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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爷爷的决定

  我得知警察手中的照片正是我最想看到的,心中一动,然后厚着脸皮说道:“我能看看照片吗,纯粹的有些好奇。”

  警察更惊讶了,不过也没拒绝,顺手把照片递给我,嘴中嘟囔着:“你这娃有些奇怪,别的孩子都巴不得远离现场,你居然还如此感兴趣。”

  我没答话,双目死死的盯着照片,那警察说的没错,那道被血水模糊的伤口很明显,非常细,如果是匕首的话,会造成很宽的创伤,而且,正常情况下,匕首都是用刺的,不会这样平切。

  我足足看了两分钟,不肯放过任何的细节,最后,在死者的右腿下,发现了一根非常细的铁丝。

  照片上呈现的光线很暗,再加上铁丝被遮掩,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迅速回到案发现场,在周围仔细寻找,果然,找到了那根细铁丝。

  “找到了,凶器就是这根铁丝。”

  警察满脸震惊,不过旋即便眼睛一亮,兴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便迅速离开。

  当天,他们便抓到了真正的凶手,案情水落石出。

  我瞬间成了轰动全校的名人,那个被冤枉的学生家长,更是把我当成了恩人一样。

  当我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爷爷回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住了院,整整昏迷三天三夜。

  我请假在医院照顾他,等他醒来之后,县里的几个警察领导都过来看望他。

  “宋老,您孙子了不起啊,年纪轻轻便得到了您的衣钵,哈哈,真是我们国家的幸运。”

  爷爷表面笑呵呵的附和,但却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我吓得连忙低下头。

  爷爷一定知道我看过那本书了,我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张扬。

  回家的一路,爷爷都没给我说一句话,气氛异常压抑,刚到家,我便扑通跪在爷爷面前。

  “爷爷,我错了!”

  谁知爷爷并未答话,只是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

  一直到一根烟结束,他才清了清嗓子,道:“看样子,那本《洗冤录祥译》你已经看过了,哎,这可能就是我们宋家摆脱不了的宿命吧。”

  出乎意外的,爷爷并没打我,甚至毫无半分责备之意,反而起身踏入西厢房,将那个箱子抱了出来。

  “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便正式传授你这行的门道,你现在会的那点,只是皮毛,记住,从今天起,你便是一名仵作。”

  “踏入这一行,你谨记一句话,永远不要相信口供,只有尸体,才能给你最真正确的答案。”

  随后,他将箱子里的一些东西,一一介绍给我,以及这些东西的用途,比如红油伞,可折射出红光验尸,黑墨,也能沁入骸骨的缝隙之间,等等,爷爷的话,让我仿佛真的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之后,爷爷又教我辨别尸体,以及各种验尸的绝技,还弄来一些稀奇古怪的骨头让我辨别。

  我都能一一说出这些骨头源自人或者牲畜,因何致命而死。

  爷爷也惊讶我的天赋,虽然他嘴上说着让我谦虚,但我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的骄傲。

  一个月后,一辆警车停在我家门口,下来一个满目威严的老者,他和爷爷在房间内谈了很久。

  我知道,爷爷应该又要走了,我谈不上伤感,但总归心里不舒服。

  老者走后,当晚,爷爷便来到了我的房间,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然后正色道。

  “爷爷明天要出一趟远门,你现在也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了,挺好。”

  “我给你定了个娃娃亲,等你高中毕业了,按照这个地址去西京,他们家会帮助你安排后面的路。”

  说着,爷爷递给我一张折叠的非常整齐的纸条。

  我一脸懵逼的接过纸条,脑海中反复重复着,“我有媳妇了吗?”

  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多温习那本书上面的内容,切不可松懈。”

  “你注定是要走这条路的,切记,对待尸体一定要敬重,不要错失任何一个细节,有时候一念之差,便能改变别人的命运,不容有差池。”

  ……

  爷爷那晚讲了很多,我却越听越不是滋味,总感觉爷爷好像在给我交代遗嘱一样。

  这种感觉非常压抑,我努力控制自己别往那方面去向,毕竟在我心中,爷爷无所不能。

  爷爷走了,一去半年,他从未离开过如此之久,我等待的心,逐渐变得黯然,我知道,他多半是出事了,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事实上,我的直觉是准的,爷爷终于回来了,不过,却是一个骨灰盒。

  我强忍着悲痛,在警察的帮忙下,给爷爷办完葬礼,送走所有人,我大哭了一场。

  缓冲了三天之后,我更坚定自己的高考志愿,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让爷爷因此丧命,但我绝对会沿着他的脚步,彻查这件事。

  因为爷爷的缘故,村里人对我都很照顾,我吃百家饭读完初中,高中,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西京大学医科大的通知书。

  我知道,我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收拾好行李,我将爷爷留下的东西打包装好,踏上了去西京的火车。

  翻看着纸条上的地址以及一个叫“方河山”的人名,我的心情五味陈杂,时隔多年,也不知道此去是否能找到这个人。

  到达地方之后,我按照那个地址找到了一个老小区,敲响们之后,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身着一件紧身牛仔裤,搭配一件白色的雪纺衫,三千发丝齐肩,看上去气质极佳。

  “你找谁?”

  女孩一脸疑惑,紧蹙着秀眉问道。

  “你好,请问方河山先生在不?”我礼貌性一笑,问道。

  “你……找我爷爷?”女孩不确定的问道,她反复打量着我,美眸中闪烁着怀疑。

  “我叫宋寅,我爷爷说让我高中毕业后,来西京找方河山。”我如实说道。

  不过,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孩,应该就是爷爷给我定的娃娃亲对象。

  爷爷当年也是只提了一嘴,并未说太多,我也只有见了方河山才能弄清楚当年他们到底做了怎样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