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鼻子，鼻腔有些不舒服。
毕竟，之前面对低温环境太久，鼻腔黏膜还是受到了影响。
我继续说道：“他们的死因，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休克状态，而后冻僵在冷库中，死因方面，我更倾向于失血过多引发的休克，再加上失去了内脏，内脏被破坏的太严重了，还等不到他们被冻死，人就已经死了。”
此时，我也拿不准，也只能三缄其口了。
张青点点头，随即说道：“资料没有到来之前，我们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大家今天也都累得够呛，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资料一到，立刻进行对比！”
“是！”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张青看向林森，继续说道：“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当年麋鹿案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刑侦手段还不完善，讯息传递也没有那么快。你在网上好好找找，看看这七个人还有没有什么联系。”
“明白。”林森点点头。
不久之后，张青宣布散会。
大家都是极为疲倦，我也处于极度疲倦的状态之中。
张青刚走出会议室，迎面就碰到了顶头上司。
俩人到办公室去。
我从张青的神态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压力很大。
这次的案件影响范围太大，而且也来不及控制媒体消息，各方面的消息说什么都有，早就是铺天盖地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能做的，那就是尽快破案。
结束会议后，我走出刑侦一科的大门，站在院子里有些失神。
回学校吗？
我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这个时间，我们学校早就宵禁，寝室大门都是封闭的。
我要回去，还得麻烦人家老大爷给开门。
寒冬腊月的，我实在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而且，夜深人静，我在走廊里面折腾，再回到寝室，那两个活宝恐怕也不会休息好。
起码，王建国是肯定会缠着我问东问西的，这小子一直对探案很感兴趣。
思来想去，我决定不回学校。
反正，如果资料明天抵达，我还是要过来对比资料和死者的情况的。
与其来来回回的折腾，倒不如就在附近的招待所凑合一晚上。
想着，我是迈开步子，准备去招待所开房间。
当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周一开车正要走。
“哎，周一，等等我。”
我说着话，三步两步跑了过去。
周一的家在京都，并不在西京。
我想，这小子应该也是没有地方去的。
我追了上去，问周一，要不要一起去招待所凑合凑合。
周一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去吧，今天你们那边挺忙的，好好休息。”
周一说完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一脚油门就走了。
我看着开走的车子，有种莫名的感觉。
要知道，周一和我的关系，那算是不错的。
这小子今天的情况，有些反常啊。
我正想着呢，一辆出租车过来。
我拦住出租车，要他跟着周一的车子。
上车之后，我说道：“师父，咱们尽量速度快点，我怕跟丢了他。”
司机透过后视镜，扫了我一眼。
而后，这司机是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开得飞快。
路上，司机煞有介事的说道：“警察叔叔，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号称咱们西京车神，跟他，还不跟玩一样啊。另外，我能问问么，那家伙犯什么事了？我这算不算是见义勇为啊？”
我一时之间哽住。
不过我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毕竟，这司机是看着我从刑侦一科出来的，他这一番联想，也算是正常的了。
我想了想，于是说道：“算……算配合办案吧。”
一时之间，我是不想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机师傅一路上都是热情澎湃，看他的架势，恨不得冲上去抓人了。
车子一路开着，我们也是一路跟着。
终于，周一的车子停在了西京的酒吧街。
西京酒吧街，整条街道都是夜店、酒吧、KTV等等娱乐场所。
我看了一眼打表器，当即扫码支付，急匆匆的就要下车。
隐约之间，我还听见司机师傅小声的说道：“警察叔叔是真勇敢，一个人就冲过去了。”
我嘴角一抽。
不管什么年纪，似乎都叫警察叔叔。
群众对于群体的这种信任，令我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时，我不由得想到了爷爷。
或许，爷爷当年的离开，也是为了坚持心中的正义？
当然这些事情我是不得而知的。
甚至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爷爷当年离开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方河山在这方面是故意不提起的。
我曾经问过三次。
这三次，方河山的回答都不一样。
第一次，方河山是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岔过去，也没有提起。
第二次，他保持沉默。
而第三次，方河山是这样说的：“宋寅，你还不够成熟，终有一天，在适合的时机，你会接触到这些东西，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爷爷的事情，不要轻易去触碰。这是为你好，同时，这也是你爷爷当年对我的叮嘱……”
有方河山的这番话，既然是爷爷的叮嘱，我自然是百分百遵守的。
在我的骨子里面，对于爷爷，就有着超乎常人的崇拜和尊重，以及一份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似乎，就算是我爷爷说鸡蛋是方形的，我都会深信不疑。
这时，周一走进一家夜店。
我抬头看了一眼牌子，这家夜店也没有什么名字，牌匾是个很大的橙子，黄橙橙的橙子，造型逼真，视觉冲击力很强。
姑且，就将这里称之为，橙子夜店好了。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夜店。
灯光交织，音乐声不绝于耳，酒精和烟味混合着。
俊男美女们，在灯光下疯狂的舞动。
这一切，充满了荷尔蒙和纸醉金迷的气息。
这样的环境之下，人紧绷的神经，似乎都在一瞬间松弛了。
剩下的，只是空白到无法思考的大脑，以及蠢蠢欲动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