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彪抬眼看着众人,将那大腿骨扛在肩上,将那颗头骨放在自己头上把玩着,慢慢走了过来。
“狗日的沈彪,你以为你这样装神弄鬼老子就会饶了你,咬老子一口,手筋差点让你咬断了,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给钱,要么,让我把你腿打断。”
于胖子明显没看明白现在的形势,看到沈彪回来了,直接开骂,骂完还不够,上去就要揍他,提起一拳挥了过去。
结果沈彪伏身闪过,拿起手里的大腿骨一下砸在于胖子膝盖上,于胖子应声倒下,捂着腿大叫,这还没完,沈彪将手中的头骨高高的抛起,拿起腿骨,跟打棒球一样直接将头骨打了出去,那头骨一下砸在于胖子头上,给他砸了个头破血流。
边上的小弟看傻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沈彪平日里是个怂包,没想到现在居然敢跟于胖子动手了。
“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给我揍他,打断他的腿!!”
于胖子又吃了亏,还是吃了自己小弟的亏,哪里肯让,大叫一声,一群人直接冲了上去。
不管这沈彪被多厉害的鬼附体,总归还是一个人,一下就被一群人按在地上,于胖子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顺手操起身边那人的铁棍,对着沈彪的膝盖,一下敲了下去。
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边上小弟都不敢看了,沈彪左腿的膝盖,碎了。
膝盖一碎,于胖子还对着沈彪的脸上来了一脚,然后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倒在地上的沈彪却是没有点儿表情,慢慢又站了起来,拖着自己的伤腿,往家里走去,每走一步,就可以听到断掉的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
“老爷,不好啦!”裘府的管家赶紧进去找裘三爷。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让你做的事儿做了吗?”裘三爷正在喝早茶,看到管家着急忙慌的,便问了一句。
“办了,烧了,然后打算去埋在老太爷的墓边上,结果,老太爷的墓,被人挖了。”老管家回道。
“什么?”裘三爷一听,傻眼了,“被人挖了?”
“是的,老太爷的坟被人挖了,里头陪葬的东西一样没少,但是遗骨少了。”
“遗骨少了是什么意思?”裘三爷问道。
“头骨没了,一根大腿骨没了,手指跟脚指的趾骨全没了,边上还有一些碎片,好像……好像……”老管家欲言又止。
“好像什么?”裘三爷问。
“好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老管家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砸在裘三爷的头顶,埋了几十年的人,被人挖了出来,尸骨还让人吃了,能挖出来的还能把尸骨从棺木里拿出来的,自然是人,可这人怎么会吃尸骨呢?
“父债子还,子怨父受?”裘三爷重复着那大门上的八个字,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把他尸体烧掉都没用,他终归是回来了!!”
“现在那墓,怎么弄了?”裘三爷问老管家。
“我让人收殓了尸骨,重新下葬了。”老管家回答。
“怎么能下葬呢?尸骨还没找全,而且这挖出来要再下葬,得找先生看过风水,现在用的那块儿地,肯定已经不能用了,你赶紧去,重新挖出来,然后派人去城南,找看风水的薛先生。”
自己父亲的尸骨被人挖了出来,还让人吃了,再加上门上的字,让裘三爷不得不将这些跟瓮里的人联系起来。
“薛先生来了,最多就是看个风水,现在这事儿,怕已经不是风水可以处理得了了,得去天洪观,找子虚大师!!”
裘三爷心里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所以对现在发生的事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光下葬已经解决不了了,他需要去找当年给他父亲布这局的子虚大师,只用他,才能帮他们裘家度过这个劫。
裘三爷亲自去了子阳山,找到了子虚道长,表明来意后,子虚道长请他去了内堂:
“你是说,永镇塔,被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子虚道长七十左右的年纪,鹤发银须,一派道风仙骨。
“我也不知道,当年我父亲把那东西放在老宅的地下室,告诫我们谁也不许碰,就一直放在那里,可不知道那天晚上什么人进去了,直接把那瓮给打开了。”
“你得赶紧找到打开的人,这人一打开塔盖,里面的恶灵便附身在他的身上,如果能找到他,倒还可以有一线生机,当年你父亲用五鬼运财术起的家,而代价,是你二哥的性命,你二哥身死那日,阴魂不散,弄的你家里鸡飞狗跳,你父亲无奈之下让我启了这永镇塔,将他的尸骨跟鬼魂一起镇在了塔里。”
子虚道长居然说起了往事,裘三爷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些,家父都跟我说过。”
“当时我做这永镇塔的时候就跟令尊说过,这个事情只能解一时燃眉,解不了一世,要是想子孙后代平平安安的,就得化解他心里的怨气,结果你父亲一命呜呼,之后那塔就一直在你家的地下室了。”
子虚道长说完,摇了摇头:“那日我便知道总会这么一天的,你啊,赶紧去找人吧,若真找到了他,兴许,还有得救。”
裘三爷点了点头,赶紧动身,回到镇上就去了警察局,报警说自己的父亲墓被人挖了,而且老宅还失窃,警察局那边立马开始了调查。
裘三爷走后,子虚道长一个人在禅房静坐,而后听到一阵骨头摩擦的声音,他并未回头,却已经知道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
“当日将你镇在塔下时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父债子还,子怨父受。”沈彪只回了这么一句。
“是啊,父债子还,可子怨,父,怕是再也受不到……”子虚道长话音未落,后脑勺被沈彪砸了一大腿骨,整个后脑都凹进去了。
子虚道长一头栽在地下,然后看着眼前那满是牙印的头疼:
“原来如此,子怨父受,子怨……父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