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车内几个人的情绪都很不好。
包括周一，也是难得的保持着沉默。
经过两个小时的奔波，我们终于来到了APP公司的楼下。
一行三人走进公司。
林森亮出警官证，开口说道：“你们公司负责人呢？”
前台接待看着警官证，脸色微变。
很快，前台接待就淡笑着说道：“警官，不好意思，我们公司的几位负责人都去了外地。像是我们做新媒体的，出差是常有的事情。您看这样如何，您留下联系方式，等他们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我们公司遵纪守法，会配合警方调查的。”
前台接待这番话，说的十分客气。
但是，我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公司不想配合。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像是这样的公司，不可能所有管理层都在同一时间出差的。
尤其是新媒体的公司，总要留下一两位负责人，以便应对突发情况的。
起码，公关部门的负责人，是不会轻易离开公司总部的。
那就更不要说其余几个部门了。
不过，前台接待这么说，我们也不能再说什么，总归是不可能硬闯人家的公司的。
毕竟，我们并没有搜查令，这次过来只是配合调查。
如果对方不配合，林森也不可能强制执行。
有些时候，查案过程中需要面对的阻力，往往不是来自于凶手，而是来自于各个方面拒绝配合调查的这种情况。
今天，这情况就被我们遇到了。
林森蹙眉，眼神晦暗，显然已经是打了退堂鼓。
这时，周一扫了一眼前台接待，随即板着脸说道：“美女，你这种做法，其实对你个人来说很不利啊。”
“啊？你什么意思？”前台接待诧异的问道。
周一继续板着脸，语气严肃的说道：“本来这些话我不该说的，但是看你一个年轻小姑娘，也不忍心你招惹这种麻烦。我问你，像是你这样的前台接待工作，同等薪资待遇的工作，在咱们西京很难找吗？”
“这……这倒是不难啊。”接待小姐姐如是说道。
周一闻言，继续说道：“那么，你为了一个不难找的工作，这么干扰警方办案，如果一定要我们拿搜查证过来，将负责人带走，你可就算是妨碍公务了，要知道，公民是有义务配合调查的。”
周一紧接着就是巴拉巴拉一顿说。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几乎要将接待小姐姐说成了是包庇犯。
我亲眼看着，这位接待小姐姐原本红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终于，接待小姐姐打断了周一。
接待小姐姐的眼神飘向电梯口，然后就看着我们三个人，也不吭声。
周一见状，淡笑道：“多谢了。”
说完话，周一便是叫我们两个跟他出去。
我和林森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跟着周一出去了。
三人站在门口，我很是尴尬。
隔了不到几分钟，周一又叫我们跟他走。
我们三人再次进入大厅。
前台接待处空无一人，刚才那个接待小姐姐不知所踪。
周一就像是进入自家后花园一样，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内。
周一解释道：“他们公司的负责人都在上面办公室，人家美女不好直接放人，不过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拒绝的，她都拒绝了，谁知道咱们还能杀个回马枪呢？”
闻言，林森竖起大拇指。
而我也是第一次觉得，心理学这东西，似乎距离人们的生活也没有那么遥远。
就这样，我们三人顺利抵达了公司顶层。
至于为什么要到顶层，用周一的话来说，老板的办公区往往都在顶层。
电梯门打开，顶层果然都是高层管理的办公室。
不过，要去这些高层管理的办公室，还得过秘书这一关。
林森如法炮制，再次亮出了警员证。
这次，还没等林森说话，周一率先开口说道：“你好，我们是西京刑侦一科的，叫你们老板和高层管理，到会议室，配合刑事调查。”
说完话，周一看向了写着会议室的方向。
秘书瞬间傻了眼。
秘书想了想，急忙说道：“我们老板不在。”
周一边走边说道：“那你就去问问你们的老板，他是想在会议室里面配合刑事调查，还是想到刑侦一科去喝茶。”
周一连头都不回，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
我和林森也不好拆台，只能迎着头皮跟着周一走进了会议室。
没想到，周一这招还挺管用的。
差不多五六分钟，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公司的老板和几位高层管理人员，悉数到场。
公司老板名叫江帆，今年27岁。
我倒是不惊讶。
毕竟他们这样性质的公司，老板是呈现年轻化的趋势的。
江帆和高层管理们坐下来。
还没等我们说些什么，江帆便是客套道：“警官，我听秘书说，这次是要我们配合刑事调查？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公司某位员工犯事了啊？需要我们提供什么东西，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调查的。”
江帆面带笑意，尽显圆滑世故。
我倒是很佩服江帆这种人的情商，智商不够，也可能做老板，但是如果情商不够，老板的位子往往是做不长久的。
林森是网警，并不擅长问话，他默默地拿出笔记本，打开录音笔，看向了周一，这意思是需要周一进行询问调查。
虽然周一是顾问的身份，不过也确实是可以这么做的。
而我，那基本上不用指望，我的专长不在活人身上。
周一开口问道：“江总，月亮兔子是你们公司签约的主播吧？”
“是的，怎么？你们是因为她来的？可是，她是自杀的啊。”江帆蹙眉，狐疑的说道。
关于自杀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月亮兔子是在直播过程中，服用了药物，她在直播间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江帆的惊讶和不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一般来说确凿的自杀案件，警方是不会立案侦查的。
更不可能如此大费周折的跑到人家公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