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手术刀被甩出去,借着力道砸在墙上。
与此同时,我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摔在了地上。
说实话,脸着地的滋味并不好受。
砸在墙上的手术刀弹射回来,距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
可以说,我看着手术刀刀尖,手术刀刀尖几乎就要戳瞎我的眼睛。
“王八蛋!”
“我跟你拼了!”
人在极度恐惧之后,随之而来的情绪,就是愤怒。
此刻,我几乎是被从骨子里面翻涌出来的愤怒支配着。
理智?
已经不存在了。
我瞬间抄起手术刀,毫不迟疑,手起刀落,直接将手术刀插进了雕刻师的小腿。
这一下,瞬间切断部分神经。
如果我选择的是脚,雕刻师还有机会逃走。
但是,我选择直接切断他的部分神经,短时间内,雕刻师会丧失逃走的能力。
“宋寅,你下手真狠。”
雕刻师趴在地上,他说完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这厮就开始爬,朝着出口的方向爬。
我捂着肋骨下方的疼痛点,单手扶着墙壁,慢慢的跟着雕刻师。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雕刻师爬到电梯口。
可惜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按电梯按钮。
我靠着墙壁,冷冷的说道:“别白费力气,另外,我挺纳闷的,我走的时候把工具都收起来了,你从哪里弄来的手术刀?”
此刻,我不知道周一那边什么情况,我已经顾不上了。
就算周一受伤,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雕刻师趴在地上,咬着牙说道:“你很想知道吗?”
我点头。
雕刻师冲着我龇牙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还没等反应过来,雕刻师冷笑道:“宋寅,你放心,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不会告诉你的!就是我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
闻言,我气血翻涌。
我冲过去,揪着雕刻师的头发,咆哮道:“就因为江浅月肚子里的孩子吗?就因为这个,你就报复社会?对吗?”
“你说我爷爷害死了一条命,可江浅月是死在抢救路上的,包括她腹中胎儿!这一起案件和我爷爷没有关系,我爷爷只是当年的复检人员!你这个王八蛋!”
我是越说越气。
就因为这些,雕刻师已经杀了13个人!
仅仅是误会。
但凡他肯像个正常人一样,哪怕是去报案,申请重新调查,去走正常的渠道,都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刑侦一科的卷宗,以及我对爷爷的了解,包括医院当年的留存。
所有的事情就证明,雕刻师所意难平的那件事,本身就是意外。
工厂爆炸,江浅月身受重伤,送往医院抢救途中身亡,腹中胎儿也没能救活。
这些,才是一切事情的真相!
我怒视着雕刻师,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混蛋。
雕刻师看着我,仍旧只是冷笑,始终都没有给出任何的答案。
此刻,我才明白,雕刻师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混蛋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我好过。
“你行。”
我瞪了一眼雕刻师,然后将插在他腿上的手术刀拔出来。
“啊!”雕刻师惨叫了一声。
手术刀拔掉后,鲜血一股一股涌现出来,出血速度明显加快。
我捂着肋骨,顺势坐在不远处。
其实,此刻我的也不是很好,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按照这个失血量下去,我和雕刻师谁先死在这里,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掏出手机给张青打电话:“张科,你到哪里呢?”
“我们马上就到了!宋寅,你声音怎么怪怪的?”张青说道。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天旋地转的感觉随之而来。
我的失血量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恍惚间,我冲着手机说道:“到了以后,严加看管雕刻师,还有,周一在地下一层最里面的遗体美容室中,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情况。”
这些话一说完,我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说实话,就算雕刻师现在要抢刀子弄死我,我也没有什么力气还手了。
我甩手,将手术刀奋力丢出去。
手术刀冲进黑暗中,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而我,眼前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阳光照在病房里,洁白的床单,熟悉的消毒药水味道,病房内的环境总会给病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我躺在病床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
经过一番观察,我发现这是双人间的病房。
而我的病友不是别人,正是周一。
周一脑袋上裹着纱布,半长不长的头发显然是被剃掉了一部分。
此刻,周一坐在病床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看着一本书。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肋骨下方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呦呵,你小子终于醒了,喝点水吗?”
周一端着水杯,凑到我病床前,笑眯眯的问道。
我从病床上爬起来,接过水杯。
半杯温水下肚,嗓子也没有之前干裂的感觉。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雕刻师呢?”
“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刑侦一科的审讯室内,你放心吧,张青他们连夜突审,一分一秒都不会给他缓冲的时间。”周一如是说道。
之后,我和周一聊了一些事情,自然而然的提到了当天的情况。
我去拿绳子的时候,周一没能按住雕刻师。
我在的时候,雕刻师故意装出没有力气反抗的样子,只是在麻痹我们。
等我离开之后,雕刻师看准时机发难。
周一不爽的说道:“那混蛋爆发力很强,直接把我按在地上,抓着我脑袋往地上磕,我是被磕晕过去的……”
话说到这里,周一狠狠地啃着苹果,似乎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满。
我懒得搭理周一,直接给张青打电话。
尴尬的是,张青并没接电话。
我估摸着张青是在审讯室内,所以不方便接电话。
雕刻师涉及到了不少事情,我也很难就这么释然。
于是,我打算离开医院,回刑侦一科看看审讯情况。
周一淡淡的说道:“宋寅,咱们两个是顾问,不是必要情况,是不会参与审讯的,你回去也没用,老实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