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极为诡异的味道。
腥臭,腐臭,酸臭,夹杂在一起,简直令我难以正常的呼吸。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似乎发生了一些诡异的情况,至少,这个更加细长的人影,绝对是个大威胁。
不过,这样一个威胁,远远没有眼前所看到的更恐怖。
我的眼前,那些浮游,竟是在接触到符纸之后,凭空燃烧起来!
看到这里,我终于意识到,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了。
既然这些泥塑的复生,我没有办法阻止,我总有能力,让他们暂时不会回到阴人廟中,或者村子里乱来!
一念至此,我死死拽了拽绳子,上面的盖板,砰的一声,直接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动,将我上去的路,直接封死了。
也算是断绝了我回到阴人廟的可能。
这个声音一传出,我身后的那个人影,竟然在红芒的照耀之下,变得极为扭曲!
我的背心,已然渗满细汗,我不敢回头,一个劲的借助手电,开始往前面狂奔。
狂奔之中,我的脚,时不时的踩到一些极为绵软的东西,每次倒地,便会看到一具人皮,紧紧贴在地面之上,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瘦有胖。
也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我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在这种地方,有了光,就相当于是看到希望。
这一点点光亮,顿时让我看到了生的机会。
此时,身后已经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很清楚,这些声音,就是那些邪祟泥塑发出来的!
虽然我口中含着彘耳,可是,并不代表,这个效果不会消失,至少,现在我口中的那个彘耳,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了。
而且,就算有彘耳,我的手电光,也会被他们察觉到,所以他们才会朝我所在的方向追过来。
此时,我除了疯狂的跑,不停的跑之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前面的光,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或许,那里就是出口!
我不敢有半点松懈,近乎疯了一般,不停的往前狂奔。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狂奔了多久,前面的光,终于渐渐变得敞亮。
此时,弥漫在周遭空气里的怪味儿,已经几乎消散,可是,更诡异的味道,从前面传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这股味道,介于香和臭之间。
两股味道,完全就是杂糅在一起,交织成让我无法准确描述出它的味道。
此时,地道两侧,已经没有了泥塑,至少,在我的目力范围内,我已经没有见到任何一具泥塑。
手电灯光,笔直的照向前方,就像是一柄利剑,切开了前面的空间。
可是,当我看清楚前面是什么情况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烂泥一般瘫软下去。
我的腿脚,在这个时候,已然完全没有办法支撑住我自己的身体。
同时,我也明白,前面的光,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了。
只见,放眼看去,前面是一堆堆交缠在一起的骸骨。
这些骸骨,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就像是垒砌成的一座高塔,下宽上窄,就这么矗立在前方。
地面之上,整整齐齐的围了一圈人头骨。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活脱脱的就是一座人形骨塔!
而且,这些骸骨,因为和空气中的化学物质,产生了反应,竟然腾着惨淡的鬼火!
看到这里,我的求生意志,瞬间崩塌。
原本我以为,这光亮至少应该是个出口,即便是不能马上让我出去,至少也能暂时掏出那些泥塑的追击范围,喘口气。
结果,矗立在我眼前的,居然是这种东西。
我看了看时间,说来也奇怪,进入这个通道之后,时间仿佛也恢复了正常一般,我感觉,我至少在这个地底通道中走了十数分钟,时间,居然还真是只走了十数分钟。
可是,现在的我,并不想在乎这个时间了,我更在乎,我要怎么在这个骨塔面前,活下来。
我不认命,即便眼前这个东西,看上去比我看到过的任何东西,更加诡异。
此时,那些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已经离我很近了,我甚至能嗅到一股交杂着土腥味和血腥味的混合怪味。
很明显,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呆着,等到彘耳的效力一消失,我绝对会被这些邪祟泥塑,直接分尸。
甚至是变成一张人皮。
一想到,我有可能成为那些贴在地面上的人皮,一瞬间,几近消失的求生欲,再度回到我的身体。
我好歹还是一个大好青年,这辈子,还有太多事没有完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了,这自然不成!
求生欲在一瞬间上来,肾上腺素开始狂飙,我站起身来,脑子就像是超频的处理器,开始疯狂运转。
“人皮,人骨,泥塑,这特么要不是一个什么仪式,我还真就不信了!”
我抬眼朝前面看去,只见,这骨塔之中,似乎是中空的,而且,外围的那些头骨,我仔仔细细的数过,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二个!
也就是说,这个骨塔,就是由这七十二具尸体所构筑而成。
而这些死掉的人,大概率,就是以前那些上山采药的人。
一想通这些关键,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毕竟,我现在处于隐身的状态,即便是那些邪祟追上来,也不可能看得见我。
正想到这里,身后的脚步声,一深一浅,待我回头看去,顿时发现,那些泥塑造像,竟是果然迈着诡异的步伐,出现在我的身后!
在我的手电光的照耀之下,这些泥塑,表情冷漠而诡异,更诡异的是,这些泥塑的身体,竟然开始起了变化,那些极为粗糙的泥土,竟是变得光滑,圆润。
他们看到了我的光之后,齐齐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那泥塑的眼瞳里,根本反射不出任何的影像,可是,在我看来,这些眼睛,就像是看到了我的存在。
可,就在我脑中思绪万千之际,这些泥塑,竟是开始拾起地上的人皮,就要往自己身上套!
我咽了口唾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陡然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