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爷大妈,以及周遭人的话,我有些站不住了。
此刻,我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现场看看。
当然,这种事情我也就只能想想了。
在西京,我是刑侦一科的顾问,可以从事相关的工作。
但是在这里,我并没有这一层身份。
顾问的尴尬,就尴尬在这里了。
可以这么说,在张青眼中,我和周一那小子都是宝贝疙瘩。
但是,在人家王冬这里,我就是个小屁孩罢了。
王建国凑到我身边,龇牙说道:“老大,你是不是心痒痒,想去看看?”
我瞪了一眼王建国,提醒道:“你小子好奇归好奇,这是死人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别搞得这种表情,被人家家属看到,还不得打死你。”
虽然我是一名仵作。
可实际上,我宁愿我那些工具和技法蒙尘,也不想去勘验尸体。
每一次勘验尸体,就代表着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离开人世,最终消亡,化为白骨。
正如同医者仁心,宁可架上药蒙尘,也愿天下无疾苦。
法医,虽然并不会去医治活人。
可是,当我们面对受害者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好过。
两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亡。
我会担心现场情况,但是却不惜期待勘验尸体。
王建国和我不同。
他的行为,我也能理解。
再怎么说,这王建国也只是西京医科大的学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而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王建国会对刑侦感兴趣。
或许,这是在他老爹的影响之下。
王建国这厮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上却是胆大心细的人。
此时,王建国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
王建国听完我的话,很快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大,抱歉啊,我这是有点混蛋了,不过,我看你刚才瞅着上面的眼神,忧心忡忡的。你在担心什么?”
“血,现场血量太多的话,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能凶手留下的一些痕迹,会被死者的血覆盖,比如脚印,一旦覆盖就无法追查下去。”我如是说道。
王建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正盘算着,现在要不要先回去。
这里出了凶杀案,我和王建国在这里戳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正在此时,我就听见有人喊我们。
“建国,小宋,你们过来啊。”
我和王建国同时扭头看过去。
单元楼门口,王冬正冲着我们俩招招手。
在大爷和大妈震惊的目光中,我拉着王建国赶紧走人,也是生怕被他们缠住问东问西的。
毕竟,此刻在他们眼中,我俩就是很神奇的存在。
三步两步凑到单元楼门口,我开口打招呼:“王叔好。”
“哎哎,小宋,跟我来。”王冬如是说道。
我们跟着王冬走进单元楼,单元楼们再次被关上了。
两名警员还是守在单元楼门口。
王冬和我们走进电梯,电梯内,王冬按下楼层,同时冲着我问道:“小宋啊,我听建国说起过,你是叫宋寅,刑侦一科的顾问对吧?”
“嗯,是的。”我点点头,答应道。
一时之间,我也弄不明白王冬是什么意思。
王冬眼前一亮,冲着我继续说道:“小宋,情况是这样的……”
今天是除夕。
桑木镇分局就一位法医,毕竟,法医在体制内还是稀缺。
这位法医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休假了。
此时此刻,他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正在老家过年。
就算这位法医敬业,现在动身启程,那也得三天时间才能赶回来。
春节期间很多都是停运的状态,就连出租车,都不出车了。
而现在,现场摆在面前。
王冬给局里的法医打过电话,对方明确表示,如果是刑侦一科的顾问,那是有这个实力进行法医勘验的。
何况,我最近参与的都是大案子,也算是小有名气。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于法医而言,越早进行尸体解剖,对于案件就越有利。
综上所述,王冬出于对案件的考量,最终还是下来找我,希望我能做这个案子的法医。
王建国顿时看向我,一脸期待。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拒绝。
或者说,其实我就没有选择的可能性。
虽然我只是顾问,但是在经历过几个案件之后,我的思维也更加成熟。
当下,我答应下来,随即前往现场。
现场的情况,果然很符合血案这两个字。
整个客厅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
两具尸体横在客厅中间,尸体的四面八方,目力所及之处都是鲜血。
这一刻,红色占据了我的视觉神经,也刺痛了我的大脑。
我揉了揉太阳穴,仔细的看着现场情况。
“现场勘察做完了吗?如果做完了的话,可以将尸体送出去,进行解刨。”我如是说道。
王冬摇摇头,示意现场勘察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我这边,则是要早点接触到尸体,只是通过观察,远远不够。
我穿戴好手套和脚套等物,靠近尸体。
经过初步勘测,可以确定的是,两名被害人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但是,具体时间就要经过解剖来确定了。
现场勘验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过尸体之后,我抬起头,偶然间发现头顶的灯上,也有血迹。
这个地方的血迹,寥寥几滴,并非是喷溅上去的,而是被外力甩上去的。
很可能,是凶手甩动了凶器,或者是什么东西,将血迹甩了上去。
至于这是两名被害者的血迹,还是凶手的血迹,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边,有血迹。”
我说着话,指了指上方的灯。
现场勘验人员过来取证,我则是帮忙稳住凳子。
尴尬的是,这名勘验人员身高不够,即便是踩着凳子,也碰不到血迹所在的地方。
最终我们两个换了一下,他帮我稳住凳子,我上去将血迹取下来,放进密封袋之中。
血迹取下来之后,我封好密封袋,同时低下头准备从椅子上下去。
岂料,这么一低头,地面上的血迹竟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