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裤腿,和平头哥的的裤腿,完全就是同款!
这点眼力劲,我绝对有!
虽然空置房门那边,伸出来的裤腿不容易被发现,但我丝毫不相信,这两人会没有看见。
“你们在屋子里找过了吗?”我下意识的问道。
平头哥点了点头,“到处都找过了,压根就没人。”
就在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被我忽略掉的问题!
我猛然一抬头,但见暗云四合,即便是寡淡的日光,竟是被完全隐没在云层之中。
整个茅草房,更是变得无比晦暗!
喵!
一声猫叫,吓得我背心直冒冷汗。
更恐怖的是,那只猫,似乎也在盯着空置房的方向!
鬼使神差的,我抬脚便往空置房的位置走去,心脏更宛如擂鼓一般!
我沉了口气,大步一迈,手中的酒水,已经准备好了,一旦有什么异动,我便要撒泼。
就在这时,我的精力,已经完全落在这一截裤腿之上,甚至连身后何时没了声音都不知道。
我站在门口,腐朽的木头,传来冷涩难闻的霉味儿,低头看去,果不其然,这裤腿,和平头哥穿的,绝对是同款!
可是,这裤子,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方老爷子,还有穿西装的癖好?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我大着胆子,推了推门,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握住了酒瓶子。
老旧腐败的门扉,顿时发出极为艰涩的吱吱声,与此同时,我感觉身后,似乎正站着那两个保险员。
“你在找什么?”
平头哥的声音,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竟是比刚才多了一分寒意。
这样的语调,我绝对听过!
“你,在看什么?”
这句话,这个语调,可不就是昨晚方老爷子在剁猪头的时候,对我说的?
这个节骨眼上,我进退都不是,随即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当我推开门的一瞬间,只见空置的屋子内,因为常年潮湿,雨水渗透的关系,已然长满了发白发绿的霉点。
一根灯线,笔直的垂落下来。
我敢肯定,四周没有什么风,可是,这根爬满霉点的灯线,竟是开始,左右晃荡!
看到这里,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方老太那张可怕的脸,又会出现在灯绳下。
可,这一次,我没有看到方家二老。
不过,我看到了更令我毛骨悚然的东西!
只见,长满霉点的角落,赫然倒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身子,已然腐烂,白色的蛆虫,已经在他们的皮肉之上筑巢,干瘪的肚子,已经被它们吃出一个大洞,污血横流,肚破肠穿。
一大群苍蝇,在这两人的头顶不断的盘旋,毛发之间,已然满是苍蝇卵,看上去,就像是缩小版的坟碑。
两人的眼睛大张,瞳孔早就放大,透着死寂灰败的光,整张脸,更如融化的蜡烛一般,失掉了弹性。
他们两人的手中,此刻还揣着两份保单!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感觉都要裂开!
倒吸一口凉气,砰的一声,关掉了门。
正欲转身,将手上的老白干泼到身后两人身上,可,一转身,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
唯有那只黑猫,依旧在幽幽的瞪着我!
恐惧,就像是潮水一般,疯狂的向我涌来,一溜烟,我便跑出了方家茅草屋。
万籁俱寂,白茅草就像是一只只枯瘦的手,不断的左右摇摆。
而我此刻的心情,已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双脚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道,瘫软在地。
唯有酒水的温度,仿佛提醒着我,我现在还活着。
“呐,擦擦汗。”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际,一双白皙的手,递过来一张绣着阴阳八卦的手绢。
我猛一抬头,便看到白翊那张冷冰冰的脸。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心中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其实一直都跟着,毕竟,这乌云来得太诡异,怕你出事。”
适时,刚刚说完,天空中便是下起小雨。
绵绵细雨,如飞絮一般落入竹林之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天空,变得更加黯淡,明明是中午,此刻,却像是傍晚。
“看来,是我小瞧了这个方老太。”白翊看了看天,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
“难不成方老太连今天会下雨都算到了?阴阳术数,就这么厉害?”
我自然不肯相信,方老太毕竟已经死了这么久,还能算到今天会下雨,那可是比天气预报强多了。
白翊没有说话,而是跟我一样,蹲下身来。
淡淡的女子体香,在小雨之中,不断的传入我的鼻息。
白翊劫过我手中的老白干,立马扯开,便开始一通狂饮。
“喂,你,你不是说这不是给人喝的?”我咽了口唾沫,一把将酒水抢了过来。
“骗你的,这酒就是一般的老白干,让你拿着他,是壮壮你的阳气,免得被里面的东西冲了煞。”
白翊喝了口酒之后,脸上立马泛起红晕,看上去极为艳丽,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李钰,刚才你看到了什么?”白翊这时候才缓缓开口道。
我没有半点隐瞒,将此间看到的,听到的,都讲给了她听。
“虽然这两个骗保的家伙,死有余辜,可是,终究是被老太杀害,而且,还被阴地锁住了魂,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白翊又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不知道自己家已经死了?这,这怎么可能?”我心里咯噔一跳,可回想起来,两人的举动,不得不承认,这话,恐怕是真的。
就在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时候,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午时三刻,厉鬼索命,李钰,该你表演了。”
白翊起身,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门。
而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白翊一脚便是踹在我的屁股上,一股脑的,我便是被踹进了茅草屋!
砰!
还没等我转过身逃离,大门直接关上了!
“我去!没有你这样坑人的!”
话音刚落,茅檐底下,一个驼背老叟,幽幽的拿着篾刀,缓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