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惊恐万分,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白衣女子走进山洞。
爷爷和小叔惨死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一定要弄清楚!
一进山洞,一阵刺骨的阴风扑面而来,火焰剧烈闪抖,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
一股浓烟腾空,我手中的火把,忽的灭了。
宛如深渊一般的黑暗,瞬间将四周吞噬。
漆黑的山洞,伸手难见五指,石壁上偶尔落下的水滴声,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慌忙取出火柴,想要重新点燃火把。
“别费劲了,殍地中烧不着明火。”旁边,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
“殍地?”我悚然一惊,连连后退。
啪!
女子打开了手电筒,光束一路照向前方,深不见底。
女子看了我一眼,神色冷淡的说:“殍地,也叫阴窨,如果埋死人的地方常年积水,死水从不见阳光,随着阴气的积累就会形成殍地,就会变成养尸地。”
养尸地!
小叔曾经和我提起过。
我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有些害怕的问道:“所以这里的死人,都是冲我家来的?”
不料那女子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别的事,并没有回应我。
我战战兢兢的跟在她后面,心里忐忑不安。
家里的事,恐怕和这个“殍地”八九不离十了。
渐渐进入山洞更深处,我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两条暗河,听声音水流湍急,拍打着石壁流过。
那白衣女子这才开口解释:”此处是山腰处,水源龙头所在,按理说风水大好,可一旦有了暗河,反而变成了养匿阴气的好地方。”
”水是主阴的,此处连河带溪,有两条水脉,加上外面山脚下的柳树挡住了阴气向外发散,必然聚集大量的阴气,一洞横直似箭,两溪弯曲若弓,则是大煞之象,称为反攻水煞,死人的怨气如果没散尽,便可被这种煞象挑拨,甚至比刚死时还要厉害。”
听完这话,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想起村子里家家户户屋后都有很多柳树,并排而种,然而我家后面是山的大豁口,没有柳树。
“那,这里和我的家人惨死有关系吗?”
我惶恐不已的问道。
“有!你可知道你家房后没有柳树?”
那女子神色寂寥,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我急于知道真相,问道:“为什么?”
只见她轻飘飘转过身来,对我说出了久违的真相:”害你之人,就是这片殍地里怨气最重的人,众多死人怨气积攒,汇集到他一人身上,想不成邪祟都难!”
”其实不止村子里有柳树,在山的周围还有八口棺材随葬,里面装的并不是人,而是八棵柳树的树干,柳树有阻挡阴气的效果,这样一来,本就可以消化阴气怨气,可惜啊,你家祖宗不学好,偏偏财迷心窍挖出来一口柳木棺材,破了局,宝贝没找到,倒是让后人都成了献祭之物。”
“有了柳树作护,阻挡阴气,村子里本来可以相安无事,但是你祖宗破了局,那东西怨气散出,上了你祖宗的身子。”
听完这话,我脸色惨白,傻傻的立在原地,良久不能回过神来,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家里常常出事,你那位祖宗也经常胡言乱语,其实哪里是他在说话,分明就是那东西在说话。”
“你家房后本来也有柳树,可都被那东西附身你祖宗身上半夜起来砍了,种了再砍,砍了又种,目的就是为了要让阴气外泄,它好祸害人。”
我再一次怔住了,恐惧和不安在我心底疯狂滋长。
原来家里男人世代惨死真的是原因的。
我战战兢兢,继续问道:“那这事,是……怎么解决的?”
“也是赶的巧。”
那女子一边赶路,一边继续道:“后来村子里来了个云游道士,见你家这事,总算把那东西‘请’回去了,可惜他道行太浅,没斗赢,也没斗输,只斗了个平手。”
说罢,她突然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请回去的代价就是,要你们家每一代人中都要抽出一个男丁,献祭!而你,是最后一个!”
被她然转身而来的手电强光照到,顿时吓得我一激灵。
这么说,家里长辈突然惨死,都是“那东西”害的。
但是我家里的事情,白衣女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于是我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当然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她绝美浅笑,转身继续往里走,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爷爷,你小叔,都要喝鸡血嘛?”
我隐约可以猜出真相,回道:“是吊命嘛?”
白衣女子点点头说:“对!”
听村子老人说,鸡每天早起叫鸣,受太阳先天纯阳之气,血属于纯阳之物,任何动物体内的阳气都比不上鸡。
所谓杀鸡给猴看,并不是杀了鸡给猴子看,而是因为鸡的阳气最重,当着猴子面杀死鸡比杀死其它动物更让猴子感到不舒服。
爷爷和小叔都要喝鸡血,无外乎就是要取鸡的阳气填充自己,好多活几年,不是吊命是什么?
我一边紧跟不舍,一边琢磨她刚说过的话,想起一个问题,问道:”那既然最后一个献祭的男丁是我,那这东西,是不是凑够一百个人就要出来了?”
白衣女子略感惊讶,看着我道:“你还不算太笨,回局已破,魔物将出,尸体恐怕今晚就要出来,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你!”
“今晚?”
我吓的面色惨白,怎么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看着深邃遥远的洞口,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也生怕里面突然冒出个僵尸什么的怪物。
白衣女子起身,淡然道:“你怕什么,叫你来,是救你的命,又不是叫你来送死的。”
我还想多活几年,没好气说道:“那你说咋办?再弄条柳树埋回去?”
白衣女子冷冷道:“迟了。”
她的眉头此时也皱了起来,脸色格外严肃的说:“这我这次来,就是来帮你压制它,不过只是暂时,这魔物当年连我祖师都无法根除,你自求多福。”
说罢,白衣女子继续前行,我的心情越发沉重。
走着走着,走的越深,温度越低,阴风阵阵,吹的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