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见状走了过去,用力在张平被卡住的位置跺了跺脚,左手拎着张平腰带,把他扯了出来。
张平右脚上的鞋已经掉了下去,整个小腿血淋淋的,好像被指甲深深的挠了进去,血肉模糊。
手电筒的光不断抖动,是张平的身体在发颤。
“吕景龙,你去扶着张平,我拿着手电!”
崔壮虽然害怕到了极点,但已经走到了这里,不上不下才是真的要命。
手电筒到了崔壮手里,他和叶声走在前头,吕景龙扶着张平跟在后头。
走到一楼的阶梯,叶声脚步顿了顿。
那把木质椅子原本被她放在了拐角,但是现在又陷进了楼梯破洞里。
“什么声音?”崔壮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在震动,他们脚下,传来了刺耳的抓挠声。
最开始,只是一道声音,渐渐的,刺挠声越来越多,并且节奏越来越急促,让每个人都心跳也变得急促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楼梯底下。”张平哆嗦着说,“就是扯着我的东西,肯定是!”
张平的话勾起了崔壮和吕景龙深深的恐惧。
当他们踩着楼梯飞快往下的时候,就在楼梯下,有某种东西跟着他们爬动,用指甲勾着楼梯底部,甚至从楼梯的裂口一直看着他们。
仅仅想象就令人不寒而栗。
崔壮根本不敢低头,大吼了一声“闭嘴”,壮了壮胆子,靠着墙壁往下挪。
“好冷。”吕景龙一碰到墙壁,就被冰冷的温度刺到,下意识往左走了一步。
张平学着崔壮的样子,靠着墙壁那边,因此吕景龙又往左挪了几步。
经过椅子的时候,吕景龙忽然感觉鞋底踩到了黏糊糊的东西,他一低头,看见被自己踩着的头发。
吕景龙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不断的催眠自己只是头发只是头发,即使上楼时,根本没看到这种玩意儿。
木质椅子开始颤抖起来,崔壮一听到声音,后背一僵,阴嗖嗖的寒气从脚底蹿到了脊梁骨,他根本就没回头,拉住叶声举着手电筒健步如飞跑了出去,管也不管身后的人。
吕景龙看到这一幕,目光呆滞了一瞬,松开了扶着张平的手,仰天大骂了一句:“崔壮你个狗日的,给老子回来!”
咔呲呲!
破洞裂开的地方变大,刺挠的声音更加刺耳。
吕景龙一点点把视线挪过去。
阴森、恐怖的破洞钻出了一只惨青色的手,沾着血肉的指甲缓缓在楼梯上划过,传出和楼梯底一样的抓挠声。
“下面果然有东西!”
吕景龙几乎绝望,看着黑色的头发从破洞钻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椅子腿,椅子颤抖得更加强烈。
张平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抓着吕景龙,彻底承受不住这种恐惧,一边嘶哑的大叫着,一边不管不顾的往下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吕景龙被张平带着往下挪了几步,脑海中浮现各种自己惨死的画面,心一横,架住张平飞快往下跑去。
缠着脚踝的黑色头发被他挣断,艰难的到了门口。
吕景龙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能够看清那些黑发,因为,那盏幽幽燃烧的浮灯就在门外。
前是鬼灯,后是楼梯鬼,吕景龙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门口忽然出现一道长长的影子,在这种环境下,更是带给了吕景龙极大的心理压力,他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手电筒的光亮了起来,吕景龙先是一喜,紧接着又变得愤怒起来。
“你们还在吗?”
传来的居然是一道女声。
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吕景龙和张平看见叶声,都有些吃惊。
“原来你们都在,太好了。”叶声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是你?你一个人过来,崔壮那牲口呢?”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大声叫了起来,把我用力往后推,我倒在地上,等我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老远,我根本追不上。”叶声说的是实话,不过中间的过程肯定没这么简单。
“崔壮果然不是个男的!”吕景龙这才算是彻底认清了他,痛骂了几句,看见叶声背包上挂着崔壮的摄像机,微微一愣,“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摄像机挂到了树上,我帮忙捡了起来,于是,就一直由我拿着了。”
“怎么一会儿地上一会儿树上?”吕景龙看着叶声,心里毛毛的。
“算了,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张平有些不敢动:“外头有那种东西,你怎么进来的?”
吕景龙更觉得叶声不对劲了。
“那磷火?”叶声说,“我跟崔壮分开后,往回跑的时候看见这东西,还以为是你们弄出来的呢!根本没危险啊!”
吕景龙管不了那么多,听她这么说,架着张平出了闺楼。
闺楼外,幽幽燃烧的鬼灯浮在眼前,幽蓝色的光泛着诡异的寒气,宛若黑暗中的一只眼睛,站在鬼灯下,会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被什么东西盯住的感觉。
“好像真的没什么危险,怎么会?”张平喃喃,“明明前三天,每次出现这东西的时候,都会……”
“快走快走!”吕景龙催促着。
走了一会儿,吕景龙回头看一眼,鬼灯的映照下,好像出现了一个人,是个皮肤惨白的老人,留着长须,穿着露出胳膊的短褂,朝他走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张平跟着回头。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老人?就在那里。”吕景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张平倒抽了一口凉气,抓着吕景龙说:“你有没有感觉那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叶声举着手电筒,让他们别管,嘴里说:“都是错觉,快走吧。”
“可是那火……”
“磷火,有的人也会说是鬼火,其实就是磷化氢燃烧时的火焰,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来的磷化氢,自燃起来就会这样,都有科学依据的,不要乱想。”叶声迅速说。
“可是,它在跟着我们!”张平的声音因为恐惧变得尖细起来,“它真的在动!”
叶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死去的老人已经走到了只距他们十米的位置,越来越近。