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只能找话跟刘成勋聊几句，免得自己忍不住不小心睡着。
“六哥，你这一晚上一直欲言又止的，搞什么啊？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又没有别人在场，顺便转移下注意力免得我睡着了。”
刘成勋听我问他，这才有些犹豫的说：“城子，之前，我看到他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看到他亲爹了。
“你能看得更清楚是很正常，毕竟招魂过来之后烟雾符纸什么的加持之下，但家都能看到那个轮廓。”
但我话音刚落，刘成勋就摇头道：“不是在家里，是在医院。当时医生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了。他就在我们旁边。而且，还看到了其它的，的人。”
“原来是那时候。”我这才反应过来。也明白了他的懊恼，随即道：“是不是觉得开阴眼之后能看到这些，让你很不适应？总能看见那些别人看不见的，这种感觉肯定不太好。”
“其实也没那么不好。”刘成勋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一开始看到那些，的确是有点害怕，不过现在已经算是习惯了。现在我看到的，那些魂魄都是游历的状态，没什么你之前说的那种凶魂。”
“嗯，这样就好。但即便是看到凶魂，你也得假装看不到。要不然他会缠上你。”我又嘱咐道。
“城子，之前你说这阴眼一旦打开的话，是没办法关掉的对吗？”等了两秒，他又忽然问我。
“对，没办法。”我疑惑道：“你刚才不是说不怕的吗，现在是怎么了，又想关了阴眼了？”
“不是想关。”他连忙摇头：“我只是听说，一些道家或者佛家的高人他们也能看到魂魄，但是他们可以控制自己，就是在他不愿意看到的时候也可以看不到，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那跟你这个情况是不一样的。”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开阴眼有很多方法，但是你这种是可以统称为用外力来开阴眼。还有一些人，是天生就有阴眼，或者是长着长着莫名就开了阴眼了，这种人，通常命格不好，也活不长久。”
“因为这种人是被迫开的阴眼，恐慌害怕就会表现得特别明显，鬼魂就喜欢这种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上的阴气也会越来越厉害，自己阳火最终熄灭的时候，离死就不远了。”
“啊？那我现在，没办法控制阴眼，不是也有危险吗？”刘成勋马上问我。
“你不用担心，你这是自己打开的阴眼，而且用我的办法，属于主动开阴眼，更何况你身边不是有我吗？说真的，要不是考虑到这些，我也不敢冒险帮你开了阴眼。”
我安抚了他几句，又接着说：“然后第三种类型的人，他们的阴眼，确切说并不是阴眼。”
“也就是你说的那些高人，他们是达到某种境界之后，能跟我们无法沟通的一些东西沟通，通常来说就是鬼魂和仙人神鬼之类的。他们那个叫天眼。”
“达到那种境界的时候，通常他们本质上已经不完全算是人类了，有一个通用的叫法，仙家。”
“正因为这样，所以你说的那种高人，通常都能活得很久，就是因为他们半只脚已经位列仙班了。要不然他们的道术，法术为什么会那么厉害，那其实就是通过某种沟通的方式，借助了仙人的力量。”
“其实你这样的命格挺合适去修炼的，但是目前看来，还没有可以引你入门的人。之前我到是考虑过左立，但是他也是杂七杂八的学了一些，不是正统道家的传人。”
刘成勋听万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接着，他就看着那边的刘老爷子，小声问我：“城子，你说我，我大爷，不是，我爹他，现在能不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当然能了。”我点头道：“他现在的状态其实是介于生死之间的。但是能肯定一点，那就是只要魂魄还在，就可以听到我们说话。”
“早些时候，我看到他的魂魄，瞪了我好几下。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敢问。但是现在好像看不但完全的魂魄了。”刘成勋不太肯定的说：“城子，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成功复活了？”
“应该是吧，只要没什么异常情况，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好。等破晓时候就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刘成勋又看了看刘老爷子，就忽然问我：“对了城子，你之前一直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是你也没具体说是什么代价啊，到底是什么？”
“怎么现在想到问这个事儿了。”我疑惑道：“之前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愿意帮你，付出的代价，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但，但是，那终究是我亲爹啊。”
他急道：“你还是跟我说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吧，之前我一直都在想着我爹会怎么样，都没有先问你一下。”
“刚才我一想才想起来你说那巨大的代价，非至亲是不愿意付出的。可是，这怎么能让你来承担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担啊！刘成洋，不是，我大哥，他肯定也愿意承担。要是全都让你自己承受了，我们也于心不忍啊。”
“现在，恐怕已经晚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刘成勋惊讶道。
我看他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看老爷子状态也不错，就跟他开玩笑道：“这眼看着黄河入海都已经完全融合进去了，你到海里还来得及把黄河水给舀回来吗？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我要是先等你们问我的话，老爷子早就没了。”
“这，我，城子，你别说这种话，你告诉我我现在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你快跟我说一下到底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啊！你跟我爹非亲非故，怎么能让你去承担后果呢！你快跟我说说吧，求你了。”
见他是真的急了，我才摆了摆手道：“我都没那么在意，你就别太在意了。跟你说也无妨，也就是折寿两年而已。我拿你当兄弟，只要你之前是成心答应我，那我这两年寿命就值得。”
听到我这么说，刘成勋顿时就愣住了。
他站起身来就这么盯着我，眼神和表情都是越来越复杂，却一直都没说话。
见状，我就摆手道：“我知道你很感动，别太在意了。这是我自愿的，而且让我遇上了，这就是缘分，我愿意帮老爷子一把。”
“不不不，你还在骗我。绝对不是你说这样。”
刘成勋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好像脑子忽然就开窍了，连连摇头道：“之前在车上你跟我说过了，我大爷，我，我爹他本来不会有这个劫数。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我。”
他之前叫大爷习惯了，现在改叫爹，好像还有些拗口。之所以叫爹，是刘成洋要求的，他过继出去二十几年，都这时候了，改口叫爹，对刘老爷子来说，或许是一种慰藉。
“我承认，之前我爹的命数或许是真的没到头，可是我的出现，却改变了他的命数。也就是说，现在的事情肯定都是因为我造成的，我改变了我爹的命数，而他的命数。”
说到这，他犹豫了一下，才最终肯定的说道：“他的命数改变，是阳寿用尽了！而你的办法，其实是用自己的寿命去把我爹换回来！给他增加了阳寿！是不是！”
“哎，我现在忽然觉得，还是之前的你比较好。”我不置可否的摇头说道：“以前你脑子可没这么好用，说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虽然我没肯定，但也没否定。
刘成勋长叹一口气，眼睛已经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