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个古怪女人还敲过他们家的门,敲了一会儿看没反应,这才走了。
“听说你看到过李兴回来,是真的吗?”
叶声一问这个问题,男人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不住的摇头:“没有没有,你别问了。”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开门?”
“这是我家的门,我想开还不行吗?”男人语气一下子提了起来。
“经过了李兴的事情,你又在早上见过了那个古怪女人,你怎么可能还会给陌生人开门?”叶声看着他说,“你难道不是遇到了问题,想要找人解决,但是又怕之前那个女人对你不利,所以才试着和我搭话的吗?”
“是又怎么样?你就是个小老板,根本解决不了我的问题。”男人有些泄气的说。
要不是她力气太大,他早就不搭理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叶声依旧拉着门,“你先告诉我,你确定看到了死去的李兴回来?”
“如果我说是,你难道会信?”
男人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房间里抱着红色的小皮球走了过来。
“安安,爸爸不是让你乖乖和爷爷奶奶呆在房间的吗?快回去。”
“爸爸,球球动了。”安安奶声奶气的举着皮球,童稚可爱。
“安安乖,快回去。”男人现在没空哄孩子。
叶声看见皮球上的东西,蹙了蹙眉。
“我信。”她说。
“你能让我看看孩子的皮球吗?”
“什么?”男人简直心力交瘁。
“小朋友,能给阿姨看看你的小皮球吗?”叶声的孩子缘一向很好,她一开口,安安走过来把红色小皮球递给了她。
红色的皮球有些旧,上面的皮被撕去了一些,缺失的地方,贴着一只小小的纸人。纸人脸上画着诡异的笑容,红色的嘴唇勾到耳后,夸张的表情没有一点儿称得上可爱,反而给人无限的阴森之感。
“这是什么?”男人才注意到这个东西。
他看着叶声把纸人用力从皮球上撕下来,那种力度,好像从人的皮肤上撕下一张皮。
他很清楚叶声的力气,连她都用上这种力气,可见纸人贴在皮球上多么紧密。
“这纸人好像……之前看到那个女人身上的。”他回想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相像,“纸人袖子上淡紫色的花纹,跟那个怪女人背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越想,越让人觉得惊悚。
“她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我家里来?”
“你不开门,她当然就让自己的东西进来了。”叶声说着,作势把手伸进袋子里,实则直接拿出了【染血剪刀】,“咔嚓咔嚓”几下,把纸人剪碎。
“你到别的地方看看,应该还有。”
一听叶声这么说,男人立马抱着孩子回了房间,跟家人说了这事儿,一家人找了起来。
叶声自然而然进了屋子,顺带关上了大门,拧紧了门锁。
她观察了客房和厨房,在厨房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只小纸人,照样还是直接剪碎。
客房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文件上大多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严维平,应该就是男人的名字。叶声只粗略看了名字,并没有看文件的内容,很快移开了视线。
严维平和家人从卧房和儿童房里找出了三只小纸人,都交给了叶声。
看着叶声把纸人剪碎之后,严维平确认她手里的剪刀很特别。
在卧房时他也试过用剪刀剪小纸人,结果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你的剪刀上的那些东西,怎么不清理干净?”严维平盯着那些暗痕,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么像血干涸后的颜色。
“有用就行了,外观不重要。”叶声收起了【染血剪刀】,看向严维平和他的家人,“现在,你可以说些有用的东西了吧。”
严维平让面色苍白的妻子把孩子抱回房间里去,这种事情,他不想让孩子听到,等到妻子把房间的门关上,他才开口:“你找来这里,应该对李兴的死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奇怪的事情,是从他死后发生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只是有些奇怪,每天早上再也没听到他用力关门的声音,也没听到他拍响走廊扶手的声音。”
“我总觉得他像没走似的,但是每天到他下班的晚上,同一个时间,走廊又会传来他拍响扶手的声音,然后,对面的门打开,我就能听见他老婆说话的声音,只有她一个人说话,并没有李兴的回答,好像她在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
可惜,那时候严维平并没有重视。
“等到他老婆被带走,我才知道李兴竟然已经死了。而且他老婆一直说,李兴每天晚上都会回家。”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老人紧张不安的靠在一起。
严维平平复了一下心情,安抚了两位老人,才对叶声说:“我死也想不到,昨天晚上,走廊的扶手竟然又被拍响了。李兴这个人平时挺好的,但是有些地方跟其他人不一样,就比如说,每天晚上无论他多晚回来,他都会拍响扶手,这样,屋子里的人就能知道他回来,给他开门。”
“我最开始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谁大半夜被吵醒都会生气,我也不例外。”
“我气急败坏的开门,拍响扶手的声音停了,可是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如果真的是一个人在恶作剧,那他逃跑的声音总该有吧,但是也没有。”
“我想起了他老婆的话,说他每晚都会回来,我不信这个,到外头转了一圈,确实没有人影。”
“可是等我进屋之后,那声音又出现了。”
“我忍不住想,会不会是因为他老婆没给他开门,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走,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走了,还是留在了家里?”
儿童房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过了一会儿,哭声又停止了。
“你妻子也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所以才生了病?”叶声注意到严维平妻子脸色不好,并且身上有服用过中药的味道。
“是的。”
“那有没有可能,她也遇见了李兴。”
假如,严维平在李兴拍响扶手后开了门,敞着门到外头转了一圈,那现在,李兴有可能就在这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