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
邹凯然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而梦里的一切，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等到彻底恢复，慢慢的就能再想起来。”
“我觉得，有时候忘记是一种幸运。”邹凯然不怎么想知道以前的事。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从窗外透过的光线有些刺眼，他看着看着，眼泪流了出来。
叶声别过脸，等她再看向邹凯然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常态，站起身来，理了理因为久卧而出现褶皱的衣服。
“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叶声问。
“祭拜一个老同学。”邹凯然有些释然的说，“我没能救他，眼睁睁看着他死了，其实，他的死跟我也有一些关系，毕竟，他喜欢于绿薇，为了报复找上我，才会发生那件事。我一直愧疚了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面对自己了。”
“祝你早日康复。”叶声原本打算找个擅长治疗这方面的人为邹凯然看看，但他不想回忆起从前，那么让时间慢慢治愈是一个好的选择。
“以后，我不会再从镜子里看见那个人了吗？”邹凯然不太确定的问。
在他的印象中，他只是简单睡了一觉，什么也没发生，等到醒来，叶声就对他说没事了，他的困扰已经被解决了。
“如果你还有所顾虑，过段时间可以再联系我。”
叶声从邹凯然家中离开后没多久，手机就收到短信，十万元到账。
“邹凯然可比他老子大方多了。”
当然，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个，而是新的系统提示。
［触发系统主职业【梦旅人】！］
［是否卸下当前主职业，领取【梦旅人】？］
说实话，【驯兽师】是一个很有用的主职业，然而，生活在法制社会，使用这个职业完全是处处掣肘，施展不开。如果是在百来年前，驯养只老虎，或者野狼，叶声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高人，能混口饭吃。但是现在，被人看到绝对会进局子。
要是驯养蛇、鼠之类，人人喊打，不如不养。
只能养养鸟之类，而叶声现在已经有了市场，市场跟她变得越来越默契，并且，市场能说人话，现在已经可以听从叶声的正常指令，像小孩儿似的还有自己的小脾气。
叶声没考虑多长时间，领取了【梦旅人】主职业。
［恭喜你！正式成为【梦旅人】，拥有了打开梦境的通道！］
［【梦旅人】：既是梦境的过客，又是梦境的主人。］
［【梦旅人】有效期180天！可更换主职业！］
［获得梦境迷航抗性10%，在现实与梦境之中，你能开辟属于自己的道路，有一定几率制造梦境。敏捷增加5点，智力增加5点。］
［获得特殊技能：梦境行者！］
叶声细细体会了一下这种玄妙的全新感觉，她似乎能隐约感知到附近沉睡的人，只要她想，可以通过特殊技能梦境行者进入到沉睡者的梦中，也可以强行让她的敌人入梦，当然，如果敌人对此有所防备，成功拉入梦境的几率不高。
【梦旅人】这个主职业可以保证叶声在梦境之中不被梦的主人排斥，就像个路过的游人一样，从梦境之中经过。但是，当叶声领取这个主职业之后，更能体会到梦境的叵测可怕，10%的迷航抗性，相对于梦境的危险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以后还是不能随便入梦，当然，可以加深了解。”
如果是自己的梦境，不知道能不能正常探索？
可以试试。
叶声回家后就开始将自己所知的关于梦境的情报都记录下来，一条条的分析对比，柳霁婴在旁边围观，看了一会儿，无聊起来，飘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聚精会神的记录着，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电视里的声音传到叶声耳中，让她停下了手中的笔。
走到客厅，柳霁婴和郝强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谢婆婆在厨房里忙活，时不时低头跟孙子说着话，鄢兴庆独自倚在墙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
实鬼在天花板飘荡，灰白色的雾气溢散，但是没有挡住柳霁婴、郝强他们的视线。
纪繁雨抱着手臂蹲在沙发旁边，艾艾戚戚的想坐到沙发上，被柳霁婴挤了下去。
“真够热闹的。”
叶声走了过去，柳霁婴和郝强给她腾出位置，她看向电视说：“我刚才似乎听到了龙兴镇三个字。”
一般这种省级电视台很少会播报镇上的新闻，何况是龙兴镇，反正在叶声记忆中，连那种地方台都没播报过关于龙兴镇的新闻。
“嗯。”柳霁婴点头，“镇上死人了。”
“龙兴镇又死人了？”
“有个人被吊死在路中央，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被绑着，挂在电线杆子上，死状很凄惨，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所以才会上了电视，不过，被打了马赛克，我看不见长什么样。”
叶声用电脑查了查，死者名叫方桥，今年四十六岁，是个清洁工，平时没跟人结仇，与人为善，就在死去的前一天，他还跟朋友约了周末一起出去喝一杯，没想到第二天就没了命。
他的死毫无预兆。
网上议论纷纷，有说谋杀的，有说他遇上了疯子，有说他坐上了21路公交的，众说纷纭，话题不由跑偏，拐到了21路公交上。
不少人都说，自己最近看到了21路公交，看见连着脐带的婴儿在公交上爬，看见死去的司机在开车，看见挺着大肚子的女鬼半路下车，越说越离谱，到后头完全成了故事大会，没几个人相信。
“纸鹤到底在龙兴镇做了什么？”
撞鬼的人越来越多，要是真的有人出于好奇上了21路公交，便是一出惨剧。
日夜运行的公交在公路前行，两道光柱拨开薄雾。
一个穿着鲜红纸衣、脚上踩着厚底纸鞋的女人站在路边，惨白的脸微笑着，忽然，笑容变得扭曲，幽邃的眼睛在光柱的映照下，透出一丝光芒。
右手紧紧握着一部手机，手机的屏幕因为两次触屏亮起来，哐当掉到地上。
21路公交在站台停下。
手机的屏幕依旧亮着，手指点在上面，解锁，点到短信页面，一行字被打出，紧接着，又被删去。
同样一行字。
再度被打出，再次被删去。
仿佛打下这行字的人内心有两个念头挣扎，彼此为敌。
最终，一行字被发送了出去。
手机被捡起，用力抛出，从车窗丢进了公交里。
公交驶远，站在路边的纸衣女人定定看着公交远去，一个四肢着地的婴儿爬到车里，将手机捡了起来。
呜哇哇——
哭声在旷野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