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解之法?”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知道了又没什么用。”宇文勋双手插兜,实际上,是将那副耳机放进裤子口袋里。
“长长见识,也算是人生经验。”叶声一边说,一边让阿依和中年人往前走,她跟在他们后头,宇文勋走在最后面。
手电筒的光柱只能照亮一个方向,叶声能夜间视物,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宇文勋似乎也不受黑暗影响,只是除了黑暗的环境外,还有淡淡的雾气,从里面往外涌出。
空气中,是血和腐烂的臭味。
看着叶声脸上的口罩,宇文勋暗自嘀咕,“早知道我也戴口罩进来了,头一次闯进来,还是缺少一些经验。”
“跟我说说,我也跟你讲讲龙兴镇上的事,怎么样?”叶声继续说。
“你要这种人生经验有什么用?难道还想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宇文勋对于叶声的问题很是无语。
“你避而不谈,不会根本不知道吧?”叶声挑眉,语调拉长说,“啊,想想也是,一个人落单,应该是负责不重要的事,这种破解之法,大约人家也没跟你讲吧。”
“喂!”
宇文勋明知这是激将法,可他还是忍不住当了真,捏紧了拳头,说:“我看你连延石是谁都不知道吧?就怕你听了吓得不敢走了。”
叶声的胆量先前阿依和中年人已经见识过了,此时听宇文勋这样说,都被勾起了兴趣,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都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
“延石可是个丧心病狂的邪道,真要比起来,也只有当初臭名昭著的七三某部队能跟他比较了,不过都是比烂,你们知道他有多烂就行了。这家伙将活人当成工具,做出了种种缺德、阴险的实验,关于如何利用鬼怪的法子,在他手里‘推陈出新’,他还研究出了自我分化的鬼,企望用这种鬼感染活人,结果,反倒是将恶鬼感染,不断的溃烂衰弱,后来,就成了他设阵的一种工具。”
见叶声听得认真,宇文勋哼了一声,将种种复杂的过程化繁为简说明出来,“这里头也有这种能自我分化的鬼,不过你要知道,本身这种鬼就是从恶鬼身上弄出来的,不算太强,如果没有东西时常以阴气饲养,会越来越衰弱,万尸窟是个特殊场所,也仅仅能保证这种恶鬼不自行消散而已。之所以能将这种鬼固定在阵法中,是利用了人的头颅作为器皿,毕竟,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尸体,无论是穷凶极恶的尸体,还是怨气冲天阴魂不散的尸体,在这里都能找到。”
堪称是天生的炼鬼场。
“我明白了,头颅就是关键?”叶声一拍手,又生出疑惑,低声问,“可是这跟人蛾有什么关系?”
“说你聪明,你挺聪明的。不过,说你笨,也真是笨得可以。”
叶声眉梢跳了跳,宇文勋这家伙,可谓是嘲讽值拉满,这种人扔到大街上都能被人锤一顿。
她暂且忍了。
宇文勋一脸“尔等愚蠢”的神情,看得阿依和中年人都十分不忿。
他同样压低声音,与叶声耳语说:“能自行分化感染的鬼是后招,虽然是关键,却也不是打倒人蛾的关键。还要驱散这里的阴气才行,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毁去头颅,身躯便会自行激发煞气,我们分头将身躯以及里头的鬼解决,待窟中阴气散尽,人蛾就是无垠之水、无根之木,到时候,就好解决得多了。”
两人窃窃私语几句,看得前面阿依和中年人格外好奇,却也不好意思慢下来去偷听,只能望着前方。
阿依拿了很长时间的手电筒,右手发酸,中年人接了过来,手电筒刚一晃过前面,就照到了一块从未见过的怪石。
“上次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这块石头堵着路吧?”
石头表面长着紫红色的“水草”,随着阴风阵阵不断摇动,正好堵在了正中间,他们要过去,要么从怪石上踩过去,要么从侧面的缝隙处挤过去。
“这东西不能乱碰。”宇文勋说了句没用的话,在场的人,无论是叶声,还是阿依和中年人,都没碰到紫红色“水草”,正是为了这东西犯难。
“怎么过去?还是,就这么折回去?”中年人有些不甘心,都走到了这里,很快就到了,怪石堵在了这儿,岂不是说以后他们要进来,都没法儿了?
“我带的药粉只够我一个人用,这么大块石头,一共四个人,实在没办法。”宇文勋又开始劝他们回去,“这里都犯难,到了里面更麻烦,你们还是别进去了。”
宇文勋往自己身上倒了倒,正蹲下身在腿上洒了一些,却见中年人不甘不愿的走向了怪石。
“这东西很难缠的。”宇文勋也不知道多难缠,反正看傅运那时候的表情,他能想象一些。
中年人竟然顺利的跨过了怪石,走到了另一边,只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儿别扭。
“居然没事?”宇文勋都愣住了,“难道傅运只是夸大其词?”
不是没这个可能。
傅运最好面子,他这个人,虽然自己一贯走霉运,碰见各种怪事,狼狈不堪的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谁都知道,最好别时时笑他,否则他要拼命。
就因为一些“水草”疼得满地打滚,这种事说出来都丢脸,也没别人中招,他说得夸张些,也不是那么奇怪。
“哎,你别走远了。”
宇文勋喊了一声,看着中年人拿着手电筒,光柱上下的晃,大步走了过去,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踩在怪石和墙壁的缝隙处,一点点的挪动,然后他发现,怪石和墙壁的缝隙似乎变窄了。
他被挤得受不了,回头看了眼叶声和阿依,“推我一把,我好像被卡住了。”
阿依小脸煞白,脚挪了一步,却不是往前,而是往后。
“这缝隙好像变紧了,快来推我一把!”
宇文勋也着急起来,这时候也顾不得手会不会碰到紫红色“水草”,双手撑着怪石,却发现手里的触感怪怪的。
“好恶心。”
简直像摸一块皮肤粗糙的肉。
紫红色“水草”在他手心手背骚动,他用力抬脚,可双脚却像是被一双手死死拉扯着,陷得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