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来过玉泉高中，门口阿姨对她还有印象，让她在表格签字后就放她进去。
径直朝高二二班走去，到了之后又灰溜溜往回走——裘小青不在。
“还是去宿舍楼看看吧。”
走在林荫道，叶声看见一个白大褂走过，连忙将人拦住：“你好，是学校里又有学生出事了吗？”
要是没人出事，怎么会有医生？
白大褂转过头来，略带书卷气的脸上透着几分讶然，温声说：“并没有，最近医务室只有两个吃坏肚子的学生过来。”
“你是玉泉高中校医？”
“是，我姓乔，是新来的校医。”
虽然叶声表现得不怎么客气，但他态度依旧很好，伸出手，露出温和的笑：“你是哪个学生的姐姐吗？”
叶声心说就这破学校还请了个校医，面上没表现出来，跟他握了下手，回以微笑道：“乔医生你好，我叫叶声。”
“我听裘小青提起你，你是来找她的？”
“嗯。”叶声有些疑惑，“你怎么会认识裘小青？”
“她就是吃坏肚子的两个学生之一。”
叶声：“……”
到了医务室，裘小青一见叶声就热泪盈眶：“你来看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吃坏肚子了？”
乔医生给叶声倒了杯温水，留给她和裘小青说话的空间，走了出去。
“我真是太倒霉了，早上我妈给我送了点吃的过来，我吃完后喝了杯豆浆就快不行了。”短时间内看了两次医生，裘小青心态都快崩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明明她同学吃了她分享的早饭，和她一起喝了豆浆，来了趟医务室跑了两趟厕所就好了，她看样子还得住上两天。
叶声见她一脸菜色，还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既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好笑，坐到她旁边剥了个橘子：“你这儿还有水果，待遇不错啊。”
“我吃不了。”裘小青更悲伤了。
“我替你吃。”叶声直接塞了四分之一，嚼吧嚼吧，“味道挺好。”
裘小青难过成悲伤蛙。
“不逗你了。”叶声看了眼门外，没人经过，“学校里最近还好吗？我是说，还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裘小青认真想了想，摇头说：“没有，寝室里再也不会传出怪声了。”
“其他的呢？比如说教学楼里传出脚步声，晚上校园里有没有看到影子飘过？”
“晚上我们出不了寝室，不过听其他学生说，一切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没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了。”裘小青再也没做过那些噩梦，夜里上厕所的时候也不那么害怕，性格变得活泼了一些。
“这就好。”
知道自己冒的险、所做的努力并未白费，叶声心里无比宽慰。
“你认识张巧娣吗？”
“张老师的女儿？认识。”自从上次叶声问了她那些话后，裘小青隐约意识到一些从前被她忽略的事情，她对这个从前无比尊敬的老师多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以前在学校怎么样？”
“挺没存在感的吧。”裘小青说，“虽然她是老师的女儿，但是成绩挺一般，平时不爱说话，没什么朋友，总是坐在后排，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张巧娣跟李露关系好吗？”叶声问。
裘小青微微怔住，想了一会儿说：“她们俩应该不熟吧？我从来没见她们说过话，连走路经过的机会都挺少。”张巧娣和李露不在一个班，两个人的情况天差地别，在学校实在没有接触的机会。
“李露她……生前真的很引人注目，长得好看，成绩又那么好，很多男生都喜欢她。张巧娣就是跟她完全相反的存在，很不起眼，走在路上都不会有人看她一眼。”
裘小青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叶声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确实，这样两个人在学校里相熟的可能性挺小。”不过完全不认识，也不尽然。
李露和张巧娣肯定都是知道彼此的存在的，媒介就是张诚。
不过真的要到如今这种程度，多半还是在李露死后。
“你慢慢修养，我先走了。”
叶声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帮裘小青把被子拉上去，走出了医务室。
一回画室，叶声就从骨哨里把郝强叫了出来。
郝强不情不愿飘出来，手里夹着一把扑克牌。
“有个事需要你帮忙。”叶声开门见山说，“我被一个了不得的怨鬼盯上了，就这几天，很可能她会杀我，要是你感知到她来了，记得帮我一把。”
“早知道你会有今天。”郝强还没说话，柳霁婴就从小坛子里飘出，嘲了她一句。
“我这次真的是无妄之灾，对方不放过我，我能有啥办法？要说起来，我还帮过她的忙，但她就是不放过我啊。”叶声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别太天真了，很多恶鬼怨鬼都是没有道德伦理的，别说你帮过什么忙，就算你救了人家一回，人家也不一定感激你，该杀还是杀。”柳霁婴警告她说，“能够正常交流的恶鬼都是少数中的少数，你再这样下去，保不准还能惹上比李露更恐怖的家伙。”
“原来你一直在听。”叶声还以为柳霁婴缩在小坛子，根本不在乎她遇到了什么。
“废话！”柳霁婴翻了个白眼，她好歹暂时跟着叶声，总不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宿主面临什么困境吧？
郝强挠挠头：“好像没我事了，我能回去打牌了吗？”
“要是有怨鬼来？”叶声看他一眼。
“我会提醒你的。”郝强说。
“指望他你不如指望野猪上树。”柳霁婴对郝强的德行算是摸得一清二楚，这家伙就是个别人不打到他脸上、他根本不会动手的鬼。
郝强和柳霁婴都缩回了骨哨和小坛子里，叶声把东西放好，上三楼开了笔记本电脑。
她原本打算通过电脑联系一下那个手办鬼，刚刚开了锁屏，手机就亮了。
阔喏DIO哒：你中意的那个手办有货了。
阔喏DIO哒：你现在还要吗？
叶声戳进对话框，手指动了动。
一片椰子：要，发什么快递？
阔喏DIO哒：热狗快递。
一片椰子：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快递？
阔喏DIO哒：能到就行了，你放心，比丰收快递还快。
叶声心想，你能顺着网线过来，当然更快了。
一片椰子：什么时候发货？
阔喏DIO哒：后天给你发，明天我还有个顾客。
一片椰子：OK。
关上手机，叶声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中大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