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立阳从昏迷中醒来,却是睡在一个草屋的床上,他慢慢起身,发现床头放着一本书,上面写着一行字:玄门十三法。
他下了床走出草屋,却看到一个老道正在那里搭草棚,那老道鹤发银须,皮肤黝黑,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但精神不错,而且看他搭草棚的动作,相当的矫健。
之后的十年,李立阳就跟着这老道学习玄门本事,十年之后,老道突然离世,只留给他这一身的本事。
这十年来,他跟着老道也收了不少恶鬼,帮了不少冤魂,可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当年的事情,几次想要回来,老道精通天算之术,一直告诉李立阳时机未到,直到他身死魂消那天。
老道殡天那日,告诉李立阳,当年之事,当有个了结,之后便仙游了。
现如今李立阳就站在这里,站在这个他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客厅的一切除了破败了一些之外都没变,他慢慢走到厨房,看到积满灰尘的灶台之上,赫然立着三根筷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三根筷子开始的,李立阳看着这三根筷子,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自己在说还是对着那鬼说的:
“既然一切是从这三根筷子起的,那就从这三根筷子结束吧。”说着他从布袋里拿出一张黄符,走到那筷子边上,用黄符包住筷子一头,那筷子一受黄符,立马就倒了。
三根筷子一倒,厨房里凭空出现一阵阴风,吹起一阵灰尘,门外大黄突然开始大叫,李立阳明白,这是那鬼急了,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玄门正气。
李立阳慢步走过厨房,推开他父母房间的门,推进去后,当年那床还在,连上面的被子都还在,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那满是灰尘的被子,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电视机,当年他离开前的最后一晚,就是在这看电视。
李立阳突然脸色变得冷峻异样,站起身来,往房门外走去,而这时,他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现出一颗人头,一颗女人的头颅,发丝垂下,直接缠住了他的脖子,并且将他往上面拉。
“雕虫小技!”李立阳轻蔑的说了一声,双手捏成请神指,冲着天花板那颗头颅一指,凭空现出空爆之音,那女鬼一声惨叫,然后消失不见。
“我习了十年玄门道术,这十年来,一日不敢颓废,每日每夜都记得当年在家里发生的事情,今日我来,便是消灭你为家人报仇的。”
李立阳又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到客厅,继续说道:
“这宅子周围我已布下大阵,今日,你便是有三头六臂,也走不脱了。”
李立阳在进宅子之前,用二十八枚铜钱布下了锁鬼阵,就为了将这恶鬼锁在这宅子里,让她无所遁形。
这时,自己房间里那鬼气森森,让李立阳感觉有些不安,断定那鬼现在就在那里,一把推开房门,两步跨进,刚一进去,那门就被这女鬼的头发给漫上了,看来她是等着李立阳进来。
那女鬼就在李立阳正对面的墙上,只可以看到一颗头颅,整个房间都被她的头发包裹着,她眼窝深陷,眼球只有中间一个黑点,七窍流血,血红色的唇向上微扬,好似并没有把眼下的形势放在心上。
女鬼的头就这样在空中慢慢摆动着,边上的头发也跟着她的节奏在慢慢起伏好似海浪一般。
这就是当年将他的家闹的天翻地覆的罪魁。
李立阳左手捏起道指,从布袋里请出一张符,右手三清指托起一碗无根水,左手运气,那符凭空燃起,然后扔进那无根水里,左手又化为剑诀在那碗里晃了晃,然后带出几缕符水,直接甩向那女鬼。
女鬼见罢,头颅突然消失,符水粘到她的头发,冒出缕缕白烟,而后现出一个洞,不过很快又被她的头发给填上了。
李立阳明白,这女鬼是将他的房间当成了自己吸收满月精华之所,这满屋的发丝,使唤她的真身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有发丝的角落。
他没有迟疑,手捏请神指口中念念有词: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这是道家的净身咒,请四神兽护住自己元神,让妖邪不敢近身,李立阳拿出罗盘,发现罗盘的指针在乱晃,很明显,这鬼在快速的移动,希望可以找到可以攻击李立阳的点。
但李立阳现在净身咒加持,她怕是找不到什么机会了。
当年这鬼让神婆束手无策,当时老道听到李立阳说的,掐指一算,心知神婆已经没救,就让他好生学本事,长大后回来报仇。
今日,便是报仇的时候了,李立阳想到这里,眼神一变,收起罗盘,然后瞬间从布袋里拿出两粒一般弹珠大小的符丸,这是他自己做的,每粒符丸有五张符组成,对付那些个脏东西,威力倍增。
两粒符丸在手,突然转身往后一弹,符丸直接命中那女鬼真身,然后右手将那些符水猛的一泼,那女鬼直接一声惨叫,然后全身冒着白烟开始挣扎,房内的头发开始慢慢消失。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恶鬼,你只是个怨灵,一个积怨已久,长在发丝里的恶灵,当年你缠上我,是因为我当时得病,身体孱弱,你想借尸还魂,你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将我们家害成这样,今日,便消了吧!”
话音落下,那女鬼一声哀怨的叫声,而后被烧成了一捧灰,她这一消失,屋外的大黄也就不再叫了。
李立阳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上面画着几道符咒,他拿起一个金色的小铲子,将那女鬼化成的灰都铲进了那小袋子里,扎上口,然后放在左手掌手,右手捏剑诀,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念完之后出门,在老宅的南边日照之处,用向阳之土将她埋了。
十年了,这十年来他心思郁结的执念总算是消解了,可那又如何呢,如今母亲变得疯疯癫癫,父亲又下落不明,这场看似他已经赢了的仗,事实上却是输得一塌糊涂。
接下来他要去他母亲嘴里一直念叨的荡山村,也许那里,会有他父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