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倒竖的十字架,在微光中,显得极为怪异。
这种怪异,我当真讲不出来,大概是我一直都看到的是正向的十字架,从来没有见过倒竖的情况。
而且,这倒竖的十字架,配上我们国家的陶罐,这种搭配就更加怪异了。
我缓步上前,虽然前面有光,但这个地方依旧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蹑手蹑脚的上前,离得近了,这才发现,每一个陶罐之上,都有着一串编号。
这些编号,已经标记到了一千多。
更奇怪的是,这些编号的身后,还贴着人的照片!
照片多是黑白色的,可照片还很新,这,便是意味着,这些照片,不是上世纪的黑白照,而是最近才贴上去的。
可,这意味着什么?
一瞬之间,我脑子里顿时一阵嗡嗡声!
因为,这些照片,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遗照!
我背脊一阵发寒,就在同一时间,我陡然听见,这些陶罐里,竟是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听到这里,我只觉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这些陶罐里,难道是活物?
可是,贴着照片,那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甬道前方,竟是传来一阵极为空旷的足音。
这个足音,越来越近,沙沙作响,我朝两侧看了看,立马选择了躲在转角阴暗处。
在那个地方,没有一点光亮,这样一来,反倒是让靠近的光亮,显得更加刺眼。
这个脚步声,停在了这一空间,灯光更是如同利剑一般,直刺了过来。
这个方向本身,就不是来路的方向,所以,来人绝对不会是白翊。
而在这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当地是什么人,在这地底甬道搞事情?
又或者说,我们村子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此时的脑子里,已然不是什么恐惧,而是大大的疑惑。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背影,赫然闯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借着黯淡的灯光,我从这个女人的身后看去,只见,这个女人,衣着光鲜,身上的旗袍,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
更夸张的是,这个女人的身高,起码也在一米八!
这高度,可是比我还要高上几公分。
更何况,这女人还没有穿高跟鞋。
这样的身高,在我们这个偏僻小山村,是绝对没有出现过的。
甚至,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身高。
一念及此,我的好奇心,更是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毕竟,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本身就太过诡异。
这时,我分明看见,女人伸手抚摸其中一个罐子,就像是抚摸着什么珍贵之物一般,竟然悄然下泪。
可,就在此时,这个陶罐里的拍击声,变得更加狂躁!
一时间,我的心脏,也变得跟这个陶罐一般,砰砰作响。
不过,很显然,这个旗袍女人,根本发现不了。
她的手依旧安安静静的抚摸着陶罐,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就像是机械式的运动。
而我,此时脑子里依旧是那些黑白的照片。
一张张脸,就像是镂刻在了我的心里,居然记得极其清晰。
也就在此时,这个女人,蓦地转过了身子,灯光齐刷刷的打在正面的通道上,好在我所站立的位置,并不是她转身扫过的方向,所以并没有被她发现。
可,就在我稍稍放下心的一瞬间,一抬头,这个女人的脸,顿时让我汗毛炸立!
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感,陡然袭上心头。
因为,这个女人的脸,正好是刚才她抚摸的陶罐上,黑白照片的那个女人!
看到这,我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会感觉到恐怖,可是,试想一下,在我们这小山村,就会用这种黑白照片当做遗像,而遗像上的那张脸,居然就是我所看到的这一张,这还不够恐怖?
这种感觉,简直比死人活起来还要更恐怖。
因为眼下这个情况很微妙,我暂时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举动很怪异,造成了一种诡谲的气氛。
我甚至一度认为,这个女人只是鸠占鹊巢,而那个本该属于这张皮囊的灵魂,有可能正被关在陶罐之中。
有一种说法,叫借尸还魂!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会想到这种诡异的情况。
可无论怎样,那个拍击陶罐,发出巨响的存在,都给我一种极其邪恶的感觉。
而且,这个女人身上的气质,也相当的怪异。
虽然的确是风华正茂,甚至容姿绝丽,可就是给人一种,不大协调的感觉。
比如,刚才转身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的脚就像是自己打结了一般,自己都差点把自己绊倒了!
而且,此时,她的眼珠子,竟是诡异的上下颤动了一下!
好在,这个女人在整理了一番之后,没有丝毫的停留,便是直接离了开去。
我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我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准备等这个女人走远了一点之后,再仔仔细细的看看那些陶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或者说,要等着白翊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我其实已经下了这个甬道差不多半小时了。
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就会忽略时间,我也不例外。
少时,等到那个脚步声走远了之后,我才继续移步到这些插着十字架的陶罐处。
或许是见了生人气,这些陶罐又发出极其轻微的拍击声。
这些陶罐本身的大小,就只有半人高,想必装着的物件,也不会太小。
好奇心有时会害死人,尤其是现在的我,我分明知道这些陶罐里,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可偏偏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我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伸向刚才那个女人所触碰的那个陶罐。
触感,冰冷!
砰砰!
两声巨大的敲击声,差点把我魂儿都吓没了!
可就在这时,我踉跄后退之余,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从我身后传来。
“谁让你摸我的陶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