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阳怪气的人说完这话,我立刻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意思是他找到了虫谷的地宫所在之地。
那剩下的那些村民应该就被他控制了。
也就是说,哪怕没有瓦葛布提供的信息,他从其他族人嘴里也可以知道关于盅王的消息。
其实没有人知道,盅王的存在,其实跟龙盅是一样的,弱肉强食,真正最后存在的强者就是王,所谓胜者为王。
所有毒虫,毒草经历万年的厮杀,最终留下来的那个就是王,胜者,也是剩者。
能成盅的一般都会比普通毒虫更加厉害,而能成盅中之王的就越发的出色。
龙盅的存在,其实是一个道理,九龙争王,胜利者若不死,便是雄霸天下,但因为太强而被天道所不容,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而苗人的盅王,没有人知道,就在眼前,瓦葛布身体内的本命盅,金窍玉盅虫就是。
瓦葛布先生能活上百岁也是因它的存在。这盅虫平时并不显现,哪怕再强大的炼盅高手,也不可能察觉到它。而它一旦出手,万盅臣伏。
瓦葛布看着眼前这人,淡定的说道:“你既然已经控制他们了,若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一星半点的信息,自然不用回头受累的再下山到我这半死不活的老头子这儿来了。”
所谓人老精,马老滑。瓦葛布活了百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这阴阳怪气的娘娘腔,自然是玩不过他的。
一句话就戳破了他此时的境况,占得了先机,冷冷笑着看着他。
我知道,瓦葛布在拖延时间,而他也拖延不了多久了。
我此时丹田之中仍旧汹涌澎湃,只觉得气息尚不稳定,离冲破最后关卡,已经只差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
但,那娘娘腔明显的耐心有限,此时已经开始对瓦葛布动手了。
他一巴掌甩在瓦葛布的脸上,怒道:“你觉得你能怎么样?若你不说也没关系,你今天不说,我杀一个人,明天不说我杀两个,后天不说我杀四个,只要你族人够多,够我杀就行!”
他眼中露出阴险狡诈的光来,冰冷刺骨的话,震得我心脏发麻。
苗人本就避世,也不与外族通婚,如今剩下的族人早已经不多了,怎么可能任他这样杀害。
但此时我不能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否则那大浪般的药力就会直接吞噬了我所有的经脉。导致经脉碎裂而亡。
生死存亡之际,我却无能为力,说不焦急是假的。
但是焦急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只能强行镇定下来,利用这拖延下来的时间,赶紧冲破自己的关卡。
周天功疯狂的运行,其实对于经络来说是非常大的负担,但我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不要急,我们族人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瓦葛布冷冷笑着说,“我们都是以毒为食,养盅为宠的人。你刀入我身,立刻便有本命盅反噬,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几个拼了命搏一把的本命毒盅?”
这话瓦葛布明显是说给我听的,他大概感觉到了我的气息有些凌乱,怕我一时间情绪激动导致经脉存下暗伤。
我心中难过,但又不能声张,今天是我一辈子最窝囊的一天。我咬着牙,强行让自己平息下来,周天功又开始缓缓流过,之前因为急切而导致的暗伤也一点一点被抚平。
“哼,我们也玩盅,难道还会怕你们区区几只本命盅吗?”
“听说你们教派里面,有特别擅长盅术的人?”瓦葛布问道。
“我们整个门派之中,都会盅术。”他说道,“你不必拖延时间,这盅王你迟早要拿出来的。”
“你们门主姓苗吧?”瓦葛布眯着眼睛问道。
那人也是一惊,然后想了想又说道:“我盅派当年一战成名,何等风光,你知道也不足为奇。”
“他风光?”瓦葛布说,“偷学盅术禁术,心肠歹毒之极。盅原本就是用来治病救人,强身建体的,却在他的手里变成了杀人利器,导致世人谈盅色变。将我们苗人当成怪物看待。”
“他不过是本族的一个罪人罢了。”
听到瓦葛布的话,我先是一惊,后来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天下用盅,苗人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所以那盅派之首,是苗人的后裔,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盅毒反噬远远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容易,如今跑出来寻找盅王,龙盅,他怕是已经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你敢咒我们门主!”那娘娘腔又是一巴掌打在瓦葛布脸上。
瓦葛布仿佛没有任何反应一般,只是被扇得脸侧向了一边,但立刻又回头来看着那娘娘腔了。
“我有没有咒他,他自己怕是心知肚名,可惜他自己不敢回虫谷,只能叫你们这些业障进来。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攀援绝壁,避开了白家的阵法,让你们进到这里来了。”
看来是我疏忽了,我只想着将爷爷父亲留下的阵法加强,却没想到去巡逻一下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要知道所谓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些人看到这盅五,只怕比见血的狼还要更加可怕。
人为财死,鸟因食亡,正所谓贪欲,就是如此了。
攀援峭壁,绝对不是那样简单的,他们进来之时也绝不是这么一点点人,这些黑袍人进来不足十人,只怕外面留守的更会更加多,等这一队先锋打探清楚了,有人下去报信,便是大部队侵入的时候。
那么到那时候,只怕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了,我们连一点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要反击,想要逆袭,时间不多了,在他们出去通风报信之前,搞定他们,然后利用地势,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才是正道。
此时,我已经看到那人拿出刀来,捅进瓦葛布的大腿之上,眼光中充满了噬血的暴戾,那紫红色的血流出来,令我心中一窒。
瓦葛布的本命盅已经在觉醒了,一旦它觉醒,只怕他盅王的气息就再也掩盖不住,那瓦葛布就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