是死后,三魂七魄,也势必不会离开体内。”
白翊走到门口,看了看天,“既然无法离开体内,头七回魂,自然也没有这个说法,所以,这个法子,可以说,是完美的躲过了拘魂的牛头马面,而她脚下的那个青铜高脚杯,其实就是个容器。”
“容器?那刚才的黑烟是怎么回事?”
我一想到刚才方老太的眼珠子,掉落进高脚杯的时候,白翊少有的露出忌惮的表情,料想,这阵黑烟绝对不一般。
谁知,白翊却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才不会管那黑烟,但你不行,那黑烟,叫拘灵烟。”
她顿了顿,白了我一眼,“像你现在这种情况,那阵黑烟,直接能把你的命都收了,然后啊,你就跟那两个保险员一眼,成为他的傀儡。”
一想到自己差点成为连自己什么时候死掉都不知道的傀儡,我这心,顿时一抽,只觉后颈发寒。
“总之,方老太的目的尚不明朗,一切还需要观察,而你,暂时不用担心你小叔,我相信,你们李家的后代,不会那么弱。”
说到这,白翊正要走出门,又回头看了看我,“当然,你是例外。”
说完这话,她扬了扬秀发,径直离开了我的家。
我坐在高板凳上,看着窗外空寂的摇椅,还有那杆老烟杆,不禁又想到我的小叔。
这时,我一个激灵,顿时想起刚才白翊吩咐的事,立马起身,便是朝我堂叔家奔去。
……
到了堂叔的家门外,我脑子里一时空白如纸。
总不能实话跟堂叔讲,今晚凶煞之夜,恶鬼出笼,退避三舍吧?
这种话,即便是我们小乡村里,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
我挠了挠头,正在这时,一条滴着口涎,满眼凶光的大黄狗,竟是朝我扑了过来!
这一瞬,我抬脚跨入堂叔的屋内,砰的一声关上门,福至心灵,顿时想到了法子。
堂叔原本在院子里休息,一看到我这般慌忙火急的关了门,气喘吁吁的模样,立马问道,“小钰,怎么了?满头大汗,脸色这么差?”
“堂叔,外面有条携带狂犬病病毒的狗,晚上都不要让村民出门,被那狗咬了,疫苗可老贵了,而且我们离镇上这么远,万一打不到疫苗,怎么办?”
一提到这,堂叔半信半疑,正欲开门,顿时听见大黄狗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一阵吼叫,堂叔顿时坚定了信念,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钰,叔没看错你,你是条好汉,这事儿交给我!”
……
转瞬之间,夜幕降临。
村口的广播,连番播报了数次关于狂犬病狗的消息。
村民们不是怕死,而是怕要打疫苗,费钱,所以,老早就回到了家中,紧闭门窗。
而我,正在自己家外面,挂起了红灯笼,门外,更是烧起了纸钱。
血月挤出层云,投下暗红色的血芒。
整个山村,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