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殷俭最近才来到龙兴镇，这一点叶声还是相信的。
如果盲眼蜥蜴在殷俭来到龙兴镇之前就存在，那就说明，要么殷俭早就有意进入龙兴镇，要么他确实是碰到了其他的敌人。
“一个多月前。”王彬说，“那只蜥蜴是尾随着彭高达一起进入糖果屋的，彭高达放弃了它当时的研究，躲了半个多月。”
叶声把彭高达从二楼叫过来，彭高达很坦然的承认：“我确实见过那只蜥蜴，如果你说的那个人真的被那只花白的蜥蜴盯上，应该快死了吧。”
“那只蜥蜴有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彭高达摇头。
“不知道，你就能确定被盯上的人会死？”
“是当初李露威胁我时说的，我确实在蜥蜴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又跟李露有什么关系？”叶声没想到其中的关联这么深，挖出一个还能又带出一个。
“我最开始认识李露时，她还没这么疯，后来她报了仇，确实有几天安生下来，但是没安静几天，她莫名又变得疯狂嗜杀，甚至差点儿对我出手，所以我觉得，应该是那只蜥蜴影响了她。”
“这样说来，蜥蜴跟殷俭没关系，他确实是受到了威胁。”叶声对这件事开始重视起来。
能够看懂人言的蜥蜴。
虽然彭高达说在蜥蜴身上感受到威胁，但是叶声当时看到蜥蜴时，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蜥蜴身上是不是附着鬼？
或者说，蜥蜴真的是赵溪鱼的眼线？
叶声不得而知。
彭高达说完，看叶声没什么反应，就飘回了二楼，叶声还在冥思苦想。
“算了，想也想不出来，先看看卫茂望那边会不会上钩吧。”叶声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面包，边啃边想，“要是卫茂望真的上钩，可以让他查一下赵溪鱼，要是卫茂望没上钩，那我就和殷俭去土地庙看看。”
只要还有别的选择，叶声当然还是会选安全的法子。
其实殷俭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找到赵溪鱼，就能得到验证。
但是赵溪鱼神出鬼没的，叶声找不到，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吃完了一整块面包，叶声擦了擦手，对王彬道了声谢。
“今天谢谢你帮忙看着画室，你要是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可以说一声，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事，我可以帮你去做。”
如果是像郝强那种，要她买天买地的，叶声就当没听见了。
好在王彬不像郝强混熟了之后就能厚着脸皮，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能不能帮我带个口信？”
叶声想了一下，问清楚是什么口信，给谁的，才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王彬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不长，只有短短几句。
看过几遍后，叶声就把纸上的话背了下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不过我还是得先跟你说一句，也许我说出了，但是对方不会相信。”
“不会的。”王彬说。
“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
叶声好歹也是之前受过左航惊吓的，人在面对各种事时的反应都不同，她现在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第二天一早，叶声就去了龙兴镇，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不紧张也不行，她现在背包里还带着颗人头。
要是遇上什么意外，她到时候可怎么说，叶声光是想想都觉得头大如斗，脚趾都紧张得直抠地。
“863号……好像就是这里吧？”
叶声站在863号房屋前面，这房子看上去都好长时间没人住过，门上全是蜘蛛网，连锁上头都有灰尘。
“这根本就没人了吧？”
旁边也没邻居经过，叶声连找个人问都没法儿问。
叶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声音很大，连邻居都被吵得走过来了，里面没半点儿声音。
“果然没人。”
反正她来是来了，但是人已经走了，叶声也没法子。
“你找小云？”
“是啊。”叶声看向走来的邻居，“阿姨，这家的人已经搬走了吗？”
“没，在医院。”
叶声赶到了医院，在病房里见到了王彬想要她带去口信的女人。
这是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手背上的皮肤贴在骨头上，整个人瘦得脱相，头发干枯，很没有精神，看上去吹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跑了。
叶声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对方好像没能感觉到，迟钝的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叶声是来看她的。
“您好，请问您是孙彩云女士吗？”
病床上的女人轻轻点头。
叶声坐在她旁边，发现她的眼睛还是清澈的，健康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你是？”孙彩云的气息很虚弱，说句话都很吃力的模样。
“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你。”
“我们确实没见过。”叶声说，“有人拜托我向你说几句话。”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孙彩云的神情黯淡，脸上的笑容很勉强。
“是一个叫王彬的先生托我说的。”
叶声一说出王彬的名字，孙彩云就愣住，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梦话一样。她背靠着墙，苍白的脸面向叶声，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叶声很理解她的反应，要是自己当初在朝平市，有人说爷爷拜托人给自己带了一句话，她多半也会以为对方是故意消遣自己的。
说不定自己还会反过去讲个笑话调侃对方。
孙彩云没她这么坏心眼，五味陈杂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叶声在她这种目光注视下，原本轻松的心情居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顿了顿，语气真诚的说：“他让我告诉你，他一直很后悔。”
叶声重复王彬在纸上写的话。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那一次和你争吵，对你说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只是我一句懦弱的气话，却让你难过到现在，对不起。”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你能幸福，就像我做的糖果一样。”
叶声说完，忐忑的看着孙彩云的脸，等待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