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出现得及时,你要是把蛇毒直接喂给刘姨吃了,只怕才要真的闹出人命。”
白翊冷哼了一声,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但凡脑袋瓜激灵一点,也不可能这么干。”
我喘着粗气,这个节骨眼上,白翊就是我的救星,自然得罪不得,“是是是,白小姐,你聪明绝顶,那现在该怎么办?”
“来,跟我画。”
白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掌中画出一个完全看不懂的道家箴言。
“看什么看?还不照做?”白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得我心里发虚。
我估摸着,以后找老婆,一定就不能找白翊这种,霸道,蛮横,自我,还时不时消失?
看到我依旧愣在原地,白翊二话没说,直接把我的食指放到牙口上,便是大力咬破!
“哎哟我去!”
“你鬼叫什么?还不快照做,你的血本来就不多,别浪费了。”白翊将画好的箴言几乎杵到我眼前。
“白小姐,你这不是已经画好了,你自己去解不就行了?”我咕哝了一句,学着箴言的走势,在我的掌中游走了一圈。
说来也奇怪,这样的箴言,我这辈子,绝对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我的手指,就像是形成了某种肌肉记忆一般,好像我自己根本就没有刻意去控制,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箴言符印,居然就出现在了我的手上。
看到这里,白翊怂了怂鼻尖,似乎想要夸我一句,却欲言又止,“我要是去解了他们的尸毒,这功德还能是你的?”
我一听此话,顿时了然,随即端着手,就要正经八百的去解刘姨的毒。
可,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乍起,原本死死贴在刘姨额头的符纸,竟是被风给吹跑了!
吼啊!
刘姨的嘶吼,完全变成野兽一般,力道更是比之前还要大了几分,一把便是将我推翻在地,冰冷血腥的獠牙,已经抵在我的脖颈间!
生死之际,我福至心灵,当即将刻有箴言的手掌,一把推向这个刘姨的额头。
嘶嘶嘶!
一阵青烟,不断从刘姨的额间腾起,吃痛之际,刘姨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李钰,还不快把毒液涂到自己手上!”
白翊随口脱出,只见又是一阵劲风,竹林下三人的符纸,也一并被吹飞了!
三人口中,吞吐着野兽的咆哮,高高跃起两三米,指甲宛如利刃一般,跳将起来,就要朝白翊的脖颈间划去。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白翊弹指如电,血珠顿时弹射在三人的额间。
这三人,终于再次停了下来。
“还不动手?”白翊蹙眉催促。
我一个激灵,立马将手掌死死拍向刘姨的额头。
一瞬之间,刘姨的脑袋上,顿时腾起一阵阵黑气,沾满鲜血的獠牙,终究还是收了回去,除开脸色惨白,黑眼圈沉重之外,看上去,已经和平时差不多了。
我这一招得手,胆气也跟着壮了起来。
接连三掌,逐渐化去了刘姨家人的尸气。
做完这一切,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浑身发软,冷汗早就把背心都湿透了。
可,就在此时,白翊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因此消减。
反倒神色凝重的看向我身后,竹林另一侧的茅草屋。
“嗐,那方老爷子,见死不救,我差点就要被他害死了。”
我话音刚落,却听白翊寒声道,“你怎么就敢确定,方老爷子,就是以前的方老爷子?”
此话一出,我突然想起,刚才方老爷子,看向我的那双眼睛!
幽碧幽碧的,就像是,就像是身体里住着邪祟之物!
我咽了口唾沫,立马翻身坐起。
“白小姐,我们进去看看?”
白翊一听,立马摇了摇头,“不行,这几个人还不太稳定,我还得看着。”
“不够稳定?”我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简单来说,你现在阳气不足,就算是用你的血,刻出的箴言,效力也要大打折扣。”白翊随口道,“再说了,这是你的功德,不是我的。”
我朝前面的竹林茅草房看了看,毛月亮透下支离破碎的光斑,低矮的茅草房,就像是蛰伏在竹林里的恶兽。
一想到这样的茅草屋里,藏着一个怪异的老先生,我这心里,不禁发毛。
“那,那我进去了?”我咳嗽了一声,原本想要壮胆,可是,咳嗽声尖细得反倒像是女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更显诡异。
白翊随便点了点头,我这心里越发没底。
站在茅草屋的后门,我咽了口气,正欲抬手,这老旧的柴门,居然自己吱呀一声,掀开了一条缝!
一股阴冷糜烂的气息,就像是长了毛的手,突然扑面而来。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只无处安放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脚下,就像是灌了铅,根本迈不出一步。
“喂,你也不用怂,”白翊玩儿起了自己的指甲,“反正你的这条小命,也只剩下三个月,既然都是大半截入土的人,你不妨胆子大一点。”
白翊这话虽然很糙,可道理确实如此,无论我怎么选择,死亡时间一到,我该翘辫子还得翘辫子,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我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释然了。
随即,悬着的手,轻轻一点。
吱呀!
门刚刚掀开一半,一团毛茸茸的,湿漉漉的东西,竟然蹭着我的脚踝边蹲了下来!
喵!
尖利的猫叫声,顿时犹如万千刀刃,直刺后背,一瞬间,我额头已然渗满了冷汗。
这一声猫叫,不仅将我吓得魂不附体,就连白翊也紧蹙眉头!
寡淡的毛月亮,缓缓的被暗云吞没,昏黄的钨丝灯,闪烁了几次,悄无声息的熔断。
风声顿止,四下寂寂,那只黑猫,跃上了墙头,幽碧色的眼瞳,正幽幽的看着我。
咚!
咚!
就在这时,茅草屋内,顿时传来极其诡异的砍切之声!
“不好,朔月,阴时,丧门入宫,星藏九变!”
也不知道白翊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这件事,复杂了。
想到这里,我的胆子,顿时也大了起来,猛一推手,柴门破开!
只见,幽冷的火光中,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叟,正拿着篾刀,不停的在猪仔头上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