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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恐怖人生(五)

  叶声走进一条无人小巷,忽然听见野狗的吠叫,在巷子里回荡。

  她走了几步,几条野狗恐吓性的朝她吼叫几声,随即夹着尾巴逃走了。

  淡淡的血腥味从野狗围着的黑色塑料袋里传出,叶声心想,替死鬼已经找好了,真凶不会还在作案吧?

  她打开了袋子,发现里面装着一个人头和肋骨、腹部。

  打开另一个袋子,里面的肠子流了一地。

  “这伤口不像是被刀砍出来的,像是被比较小的……”叶声想了想,“难道是剪刀,用尖锐的剪刀划出来,然后把肠子剪碎了?”

  叶声并不觉得会在短时间内冒出两个凶残无人性的杀人犯。

  “杀死这个人的,一定是那个连环杀手,只是换了一种作案手法。”

  “如果我是凶手,我已经找好了替罪羊,短时间内一定不会犯案,等到人们渐渐忘记这件事,替罪羊替自己而死,才可能会重新犯案。现在真凶继续杀人,难道是因为这个人目睹了他的犯罪过程,看到了他的脸?”

  报警之后,叶声跟着到了警察局,很快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是一个在商店街经营熟食店的老板。

  左航母亲经受不住接连的打击,在病痛中死去。

  恐怖的鬼宅,只有左航一个人居住。

  左航母亲死后第一天,无所事事。

  第二天第三天,叶声在左航的房间找到了一枚纽扣。

  第四天,几个警员持枪找上门,把左航带去了警局。

  “狗屎一样的人生。”

  叶声被绑在警局里的时候,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左航被指控故意杀人,房间里的纽扣就是熟食店老板的。

  最初,警员认为左航杀死了熟食店老板,又去报案,是受到了无法承受的刺激,乃至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但是一个证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左航的邻居称左航早就杀过人,甚至在家里处理过尸体,是在六月末的时候。

  “大多数人以为那次杀人失败让凶手暂时退缩,实际上是真凶左航收手。”

  谁会想到,一个模仿作案者捅伤的竟然是真正的凶手?

  思维的盲区,让人将真凶与左航彻底的分割开来。

  叶声心有戚戚焉,感慨说:“只有凶手,最知道如何扮演被害者。”

  左航前后杀死六个人,第一个是卖菜的老婆婆,被他用令人发指的手段残杀,把剁碎的肉块塞进了老婆婆的胃里。第二个是人际关系很少的上班族,被他杀死后塞进衣柜里,脑袋放到了衣柜上。第三个是刚刚订婚,快要迈入婚姻殿堂的白裙女人,被他用婚纱活活勒死。第四个是玩溜溜球的小男孩,杀死孩子之后,左航用溜溜球的线勒住了孩子的双手,把塑料溜溜球塞进了他的口里。第五个是过度肥胖引发呼吸道疾病的患者,他主动向左航搭话,被左航诱骗到无人的草丛杀害,死后被分尸,塞进了别人丢弃的破沙发里。

  最后找到的一个被害者,是欺负过左星炬的社会青年,被左航在夜里跟踪八天,最后闯入他的家中将其杀害,带走了他的尸体。

  这个青年应该是左航杀死的第一个人,却在最后被发现。

  熟食店老板本不在左航的猎杀范围,但他发现了左航的问题,又不够谨慎,被左航察觉,最终惨死。

  “虽然早知道拿到恶鬼种子的难度变态,我没想到是真的变态。”

  “让我共享杀人犯的第一视角真的大丈夫吗?”

  这念头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叶声就发现自己恢复了第三视角,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在看着全息电影一样,无比真实,近在眼前,但她只是个看客。

  她第一次看清了左航的脸,不大不小的眼睛,紧闭的嘴巴,棱角不那么分明的轮廓,很普通的大众脸,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十个人中五六个都是这种长相。

  警局对于左航的看守加强了许多,以防他做出激动的举动伤人,然而左航的反应一直很冷静,被束缚着坐在椅子上,好像坐在朋友的家里,没有一点儿紧张。

  医生过来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发现他的感知、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有着明显的障碍,精神上极度不协调。

  期间除了左航的父亲来看过他,再没有什么人来过。

  “我现在怎么看不懂左航的做法了呢?”叶声发现,即使自己以左航的视角经历了这么多,依旧无法猜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面对警员的审问,左航闭口不言。

  左航用母亲留下的遗产请了律师,将母亲留下的饭馆、房子低价出售,然后把所有的钱都捐了出去。

  这样的做法,好像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不准备给自己留任何的余地。

  当叶声以为事情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事实告诉她,一切没那么简单。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时杀人,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间歇性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左航的情况复杂,最终被判定需进行强制医疗。

  他被塞进了警车,在被送往精神病院的第一个晚上,逃离了看守严密的病院。

  紧锁的大门,高墙之上的电网,夜里的探照灯,身手矫健的持着手电筒和电棍的安保人员,在左航面前形同虚设。

  左航对于病院内部的构造相当了解,行走在黑暗中,探照灯不断移动,每一次都没能照到他的身影。

  他打晕了一个医护人员,换上衣服,推着推车走了出去。

  顺利走出病院之后,他好像踩点过几百次一样,用最短的距离来到了一栋楼的地下车库,从车库的消火栓里拿出了一枚车钥匙,径直走到一辆小轿车前,开车,出了车库。

  “一个杀人犯不给自己任何余地,往往是在筹划一件更大的事。”叶声看着这一切,有些心惊肉跳。

  眼前的左航,跟她认识的那个左航,几乎成了两个人。

  黑色的轿车在公路上划过一道弧线,飞快的往前,路边的景物不断后退,呼啸而过的风被车身掠过,最终,轿车停在了一处荒屋。

  左航下车,打开轿车后备箱。

  后备箱塞满了鼓鼓囊囊的黑袋子,最上面放着工具锤和铁钎,还有折叠铲子以及剪刀,凝固着暗红色的血。

  左航拎起一袋黑袋子,空着的手把剪刀放进衣服口袋里,又拿起了折叠铲,关上后备箱进了荒屋。

  一走进屋子,叶声就看到地板上的脚印,还有拖动的痕迹。

  “砰砰!”

  地下室传来了巨大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